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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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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升起一陣快意!黃毛這個王八蛋,終於死在我的拳下,沒想到殺掉一個人,心情這麼的好!儘管有些恐怖,但是我覺得很過癮!很解恨!好像積聚多時的怒氣因為黃毛的死掉一下子宣洩出來了!如果我現在能動,我還想殺了和黃毛一夥的幾個人,甚至我想像著,我要把這裡所有的人都幹掉!這樣我就自由了! 我不是人,我是太歲人!他們都不是我的同類!他們都是骯髒的人類!我只是用太歲人的身份殺掉了一個骯髒的人類!我這樣想著,居然得意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這笑聲就回蕩在這個空曠的廠房中,和滿地的鮮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被捆的像個粽子一樣,被丟到了511房間,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但是我卻一直沒有停止過大笑。不知道為什麼我殺了人,獄警還要把我丟到511來,並且沒有審問我什麼,也沒有把我暴打一頓,只是把我捆著押了回來。我滿身都是黃毛臉上飛濺出來的血點,可能讓我看起來很可怕,孫強他們一直不敢接近我,直到獄警吩咐了幾聲,把門關上以後,我漸漸停止住狂笑之後。他們才靠過來,把我放在床上。 我逐漸平靜了下來,環視了一下大家,竟讓大家的眼神中流露出畏懼的神色。我說:「我殺了黃毛。」 孫強點點頭,說:「剛才獄警交待了,今天不能給你鬆綁。」 吳胖子對這種事情永遠是最積極的,擠在我臉前說:「你怎麼可能殺了他?」 我說:「用拳頭!」 吳胖子接著問:「你一個人打黃毛一夥,還能打死他?」 我說:「是的!」 老謝把吳胖子一扒拉:「吳胖子,別問了。」 我哈哈笑了兩聲:「他該死!這裡的人都該死!」 林虎把我扶了扶:「白皮,你現在沒有問題吧。」 我看著林虎,說:「我很好,我只是覺得很開心,我現在很好!」 孫強吼了一聲:「都他媽的閉嘴!白皮你他媽的給我老實躺著!」 大家還算聽話的,各自退開,坐到自己的床邊。 長腿一直沒有動,卻突然吼出一句:「媽媽的,夜審!」 猴子嚇的跳了起來:「長腿你亂吼什麼呢!」 蒜頭也悠悠的說:「該來的總會來,該不來的永遠也不會來。」 一片沉默,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夜很深了,最後一遍熄燈號響過後,房間就迅速的暗了下來,窗外透進來一絲絲的光亮,冰冷的射在房間正中。 沒有人再說話,但是誰都沒有睡著,在床上翻滾著,所有人都側著臉牢牢地盯著門,門黑漆漆的,透不進一絲光亮。 我被綁著靠在牆上,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我很疲勞,肌肉開始酸疼,好像用了很大的勁造成的。 我回憶著打死黃毛的那一幕,那應該不是平時的我,如果是憤怒沖昏了頭腦,讓我爆發了,但是我卻覺得不是,那一幕是如此的清晰,每個細節都是如此的清晰。我還記得黃毛慢慢的揮拳向我鼻子上打來,我甚至能夠感覺到拳頭卷過來的風壓,在拳頭馬上靠近我鼻子的時候,我非常容易的偏了一下頭就閃開了,因為黃毛揮拳的動作是如此的慢,好像只有我以外,他們全部都是慢動作。甚至連他們吼叫的聲音都是慢慢的。我閃開後,一拳打在黃毛的鼻子上,黃毛慢慢的臉歪斜起來,口水慢慢的從嘴中噴出,而我則連續的揮拳打在黃毛的臉上,這一切是如此的輕易。 就這樣,我毫髮無損的將黃毛和周圍的六個人打倒在地,從未感覺這麼好。 當確定黃毛死的時候,我那種輕鬆愉快的感覺也是如此的強烈,我的確在武鬥中開槍打死過人,但是還是心中難受,但是這次殺人,卻如同吃了一塊爽口的糕點一般。 想著想著,卻精神慢慢的模糊了起來,好像睡著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逐漸的亦真亦幻起來。 而這個時候,511的房門輕輕的卡拉響了幾下,慢慢的打開了。 幾個白色的鬼魅一樣的身影就閃了進來…… §第三部 格局 十六、只有聽覺的旅程 儘管我眼睛睜著,但是卻一點也看不清楚他們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白衣服在黑暗的房間中顯得刺眼,卻又籠罩著一層白霧一樣的光芒。 這些人一進來就徑直向我走來,一個人靠近我的臉似乎摸了幾下,但是我沒有什麼觸覺,然後迅速的割斷了我身上的繩索,將我架了起來。我腳如同踩著棉花似的,騰雲駕霧一般被他們「托」了出去。 然後,我被帶出了監舍,在諾大但是靜悄悄的廣場中站立了一會,另外幾組人也似乎也從其他監舍鑽了出來,也是架著人,有兩個人好像穿著是淺藍色的囚服。