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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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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等她回應,繼續說:「南風,你知道嗎,我多希望,今晚你坐在我身邊,我們陪我媽媽一起吃飯,這不是你幫我的一場戲,而是真的。」 「我看著你跟我媽媽說說笑笑,那些個瞬間,我甚至自我催眠,對自己說,這是真實的。很可笑對不對?」說著,他低低笑了一聲。 「陸醫生……」南風艱澀地開口。 他已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他望瞭望自己握著她肩膀的雙手,他感覺到自己手指下她身體的緊繃與不自在,以及她微微的抗拒,可他不想放開,就這麼輕易地放開。但她不給他機會。 南風掙脫他的手,微微後退,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她靠在窗臺上,直視著他,聲音澀澀的:「對不起。」 「因為那個人?」陸江川啞聲問。 他沒有說明白,但南風知道他指的是傅希境,她點了點頭,嘴角扯出一抹哀傷的笑,「是,因為他。」 陸江川深深呼吸:「南風,是不是我說的太遲了?我認識你這麼久,我喜歡上你,很早了,是我們第三次見面。如果我早一點說,是不是……」 南風輕輕搖頭,眸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我遇見他的時候,才十九歲。」 陸江川垂了垂眼眸,原來,他晚的不止一天兩天,一年兩年,而是晚了這麼漫長的一段歲月。 南風轉身過,目光望向窗外,深秋的夜,風涼涼的撲面而來,樓下花園裡的路燈幽暗,影影綽綽照著低低矮矮的灌木叢,夜色在這樣的燈影中,變得模糊而遙遠。 「可是我跟他,大概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她的聲音仿佛沾染了這夜的涼意,濕漉漉的。「就算如此,我心裡也知道,這輩子,我再也無法愛別的人。」 「有的愛,一次一生。」 她似傾訴,又似喃喃自語。 陸江川望著她,靜靜的,久久的,溫柔眼眸中,是掩不住的心疼與哀傷。 有的愛,一次一生。 有的心動,也是一次一生。 以後,再也不會有。 有的遇見,遲了一秒,便是遲了一生。 陸江川微微閉眼,將一聲悲涼的歎息溫柔地化在了心底。 「風大,你快進去吧。」 夜風吹起她的頭髮,他多想伸手幫她攏一攏圍巾,可是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而以後,所有的注目大概都只能像這晚一樣,化作一聲朋友間的淡淡關懷。 他不是死纏爛打的人,而她,也不是欲拒還迎的性子。拒絕一次,便是永遠。 他轉身離去。 南風望著陸江川漸漸遠去的背影,低低的歎了口氣,他對她那樣好,她還記得那些噓寒問暖的話,還記得他每一次的幫助,還記得寒冬夜色裡他為她燃放的焰火,他對對她那樣好,她卻還是傷害了他。 南風在窗邊一直站了很久很久,才回病房。 吹了太久的風,第二天她便感冒了。頭痛、流鼻涕、低燒、渾身乏力,她想支撐著爬起來,最終又無力地躺回了床上,只得給謝飛飛打了個電話請假。 正值季節交替,仿佛在一夜之間,便變了天,海城迎來了早冬第一波寒流,窗外風呼呼的吹,伴著細雨。南風喝了藥睡得昏昏沉沉,感冒已是第三天,卻不見好,反而有加重趨勢,藥物已沒什麼作用,她最後還是乖乖地去護士站打針。 謝飛飛提著羅素蓉煲的雞湯來看她,南風嗔道:「小感冒而已啦,還搞得這麼鄭重其事!」心裡卻很暖。 謝飛飛佯裝吃醋,說:「就是就是,你乾媽真是太寵你了哼!」 南風笑嘻嘻地喝完湯,問道:「恒盛的Case還順利嗎?真心虛呀,才剛開始我就請假。」 謝飛飛點頭:「一切順利。」頓了頓,她才說:「傅希境問起過你,我沒說你生病,只說你在醫院陪媽媽。對了,阿姨的事醫院這邊有消息了嗎?」 南風黯然搖頭:「還沒有,不過媽媽的情況暫時還算穩定。」她歎口氣,「只祈求快點有好消息。」 謝飛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一定會有的!」她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們在耶誕節搬去新公寓怎樣?去過新年!」 「好呀!」 「所以,你給我快快好起來,週末我們一起去挑傢俱!」謝飛飛捏了捏南風的臉,嚴厲要求。 「遵命!」南風也嚴肅回答道。 兩人嘻嘻笑作一團。 週六,南風早早起來,一直等謝飛飛的電話,可直至十一點,都沒等到。她打電話過去,久久也沒有人接,又打謝家的座機,也是無人接聽,最後換成羅素蓉的手機,還是無人接聽。 南風蹙眉,不知為什麼,心裡有點發慌,心跳的厲害。她將電話撥到公司去,響了很久,終於有人接起,卻是周揚,他說,公司就他一人,謝飛飛沒有加班,末了他訝異地說,你們不是約好一起去買傢俱的嗎? 南風掛掉電話,心裡那種慌亂感愈加強烈,她握著手機在病房裡轉來轉去,然後拿過包就往外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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