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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不上了,謝謝你啊。」

  我起身走了,我寫給郵件的是一個我相信他絕對會給我寄錢的兄弟王波,現在在上海,前兩年到上海工作去了。是我的死黨,而且他絕對有錢。今天上午他上班,應該就能看到我這個郵件。他一定會給我寄錢的。

  我看了看網吧裡的時間,7點整。我上網應該上了大約10分鐘。

  我走出網吧,突然覺得氣氛不對,我看了一眼,發現是剛才給我吃包子的大媽帶著兩個個子很高的人向我走來,這兩個人一看就不對勁,隔著很遠,就透著一股子古怪的味道。

  我看到大媽向我指著,應該是說:「就是他。」我立刻就明白,我被發現了。這兩個高個子就立即向我跑來,速度很快,真的很快,我覺得幾乎是在飛一樣。

  「我操你媽!」我罵道,同時也玩命的跑起來。整個腦袋裡就是一句話:「不該上網!!」我明白,我在網上的行為一定被監控了,哪怕就只是我用了我的用戶名和密碼登陸了我的郵箱,就被立即發現了,我是搞網路通訊的,知道要做到這點並不是難事,但是這麼快就能找到我,而且在10分鐘內,這幫人就趕到了這裡,而且,居然找到我給我吃包子的大媽來帶路!!!這就簡直不可想像了!!

  這是一個恐怖神秘而巨大的組織!!!

  跑,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奔跑,仍然感覺到後面的腳步聲在逼近。

  九、神勇的鄉村員警大叔

  這場追逐絕對是這個小鎮早上最大的事件,小鎮上的人立即在互相的喊叫聲中跟著我們跑起來。對他們來說,能看到熱鬧,絕對滿足了自己獵奇的心態和中國人愛看熱鬧的毛病。

  我在狂奔了100米後,被這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按倒在地,一個人狠狠的踢了我一腳,疼得我吃牙咧嘴,全身動彈不得。我是碰上狠角色了,絕對不同於以前的那些藍制服。連把我按在地上的動作連貫性,也讓我根本無法使出一點的力氣來反抗。

  我就被這樣按著,臉貼著地,喘氣激起的地上的塵土,嗆得我異常的難受。我看到,在周圍已經逐漸密密麻麻的圍上了大人,小孩。

  我的手上被套上了一個很有韌性的帶子,從背後捆綁著我。然後我被他們兩個提了起來,這兩個人穿著統一的灰色制服,有點象空軍的那種別在皮帶裡面的形式。兩個人很高大,大概都有180以上,平頭,消瘦的臉孔,但是目光非常有神。手上的勁非常大,捏著我的胳膊,感覺象一隻鉗子夾著我的手。

  人群裡開始有人竊竊私語,這兩個人準備帶著我快步的離開。剛把我拎出人群,就聽到一聲爆吼:「停下,你們幹什麼的。」

  我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這個吼聲的方向,一個略顯臃腫的員警,穿著很不合體的警服,大蓋帽歪著,還在喘著氣,後面跟著兩個不知道是保安還是民兵的小夥子,傳著過時的綠色的警服。

  「你們幹什麼的!」說著這個鄉村員警就擠了過來。和那兩個灰制服怒目相向。

  「我們是北京來的……員警。」

  「北京員警!!我看怎麼不象!!」這個鄉村員警咆哮著。「證件給我!!」

  這兩個灰制服可能沒想到會碰到這麼麻煩的事情,一下子也無可奈何。兩個人彼此望瞭望,一個人說道:「不好意思,沒帶。」

  「沒帶!!沒帶就說自己是員警!!嗯???」

  一個灰制服說:「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說話請注意。」

  「注意什麼?你當我沒有和你們北京的員警打過交道嗎?媽媽的,你們把人給我放下!!」

  灰制服說:「這個人很危險,不能放。」

  我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樣,使勁地掙扎著:「他們不是員警,他們是黑社會!!!」

  一個灰制服一個重拳打在我腦袋上,我頓時腦袋嗡嗡直響。

  這個鄉村員警吼著:「奶奶的熊,我說了,你們把人放下,跟我到派出所去說!!」

  然後放出一句至今讓我回味良久的話:「這個地方,只有我能打人,其他人都不准打人!!!」

  這個局面恐怕灰制服沒有考慮到,會碰到這麼麻煩的地方員警。

  一個灰制服開始摸索自己的口袋。

  那個鄉村員警又吼著:「幹什麼。你們不許動。」

  一個灰制服摸出了一部不知道是手機還是什麼東西的機器,沖鄉村員警說:「我打個電話。」

  「打你媽的電話!不准打。」說著就上了扳那個灰制服的胳膊。

  那個灰制服一使勁,把這個鄉村員警推了一個趔趄。

  後面那兩個「保安」也馬上跟上了開始推攘灰制服,灰制服的臉色非常的難看,看得出來他們有火但是發不出來。

  我心裡暗喜,想這幫人10分鐘就找到了我,應該有些工作做得並不是很到家,所以才會碰到這種麻煩。

  我也撕心裂肺的嚎叫著:「黑社會殺人啊!!!」

  旁邊的群眾也動了起來,幾個中年人明顯的站在了本地員警的一邊。這兩個灰制服開始四拳難敵眾手。我被廣大的人民群眾奪了回來。

  這兩個灰制服明顯的暴怒了,他們兩個為了把我搶回來,咚咚的擊中了幾個人的臉部,把他們打倒在地。沒想到他們越發的激怒了眾人,特別是那個鄉村員警,他的聲音幾乎是全條街都聽得到:「你們還敢打人!你們他們不想活了!!!」

  一片混戰,本來拉著我的兩個人也鬆開了我,加入那場鬥毆之中。這場鬥毆鄉村員警勝利了,這兩個灰制服撥開人群跑了,儘管鄉村員警鼻子下面還掛著鮮血,但是他卻得意的吼著:「有種別跑!」這兩個灰制服當然不會再被他們追到。

  誰也沒有問我什麼,反而我覺得我象個英雄一樣,被一群人護送到當地的派出所。這個派出所很小很爛,說老實話,如果不是知道這是派出所,我恐怕從來沒有想像過還有這麼破爛的政府法制管理部門的衙門。

  幾個年輕人開始松我的綁,折騰了很久,甚至拿出了刀子,才把我手上的帶子弄開,一個人嘀咕著:「這他媽的什麼玩藝。」我順著一看,是一條發黃的很寬的牛皮筋一樣的帶子。

  那個鄉村員警過來了,明顯鼻子被擊打過,還能看到半邊臉在發紅,邊走還邊和他身邊的一個打扮同樣寒酸的員警憤怒的叨咕著什麼。我被他們帶到一個小房間,給了我一張凳子坐。牆上8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擊從嚴。

  我相信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不過估計那兩個員警聽得絕對是一頭霧水。我講了陳凱的死,陳英的死,曉雲失蹤了,我被他們追趕,我扒火車過來的,我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住在哪裡,北京人,他們大概是什麼身份,強調了他們可能是黑社會。

  這兩個員警滿臉迷惑的互相看著,估計我這個故事太過複雜和離奇,他們聽的一頭霧水。一個員警用鋼筆敲著桌子,問剛才那個「英勇」的鄉村員警。「老王,你明白了嗎?」老王照樣一臉的問號:「不太明白。」

  然後這個老王員警問我:「你覺得你精神是否有點問題?」

  「沒有啊,長官,我說的句句都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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