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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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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山說:「關於深井,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說:「是要幫助謝文調查深井嗎?」 林鳳山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林鳳山抬頭看了看,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的對話結束了。下次再見。」 我正要繼續問下去,林鳳山已經模糊起來,很快就消失了,房間裡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四下張望,沒有一絲一毫的跡象,能夠證明林鳳山曾經存在過。仿佛只是一場夢。 我發了一會呆,門被推開了,謝文走了進來。 謝文進門對我笑了笑,說:「談完了?」 我點點頭,說:「是的,已經走了。」 謝文還是笑了笑,說:「好了,那我們回寢室吧。」 我本想問謝文關於剛才林鳳山的情況,但是看到謝文已經扭過頭去,招呼我跟著他,我也只好趕緊站起來,跟著他走出屋外。讓我自己呆在這個安靜的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房間,打死也不願意。 謝文快步的帶著我走著,再次穿過大廳,我一路上看著四周的玻璃容器,心中還是不斷的感歎這太不可思議。 謝文帶著我又推開一扇房門,這次是個長長的通道,牆壁雪白,光線柔和。走到盡頭之後,是兩個玻璃外牆的房間,一邊一個,謝文示意我和他一起走進一個房間。剛走進去,謝文就在外牆上操作了兩下,整個房間就從四面八方吹來了有些溫暖的強風,風中還帶著一股好聞的泥土味道。 風很強,我嘴巴都無法張開,斜眼看著謝文,他似乎很受用的站立在風中。幾分鐘後,強風停止,卡拉一聲,另一個門打開了,謝文帶著我向這個門內走去。 我跟著謝文,問道:「剛才那風是怎麼回事。」 謝文輕輕的回答說:「把你身上的味道吹掉,換成外界的味道。」 我點點頭,的確,我本來身上被汽油打濕過,衣服也原本髒兮兮的,現在才發現一點汽油的味道都沒有了,而且衣服也向剛出學校時那樣了。我並不想問謝文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問出來可能會有點幼稚,這應該對謝文他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從這扇門中往外走,謝文從牆壁邊上拿出兩個包,一個是我的,一個是他的,塞到我手上,還是徑直走去。我原本記得我背的這個包,應該在汽車上打鬥的時候就不見了的,怎麼謝文又給收拾回來了。 接下來就是沒完沒了似的開關門,上樓梯,下樓梯。足足走了十幾分鐘,房間才算是變成比較正常的,堆著物品的房間。這時謝文才說:「到了。」然後把一扇推開,帶我走了出去。 總算上到地面了,舉目望去,這裡居然是離寢室不遠的小賣部的一個門,平時倒是也見到有人進進出出的,沒想到居然是連接地上和地下的一個門。 謝文把門關上,小聲說:「別喧嘩,跟我回去。」 我點點頭,看所有的寢室樓裡都黑漆漆的,整個校園也是寂靜無聲,估計現在怎麼都是淩晨2~3點了。 我沒有敢說什麼,快步跟著謝文向寢室走去,直到宿舍樓門口,謝文用手在宿舍樓值班室大爺的房間玻璃上按了一下。就聽到有人走到宿舍大門,嘩啦兩聲,將宿舍門打開。謝文拉著我走了進去,點頭向那個我平時就不太喜歡的嚴肅死板的看門大爺示意了一下。 這個大爺望瞭望我,微微沖我一笑,根本不象平時的那個模樣。我心中乾笑了一下,真是沒想到這個老頭也是太歲人,或者只是周宇那樣的傀儡人吧。 謝文並沒有耽擱,徑直往樓梯走去,帶著我回到寢室門口。這次回寢室,感覺非常不同,那個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寢室樓道和木頭門,完全煥發出一種別樣的神秘味道。 謝文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寢室裡假周宇和陳正文已經睡死了一般毫無動靜。謝文轉身把門關上,對我說:「洗漱一下就睡吧,沒什麼事的。」 我驚訝的說:「還可以洗漱嗎?會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啊?」 