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你的青梅,她的竹馬 | 上頁 下頁
五二


  「明宇,你真的希望夜夜笙歌,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那個人不是於琳嗎?那好,她現在提出跟你離婚了,你只要同意,就能如願以償。你給我好好想想,你願意這樣嗎?」

  王明字的頭垂了下去,用手把住,再不吭聲。陳向遠以為他在反省,可隔了一會兒,卻發現他微微打起鼻鼾,居然已經睡著了。

  跟醉鬼果然沒道理可講,陳向遠氣餒地搖頭。他結帳後,拖著王明宇上車,把他送回了離這裡不遠的他父母家,然後不自覺地打方向盤,徑直開到王燦家樓下。 他抬頭看去,三樓王燦家透著燈光,而她曾指給他看過的她的臥室窗口卻是黑的。他一時拿不准她是不是在家,正準備再打她的手機,卻只見一輛龐大盼吉普指揮官開了過來,停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車上先下來的那人是高翔,那次陳向遠送王燦將開發商的錢交給買得天價別墅的業主,在綠門外瞥見過這男人,留有印象。只見他繞過車頭,紳士風度十足地拉開車門,托了王燦的手肘扶她下車,兩人近距離地說著什麼,隔著昏暗的光線看過去,竟有一點兒意態親密的意味。

  陳向遠一時怔住了。眼看那輛吉普開走,王燦轉身走進樓道,他無暇多想,打開車門出來叫她的名字。

  「燦燦。」

  王燦回頭,卻被這個簡單的動作弄得幾乎失去平衡,她正努力站穩,陳向遠大步過去扶住了她,皺眉問道:「你怎麼了?」

  她猛地甩開他的手,叫道:「不要你管。」

  陳向遠馬上聞到一股酒氣,不禁哭笑不得,沒想到才送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朋友回家,又要面財喝高了的女友。他更緊地握牢她的手,「噓,這麼嚷的話,你的鄰居該以為你碰上壞人了。」

  王燦畢竟並沒醉到意識模糊的地步,更怕吵到媽媽聽到,放低了聲音,「我頭好暈。」

  陳向遠扶著她向他的車子走去,開了車門將她放到副駕座上,然後也坐了上來,打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她,「喝點兒水。」

  她喝了幾大口,只聽陳向遠說:「喝酒了嗎?喝了多少?居然站都站不穩了。」

  她聽出了批評的意味,一下又沒好氣了,「借酒澆愁也不是某些人的專利吧,我喝點兒酒怎麼了?」

  陳向遠無可奈何,安撫地說:「好,沒什麼。不過你平時都不怎麼喝酒,一下  喝多了畢竟小好」

  「誰讓你不理我了。」

  她脫口而出,可是馬上又被這個借酒裝瘋的撒嬌口氣窘到,偏過頭去不肯看他。他伸過手來握住她的手,「我什麼時候說不理你了?」

  王燦的眼淚再度在眼睛裡打轉,只得拼命咬著嘴唇不說話。

  「這件事不能怪你,我跟沈叔叔、劉阿姨和小娜都是這麼說的。」

  沒想到王燦一下抬起頭,氣衝衝地說:「他們憑什麼來怪我,我又有什麼可要你在他們面前為我辯護的?」

  兩人視線相碰,陳向遠只見她的淚光盈盈,頓時不忍,「你們都是我重視的人,我希望大家能彼此……」

  王燦卻已經被他滿臉的無奈表情弄得更加惱怒了,「你重視的人太多。我只能坦白地講,我尊重你跟他們家的感情,可那不是應該讓你做出職業上犧牲的理由,更不是我要認錯請他們原諒的理由。」

  「談不上犧牲、認錯和原諒,燦燦,我們都是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王燦的眼淚終於溢出了眼眶,「你該做的事,只跟他們有關,根本不用跟我商量,甚至說也不用說一聲,出了事後乾脆不理我。請問我這個女朋友在你心目中究竟占了什麼位置?」

  陳向遠抽了紙巾替她拭著淚,「對不起,燦燦,這幾天我一直太忙,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不對。」

  他這樣並不辯解地誠懇認錯,王燦跟往常一樣,有被狠狠噎住.再也發作不得的感覺,加上酒精仍在起著作用,她又急又氣,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索性~下哭出了聲。

  他似乎給嚇到了,一時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又看到有路人朝車內看過來,只得有些手忙腳亂地發動車子,「別哭別哭,我帶你出去轉轉。」

  「時間還早,去我那裡洗個臉,我煮點兒咖啡給你喝,等酒醒了,我再送你回家,好嗎?」陳向遠徵求她的意見。

  王燦~向並不任性,也不算嬌氣,一個晚上第二次哭出來,自己再度羞慚了,拿紙巾捂住臉抽泣,歪在座位上,知道哭成這樣回去,媽媽看到非得起疑不可,只得接受這個安排,可就是不肯說話。

  陳向遠將車開回了他住的公寓,兩人上樓後。她徑直去了衛生間洗臉,出求 後,只見陳向遠已經煮好咖啡,替她加了糖和牛奶,端到她面前,她一聲不晌地喝了,「送我回去吧。」

  陳向遠手抱住地,「傻孩子,生這麼大氣,我怎麼可能不理你?」

  有時候,身體的接觸讓語言變得多餘。王燦只輕輕一掙,便停在了陳向遠的懷抱中「忘了這件事吧別再為這件事煩惱了。」

  「能夠輕易忘掉的,怎麼算真正的煩惱?」她澀然說道,沒有意識到她在不知不覺中引用了何麗麗的話。

  「都過去了。」陳向遠在她耳邊輕聲說,「下次不要喝這麼多酒,實在想喝,我陪你去,女孩子喝多了不好。」

  她想,他對沈小娜也說過同樣的話吧。可是她現在提不起精神去計較,他的懷抱帶著她已經熟悉的溫暖,他的唇溫柔地印上她耳朵後面的皮膚,暖暖的氣息噴在耳垂上,癢而酥地撩動著她,她能體會到他的渴望和她的回應。

  一瞬間,她的惱怒與委屈消退了。

  她固然帶著醉意,他的動作也來得些平時更加不拘束。透過彼此激烈的需索,放縱心底隱秘無以言宣的欲望,所有疑慮被放到一邊,無須羞慚,似乎只要激情交融,便能證明一切。

  可是,也只是似乎而已。

  當激情平息下來,現實世界便隨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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