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冒死記錄 | 上頁 下頁
一一八


  「李國彪已經電報到北京了?」

  「好的,是夠麻煩的。」

  「好的,再聯繫。」

  林鳳山把這個機器又收起來,眉頭皺了起來,似乎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妙。

  我緊張的看著林鳳山,林鳳山知道我在看他,扭過頭對我說:「趙雅君,你是被搶下來的,所以,時間上的問題讓李國彪找到了漏洞。我們不可能在二個小時內從福州趕到南海來,你以後可能也要對付李國彪這個人,不管今天會發生什麼,你要記住,以後看到有人給你出示這個標誌,就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信任他。」

  然後林鳳山把左手伸出來,將手掌對著我,手心中居然慢慢呈現了一個紅色的火焰標誌,並發出了淡淡的紅光,然後就迅速的暗淡下去,消失了。

  我的眼睛都瞪圓了,手心中出現標誌以及發出紅光,簡直象魔術一般。林鳳山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他們是我的朋友嗎?難道,林鳳山,陳景強都是我的同類,但是,他們好像是有組織的?我又想起徐德有跟我說的情報,什麼北京有一個巨大的組織,有和政府抗衡的能力,難道說,他們就是這個組織的人?

  車的速度慢慢的又降了下來,從車窗望出去,前方已經密密麻麻的站了不少的軍人,一大群紅衛兵正在和這些軍人對陣,不停的叫駡著,而軍人只是舉著槍,並不爭吵,看得出來,這些紅衛兵應該是剛趕到不久的,還有人正在向隊伍中奔跑著。不過,一時這些紅衛兵也不敢直接和這些荷槍實彈的軍人衝突。

  林鳳山吩咐司機:「從小路鑽過去!」

  汽車一陣轟鳴,鑽進了大路旁的羊腸小路。

  不過沒有開出多久,汽車又停下了,前方不知道怎麼冒出來很多的軍人,已經團團的把車包圍住了。汽車並沒有熄火,幾個軍人已經快步的端著槍,向我們跑了過來。一個軍人拍打著車窗,吼著:「都給我下來!快!老實點!」

  林鳳山和司機以及另一個中山裝對視了一下,把車門打開,走了下去,我也跟著他們下了車。

  一下車就被一大堆槍指著,幾個軍人不停的吼著:「把手舉起來,趴到車上。動就打死你們!」

  林鳳山嚷道:「我是中央特派員林鳳山!你們幹什麼!」

  一個軍人繼續吼著:「少廢話,再動一下就打死你!」

  林鳳山知道這麼軍人是完全在執行命令,多說也是無益,也只好把頭舉了起來,趴在了車上。

  這些軍人並沒有接近我們,而只是端著槍對著我們,並不斷地警告我們誰都不准動。

  過了半晌,一個軍人才氣喘吁吁的跑來,對離我們最近的一個軍官報告著:「沒錯,就是他們!李師長他們正在敢過來。」說完以後,又趴在這個軍官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這個軍官點了點頭,對林鳳山說:「林特派員,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李師長要我向你表示歉意。今天早上南海有不少特務潛入搞破壞,我們這樣做也是保護你們的安全。」

  林鳳山笑了笑,轉過身來,說:「那可以不要用槍指著我們了嗎?」

  這個軍官說:「是的,是的,不過為了你們的安全,請你們呆在這裡不要走,李師長很快就到。你們可以回車裡坐一下等一會。」

  林鳳山似乎也沒有什麼意見,攤了攤手,拉開車門坐進了車內。

  我和其他人也又重新坐到了車內。

  大家誰也不說話,林鳳山也只是看著窗外,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半個多小時之後,車外的軍人才有騷動了起來,好幾輛軍用吉普車整齊的停在了我們車的旁邊,林鳳山把車門一拉,走下了車。而迎面而來的就是李師長。

  李師長滿臉堆笑的伸出手來,林鳳山把他的手一握,搖了兩下。

  李師長說道:「林特派員,真是對不起,早上接到情報,有大股的蔣匪特務潛入了南海,為了安全,才只好出此下策。趕巧了趕巧了。」

  林鳳山說:「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李師長一臉愁容的說:「林特派員,現在恐怕不行啊。你現在走,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情,我實在擔待不起啊。這樣吧,你們先屈尊到我那裡休息一會,等安全了再走不遲。」

  林鳳山說:「呵呵,真是夠巧的。」

  李師長說:「是啊,是啊,還是妥當點好。剛好我也好多問題想向老弟討教討教。」

  林鳳山說:「好吧,恭謹不如從命,我也不讓李師長為難了。」

  李師長說:「請坐我們的車吧,你們的車太顯眼了。」

  於是,我們這群人上了李師長的車,說是邀請,其實是被拘押著,重新又回到了李師長的軍事大院。

  而我,則一回到軍事大院,就被得意忘形的馮盡忠揪了出來,重新關進了牢房。

  而到了黃昏的時候,我的牢房才又被打開,將我押上了汽車,開出了軍事大院。一路顛顛簸簸的開了兩三個小時,離開了南海,在大陸上又開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黑乎乎的路邊露出了一絲燈光。