我被蒙上眼罩,頓時什麼都看不到了。 隨後,我知道我被帶出了監獄,那沉重的鐵門聲音只有監獄的那兩扇鐵門能夠發出這樣難聽的響聲。坐上了一輛車,顛簸了接近一個小時,才又下了車。 淩晨的冷風讓我慢慢的清醒過來,我知道我被夜審了,但是為什麼不在監獄,而是帶出了監獄外面?一路上,沒有人說話,這些帶我出來的人,也都是一聲不吭。 由於看不見,我只能憑自己的聽覺來感覺到了哪裡。 下車以後風很大,好像我們正站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面,隨後就聽到螺旋槳的轟轟聲和風壓。 我被帶著走上了一個鐵質的小坡,然後雙手綁在了冰冷的鐵管上,同時身上還系上了很寬的帶子。我知道這個地方應該有幾個和我一樣的人。 當感覺到離心力的時候,我猜到我大概是在一架飛機中,沒想到我第一次坐飛機,是這樣的一個狀況。 飛行持續了兩三個小時,非常的不平穩,這架飛機好像一會升一會降,一會又大幅度的傾斜著,如果沒有那些寬頻子固定著我,我幾乎能被甩飛出去。然後,飛機才降落了。 隨後的旅程如同上飛機之前一樣枯燥,坐上了一輛車,沒有人說話,只是估計和我一樣的被帶去夜審的人都坐在了同一輛車上。 顛簸了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們下車以後似乎被帶進一間屋子,然後是坐電梯下降,下降以後出來,走不了兩步,又坐電梯下降,這樣持續了好幾次,估計至少進入到地下很深很深了。才終於停了下來。 然後,人員分散開了,我和另一個人被帶進一個很暖和的房間,被按在床上,牢牢地固定了起來。隨後,其他人退下去,房間安靜了下來。 躺了一會,迷迷朦朦的感覺才算完全消退了下去,很快,就聽到隔壁床上的人開始慢慢的喊了起來:「放開我,這是哪裡!放開我!」我沒有想喊叫,只是也使勁地掙扎了幾下,但是毫無掙脫的可能,從腰部,要手腕,都被緊緊地套著金屬質感的環,將人牢牢地固定在床上。 可能我發出的聲音也比較大,隔壁床的上喊了幾下,就叫道:「你是誰?」我猜想他可能在叫我,因為這個房間聽不到除了我們兩人以外的其他人存在的聲音。我答應了一句:「5監舍的!」隔壁的人又問道:「你看得見嗎?」我回答:「看不到。我應該和你一樣。」他頓了一頓:「我是8監舍的。」我知道他應該是穿淺藍囚服的,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和8監舍的人接觸。 他又喊了起來:「有人嗎?這是哪裡?有沒有人。」他持續叫了一會,我說:「應該沒有人。」他回答:「那怎麼辦!」我說:「聽天由命吧!」他沉默了一下似的,安靜了下來。 在他安靜下來沒有多久,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氣味飄了出來,聞起來很舒服,但是慢慢聞了幾口之後,人又漸漸的迷糊了起來,最後好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有所反應的時候,是因為一陣針刺的疼痛。我並不能動,全身好像消失了一般,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自己的意識脫離了身體一般,連整個腦袋都感覺不到了,但是卻能聽見和有疼痛感。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我知道自己存在著,但是卻好像失去了肉體。 我聽到門打開的聲音,幾個人走了進來。 一個聲音說:「長老,已經準備好了。」 一個聽起來很蒼老的聲音說:「好。再檢查一次。」 隨後我的手臂上和脖子下麵貼上了兩塊冰冷的金屬,持續了一會之後離開了,一個聲音說:「都已經深度的無意識狀態。」 這個蒼老的聲音說:「好。」似乎坐到了一個凳子上,說:「先念一下這個人的情況。」 一個人嘩啦翻動了一下紙張,念道:「陳玉成,男,生於1930年,出生地廣東廣州市長平區,父親陳良識,廣州人,共產黨員,初中文化程度,解放軍連籍幹部,死于1948年廣州黃華巷戰鬥,死因中彈,集中胸部,當場死亡;母親王氏,未接受過教育,目前生活在廣州。育有子女五人,陳玉成居第二,陳玉成,1949年1月入伍,參加過海南島解放戰爭,立個人二等功,參加過抗美援朝,重傷,1953年退伍;任廣州造船三廠輪機員,1958年任輪機組組長,1958年12月結婚,配偶劉嘉婷……」 他持續念了一會,然後停頓了一下,那蒼老聲音說:「繼續。」 這個人繼續念道:「1969年秋,被判為右派,1970年被關押至廣州第三監獄,因屢次在監獄不服從管教,被其他犯人毆打至右腿骨折,治癒後,於1971年6月經安排轉移至703監獄,5監舍509室,7月份發現有異常體波長,轉移至8監舍803室,身體恢復能力強,9月份企圖自殺未遂,多次散步極端言論,昨日企圖自殺,再次未遂。」 那蒼老的聲音說:「很好。下面念這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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