謝文笑了笑說:「你現在大聲唱歌都不會有人醒過來的,現在整個學校的所有人都什麼也感覺不到,甚至連夢都沒有。當然除我們以外。」 我哦了一聲,說:「整個晚上嗎?」 謝文說:「不是,只是在需要的時候,有一陣子。現在大概還剩下15分鐘,就恢復正常了。」 我還是哦了一聲,看來我大學四年裡,睡夢中突然陷入毫無知覺的狀態,也並不是第一次了。估計大三對面寢室突然發火災,燒了快半個小時了,才有人發現,也是這個原因。 我說:「不洗了,我直接睡。」 謝文嗯了一聲,也不再搭理我,居然也不洗漱,脫了衣服倒頭就睡。 我乖乖的爬上床,把書包裡的東西摸了摸,兩部手機都在,錢包也在,別的也什麼都沒有缺,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氣,如果手機錢包丟了,還真是要了我的命,會心疼死。那手機還是父親覺得找工作有必要,咬牙給我買的。班上儘管大部分人都有手機,在這個年頭,還算是極大的一個奢侈品了。 我翻來覆去,很難入睡,腦袋裡亂糟糟。十來分鐘後,聽到陳正文突然翻了一個身,才發出輕微的鼾聲,假周宇也不耐煩似的翻了幾個身。隔壁寢室也突然如同往常那樣,那兩個鼾王的鼾聲很快沖天而起,整個宿舍樓似乎又活了過來。我才發現,原來宿舍的夜晚,並不該象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如此的安靜的。 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發愁。我知道我從今天開始,才算真正瞭解了我生活了四年的學校是個什麼玩意,我們這群傻呼呼的學生真的象豬一樣,四年懵懵懂懂的過著生活,以為學校就是一切。實際上,我們都是大傻瓜,身邊的人早就不是死了,就被換掉,或者是謝文那種根本不是人類的傢伙,而我們天天還和這些傢伙們打打鬧鬧,恩恩怨怨的,真不知道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無知者幸福。 窗外,月亮應該很大,有淡黃色的光芒照進宿舍。我突然覺得又傷感又害怕,又興奮又無助。 明天,這個馬上就要到來的未來,又是什麼?是否已經在謝文和林鳳山的計算之內了呢? §第四部 啟示 四十四、再見琴園書吧 天亮的似乎格外的快,我始終毫無睡意。陳正文有早起的習慣,第一個起來,默不作聲的洗漱完畢,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出去了。 再過了一陣子,謝文也如同平時一樣起了床。我看謝文起床了,連忙也爬了起來。謝文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對我愛理不理的,臉上也沒有笑容,說:「哦,你今天也起的很早嘛。」 我尷尬的笑了笑,也沒說話,我只是心裡覺得,我跟著謝文比較踏實。 周宇還在床上酣睡著,連睡覺夾著被子的姿勢也和真正的周宇毫無二異。看著周宇,我真的有些困惑,這個傀儡人周宇和那個被我吃掉的周宇如此的相像,任何一個細節都挑不出毛病來,難道我吃了周宇的事情只是謝文給我的幻覺?但是最近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如此的完整和清晰,哪裡有一點幻覺的樣子?我現在寧肯相信我是個瘋子,是個幻想狂,也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謝文始終一言不發,好像忘了我們兩個昨天發生的一切似的,默默地洗漱完畢,拿著飯盒要去吃飯。 我幾乎寸步不離的跟著謝文,我特別害怕謝文從我的視線中消失。幾次想和謝文說話,但是謝文從來不正面看我一眼,我只能把要說出口的話咽回到肚子裡。 整個早晨,我象一條哈巴狗一樣,跟著謝文。謝文也沒有把我趕走的意思,他做他的事情,當我不存在。 謝文的這種狀態,我甚至升起過我不是不已經死了,只是個鬼魂的念頭,要不謝文怎麼絲毫的不搭理我呢? 學校裡的學生們還是來來往往的,還是有很多女生向我投來熱辣的眼光,我已經習慣了她們看我的眼神,也是這些女生的眼光,讓我知道我肯定活著,還是一個大家都能看到的人。 直到九點多,謝文要離開寢室,我見周宇剛剛也出去了,才實在忍不住,問道:「哎,謝文,你還記得嗎?」 謝文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一下,說:「記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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