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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果真關止就說:「我的爺爺,我又不是相聲演員,嘴皮子那麼值錢。」

  關冕笑道:「他們這叫諮詢顧問。」

  關慶國便接了話茬說兒子:「皮包公司罷了,什麼顧問不顧問說的好聽。他就聽不得家裡人勸,到現在都沒個正經文憑。」

  這一說王鳳便不樂意了:「你這倒關心起他了,當初孩子死活要退學的時候,怎麼不拿雞毛撣子打斷他的腿?」

  關慶國瞥眼自己的妻,冷笑一聲,並不答。二嬸打起圓場:「兒孫自有兒孫福,大家吃飯吃飯。」

  藍寧扒著飯,心裡想,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幾乎全部都對關止的職業不認可,連帶也對自己的職業有微詞。這算做什麼道理?

  關止能夠堅持己見,確屬不容易。

  她想著便看住自己的丈夫,關止也正轉頭看到她,還有心情眨個眼睛算是拋媚眼調情。

  他的臉皮厚如銅牆鐵壁,從來不穿。

  這也是至大的本事。

  飯後關止必然又被王鳳扯到一邊講話。

  關山招了藍寧到跟前來,贊了她幾句:「菜做的很好吃,確實是個能幹的丫頭。你和關止要好好互相扶持,他有荒唐的地方,你要勸著。」

  一直以來,因為外公的關係,藍甯對丈夫的爺爺存了隔閡的心,不願意太親近,也不願意太瞭解,且就當一般長輩尊敬著。

  不遠不近的態度,才是尊重,也策安全。但,並沒有必要親近。

  他所說的荒唐無非就是席上爭論的,藍寧覺得自己既無立場也無必要由此對關止當一個勸夫的賢妻。所以,她只是唯唯點頭。

  老人擺了擺手,讓她離去。

  藍甯轉身之時,看到關山眼望著窗外樹梢月景,頗有幾分淒涼之色,不是不隱隱惻然的。

  老人身後的其他人各自為陣地相互交流。關慶國同關冕父子講著話,大嬸二嬸逗著嘟嘟,王鳳扯了關止說話。唯獨老人沒有人在跟前說話。

  她走到王鳳同關止身邊,王鳳一貫沒好聲氣地說:「凡事都要有個克制,不能下手沒輕沒重。」

  一講好,藍寧的臉就紅了個透。

  關止臉上的抓痕猶在,自然讓當母親的心疼了。

  藍寧一害羞,就沒好意思多話,又被王鳳抓了機會數落幾句。

  最後還是關止掏掏耳朵,扯了藍寧過來,說:「咱們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回家的路上,藍寧才恍覺自己是一直悶悶不樂的。

  關止開了音樂,放達明的《萬歲萬歲萬萬歲》,音樂很奔放,可以教人熱烈起來。

  但藍甯還是不開心地開口了:「你們家個個都歧視我們啊?」

  關止糾正:「是歧視我們的職業。」

  藍寧撇嘴。

  「九十年代流行點子公司,我爺爺就認為是瞎扯淡騙人錢的皮包公司。」

  藍寧問:「你當年幹嘛死活要退學?」

  「我是發覺發展的方向發生了根本性的錯誤,及時糾正。」

  又是說了等於沒說。

  藍寧暫且放著,不提。

  實則這個問題,他們交往的時候,藍寧也問過,每回都被關止隨意糊弄過去。但她是不深究的,並不放在心頭。如今自己再問,發現是真的好奇了,還想一問到底。

  但關止不會答的就一定不會答,她也不得法,只好作罷。

  他們回到社區的時候,差不多快十點了,關止一拐彎,預備進地下車庫,被藍寧拽住了胳膊。

  「你出門的時候是不是沒關燈?」

  「沒啊。」

  兩人一起抬頭,看到自家的窗戶一片光亮。

  關止立馬熄了火,同藍寧一起下車奔上樓。

  打開門以後,兩人面面相覷,心下一沉,簡潔得不能再簡潔的小屋慘遭洗劫,抽屜裡的物品被胡亂扔在了地板上,衣服器具到處都是。

  關止拿起手機撥了110,藍寧已經把幾個房間看了一遍。家用電器一件沒少,但是她同關止的筆記型電腦並PSP、MP3及數碼相機都沒了,打開的抽屜裡,存放的現金也沒了,首飾也沒了。她再翻,關止的名牌衣服也少了好多件。

  關止咬牙切齒:「靠,這小偷把我吃飯的家什都給撈走了。」又發現自己Comme des Garcons襯衫一件不剩,開始哭笑不得,「我明天穿什麼?」

  藍寧把兩人的櫃子又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確認只有關止的名牌襯衫西服被偷了。

  這是一起手下很留情的入室偷竊,藍甯同關止相對看一眼,心裡都光亮。

  藍甯開始撥小保姆張愛萍的手機,的確在關機狀態中。

  110的民警來了以後,把現場勘查了一遍,又從社區物業處調用監視錄影帶,結果物業處的保安攤手,門房的監視儀從來是擺設,竟然沒啟動拍過。

  藍寧一瞬就惱怒了,比看見自家被竊還氣憤:「我每個月按時交物業管理費,你們就是這個工作態度?你們的物業管理制度上頭寫的清清楚楚,監視器要二十四小時開啟,監測社區安全,原來都是形同虛設?」

  民警也認為保安不盡職,嚴肅地教育了一通。

  關止拍拍藍寧的肩,要她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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