  車駛近了這個燈光,我被帶了下來,眼前是是一個巨大的監獄。黑乎乎的,只有門口亮著一盞小燈,高高的圍牆的角落的崗樓,就是我們看到的那一絲燈光。

  而在監獄巨大鐵門的頂上,掛著一個白色的大牌子,寫著:703監獄。

  §第三部 格局 十二、703監獄

  我被帶下來以後,被推到門口等待了一下,一扇小門就打開了,兩個說不出來是軍人還是員警的消瘦的傢伙走了出來,如同刀子刻的木頭臉。和帶我來的幾個軍人彼此打了個招呼,那樣子也是非常的冷淡。也沒有說話,只是示意我們進來,那樣子透著一股子的邪勁。

  我被推進小門,居然裡面還有一道大鐵門,看上去比正門更加的厚實。而我則被帶到這兩扇鐵門中間的一個房間做登記。

  我反正是不管關在哪裡都是關,只是來到這個陰森森的地方還是有點發怵的。那兩個木頭臉就冰冷冷的問我,給我做登記,我一問一答,無非也就是姓名年齡之類的。不過這兩個人的聲音絲毫沒有高低起伏和情感,說話的時候連嘴都好像不願意張開似的,讓我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死人。一個人長著一張馬臉,另一個人則是一個巨大的腦殼,幾乎就是人間版的牛頭和馬面。

  例行記錄完以後,其中那個馬臉抓出一摞衣服向我甩過來,說:「換上。」

  我把衣服抱著,目視了一下他們,他們仍然目無表情,好像聽不進任何人說話。我也只好老實的當著他們的面脫掉外衣,那個牛頭看我剛把外套脫掉,說:「都脫了。」

  我有點尷尬,還看了帶我來了幾個軍人一眼,軍人也是眉頭緊皺著,似乎也不喜歡這個地方,不過我目光看過來,他們還是點點頭示意我儘快照著做。

  我只好把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下來,馬臉說:「丟過來!」我一愣才知道他們說的是我手上我脫掉的內衣。

  於是馬臉和牛頭一件一件的檢查了我的衣服,甚至包括我的鞋子和襪子,包括內褲,內褲和外套就沒有還給我,其他的衣服他們檢查完了就丟回來,讓我重新穿上。

  這是一套囚衣,包括內褲一條。我穿上完整後,馬臉才對帶我來的軍人說:「你們可以走了。」這些軍人巴不得聽到這句話,一個軍人沖我嚷了一句:「你老實點。」然後一群人就轉身出了門。

  沒有宣判,沒有審問,什麼都沒有,我就莫名其妙的穿上了囚衣,成為了一名勞改犯。連我到底是什麼罪名,我都不知道,我只好自己給自己定了一個罪:叛國罪。

  馬臉和牛頭站起來,還是冷冷的對我說:「把盆子抱著,跟我來。」然後眼神往牆角一遞。

  我看到屋子的牆角邊的確放著一個鐵盆子,爛的幾乎不敢相信還是一個能用的東西,我把盆子抱起來,裡面還有一條破麻袋一樣的毛巾,一把牙刷,一個和盆子同樣破爛的鐵水杯。

  馬臉在裡面的大鐵門上敲了幾下,說:「新犯人。」這扇大鐵門就慢慢的吱吱呀呀的打開了眼前是一片諾大的空地,圍著這個空地,坐落著參差不齊的一棟棟的黑黢黢的平房,每棟平房的頭上,點著一盞昏黃的燈。

  從鐵門旁邊又好像從黑暗中鑽出了兩個人,倒是穿著警服,不過也是目無表情。我被馬臉推了一把,走進了這扇鐵門,那兩個獄警接過牛頭遞過來的我的登記表,夾在了一個夾子裡面,沖我毫無生氣地命令道:「跟著我!」

  我跟著他們走了兩步,身後的鐵門又吱吱呀呀的關上了。我不禁一陣心酸,回頭望去,黑漆漆的鐵門沒有一點生機和光亮的緊閉了起來,透不出一絲的光亮。

  我木然的跟著兩個獄警向前走去,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成為一名「罪犯」,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是罪犯。

  跟著這兩個獄警走到了空地旁邊的一個平房,上面寫著第五監舍,並在旁邊懸掛著亮著微弱燈光的燈。而在燈下面,是一個黑乎乎的鐵門。

  獄警把鐵門敲了敲,說:「新犯人。」那鐵門也很快的打開了,發出了刺耳的咯吱聲。一個個子高大,滿臉橫肉的獄警把鐵門打開了,並帶著我們向裡走去,沒走幾步,就又是一個鐵門,這個高大的獄警把門打開。兩個獄警則帶著我走在了前面。

  這是一個長長的走廊,亮著昏暗的燈關,走廊兩側則都是一間間的牢房。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