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別惹前男友(45)_六月莫言

四十五

　　後來李想上來把手機交給我說是有個電話一直在打，左曉潔趁機跑了，然後我又和李想待了會兒。他說他本來是想上來看看我是不是難過呢，但是一直忙著弄東西，程光亮也覺得我是跑到天臺跟左曉潔哭來了，真是的，我怎麼那麼脆弱？可能麼……

　　但是回家以後我覺得這種可能性被驗證了，我一躺下就做夢，夢見程光亮跟那妞兒結婚了，還送請柬給我們。婚禮上我就後悔了，對著程光亮大喊大叫，他跟沒聽見一樣。我想跑也跑不動，因為我真的被拴上了，拴在李想的褲腰帶上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太詭異了。不過我聽說夢是反的，也就是說，程光亮跟那小妞結不了婚，李想也沒辦法拴著我。靠，那我不成潘金蓮了？！

　　李想說的那個電話後來一直沒打，我以為是哪個聲訊台的圈錢運動沒答理。現在的聲訊台可了不得，有的電話號碼你一回電話就自己定業務了，然後還刪不掉，月月扣你錢，跟小筢子一樣刮你的錢。以前程盈盈就碰上過，後來給氣得差點兒背過去，要不是我們死命地掐著人中就真過去了。要知道，從程盈盈手裡摳錢就跟從閻羅王那裡要生死簿一樣，非死即傷。

　　結果在週末的時候這個號碼又響了，而且我還認識打電話的這個人，正是那天陪著姑娘相親的菲菲。一聽她的聲音我就差點兒崩潰了，完了完了，那姑娘真的看上程光亮了，程光亮要娶媳婦了，誰他媽的跟我說夢是反的？這不人家都上門提親了？我心裡跟嫁閨女一樣的捨不得，都涼了半截，但是沒辦法，人大不中留啊，然後我淒淒慘慘地喊上李想陪我去給程光亮下聘，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又給他攪黃了。

　　菲菲約我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我們到的時候她跟那個姑娘已經到了，兩人的表情不對，有點兒不安、有點兒緊張。我們的表情也不對，我是不安加難過，李想是不安加怕我難過，更怕我放不下程光亮。

　　大家就這樣尷尬地喝著咖啡，盤算著自己的說話方式。

　　「那個，我說……」最後還是菲菲開口了。算了，該死的總是要死的，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我看著菲菲讓她說，然後在桌子底下緊緊地抓著李想的手，他都被我捏出汗來了，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就是神情複雜地看了我好幾眼。

　　原來那姑娘是個女同性戀，愛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菲菲，兩人大吵了一架，菲菲怪姑娘不能理解自己，而那個姑娘則埋怨菲菲不能公開兩人的關係，後來菲菲一怒之下就說你不就是想要結婚證嗎？我給你找個男人不就得了，然後就開始賭氣幫自己的女朋友找男朋友。那姑娘也擰，到處說，你敢給我找，我就敢見，後來碰上了到處替我踅摸姑娘的左曉潔，三人一拍即合，就上演了這樣狗血的一場戲。天哪，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當場就笑得不成了，肚子直疼眼淚直流，把李想嚇壞了，他以為我一時想不開瘋癲了。

　　無巧不成書，程光亮給李想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現在不想找女朋友讓他叫我消停會兒，自己不是小人，既然說明白分手了就不會給我們搗亂，老老實實地玩我們自己的就成，不要有事沒事就把他捎上。這個王八蛋，真是不知好歹，我還不管他了，哼！

　　4

　　有的時候學的知識太多就會給人一種學神經的感覺，很多人都是這樣，這也就是高分低能的由來，現在的社會壓抑的人太多，所以神經病到處都是，防不勝防。

　　程盈盈的教授，本來以為他受了刺激就算了，根本不會再答理程盈盈了。沒想到這人是一個受虐狂，追得程盈盈沒地方躲沒地方藏的，一看這教授就有神經病的趨勢，天天給程盈盈寄禮物，嚇得程盈盈沒辦法只好去找劉赫幫忙。

　　「關我什麼事？」劉赫的眼睛瞪得跟牛一樣。

　　「廢話，不是你招得我難受，我跑什麼啊！」程盈盈這幾天都處在教授的陰影裡，一瞬間的爆發力是巨大的，說話都跟炮彈一樣，差點兒把劉赫炸死。

　　到後來程盈盈也沒讓劉赫幫忙，還跟我說你要記住，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尤其是劉赫這種人面獸心的東西，特別沒用。本來我還希望兩人因為那個婚禮和好，但是我看是不可能了，現在導火索引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引發一場大爆炸。

　　不過更無奈的是我爸媽，本來老兩口以為程盈盈和我哥會就此不鬧了，再過個幾年弄個孫子玩玩。想想父母這樣也挺沒勁的，孩子沒結婚惦記人家結婚，結婚了就惦記人家沒孩子，孩子都是生活在父母的監視之下，一點兒自由都沒有。所以只有兩種人，一種老老實實聽家裡的話，做個什麼都不會的高分低能；還有

　　一種就是堅決鬥爭到底，六親不認，直到鬥到你死我活，至死方休。我倒是很佩服後者，有勇氣、有毅力，能把自己當成大惡人，但是仔細想想也是被逼的，不是父母，父母再如何也沒錯，是社會，萬惡的社會逼的。

　　程盈盈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我看就是讓那個神經教授傳染了。這病還不輕，她開始覺得有人到處跟蹤她，不時地就需要我們安排人來陪她，一陪陪一天，這誰受得了？！我看就只能劉赫去了，他最近戲不多，他還不樂意，其實最不樂意的是程盈盈的，她還嫌劉赫上次的態度不好呢，這是對冤家，不，神經病。

　　「我說，你跟程盈盈是什麼意思？沒事就重婚吧，這樣我就踏實了，再把程光亮典出去我也放心結婚了。」我看著劉赫。

　　「不幹，我快活剛幾天啊，再說，你不結婚我不踏實。」劉赫玩著手裡的飛鏢，看著他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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