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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兩天后，聶青春風滿面地出現了，她誇獎我們的主意好，已經擺平那個老太太，估計現在她連門都進不去了。不，估計現在靠近社區都不成了，把老太太氣得夠戧，就是不知道土大款什麼意思。 　　那天老太太來的時候聶青就沒去，成心的，就是不去，然後還一個電話都不打，最後土大款扛不住了，給聶青發了個短信——「寶貝你給我打個電話，媽到了。」 呸，聶青隨手就關了手機，然後繼續在網上跟我們玩遊戲。第二天還是土大款跑到左曉潔家裡恭恭敬敬地把聶青給請去的。「阿姨。」聶青穿得特別清爽就去了土大款的別墅，看見他媽就叫，表面看上去可甜了，對老太太噓寒問暖。「這姑娘真好看。」老太太也不是什麼普通人，一看就精明，聽說早就沒了老伴兒，自己拉扯著兒子，所以就怕兒子受委屈，什麼都以兒子為主。「謝謝阿姨，他們都這麼誇我，要不你兒子幹嗎看上我了啊。」聶青大大咧咧地踢踢土大款，讓他靠邊自己好坐在老太太的旁邊，結果老太太就有點兒不高興了， 　　不過馬上就又變回笑臉了——老太太也是個高手啊。 　　「青青啊，你會做飯不？」兒子一出門，老太太就馬上問問聶青做飯的手藝，生怕自己的兒子以後沒飯吃，受委屈。 　　「不會，我從來不做，在家裡碗都沒刷過，我就會吃。」聶青啪的一聲打開電視看上了。 　　「哦，沒事，以後能學。青青啊，你喜歡看電視啊，我就不看，太費電了。」老太太扭著就去把電視關了，然後拉著聶青侃來侃去。 　　老太太看樣子還是比較喜歡聶青的，一個勁兒地說要教聶青做飯啊幹活的，還差點兒當場就教上了。聶青思來想去覺得該給老太太上猛藥了，不然這得拖到什麼時候！ 　　「阿姨，您看什麼病啊？」聶青看著土大款出門去買外賣了，然後抓緊機會惹老太太不高興。 　　「哦，沒事，就是老寒腿，站不起來。」老太太摸著自己的腿，「我呀，沒事找人按摩按摩就成，不用麻煩外人。」然後就看聶青，傻子都明白，以後咱就是一家子了，沒事不伺候我兒子了就給我按按唄。 　　「不是啊，我聽說也難治，基本上就是等死了，死了就不疼了。」聶青裝得特別清純地眨著眼睛，忽閃忽閃的差點兒讓老太太背過氣去。 　　「你給我出去！」土大款還沒進門呢，就聽見老太太喊上了。 　　「怎麼了，怎麼了？」土大款沖進來扒拉開聶青護著自己的媽。 　　「嗚嗚嗚，你媽幹嗎這麼對我啊。」聶青假裝哭著就跑出去了，等走遠了扔了手裡的紙巾哼著歌歡歡喜喜地回來了。 　　「你們真狠。」吃飯的時候，李想就差大呼小叫了。 　　「別這麼說啊，狠的是聶青，要我說就是臉皮子薄，想分手就直接說，還非不說，怕沒臺階下。」我用叉子支在盤子上面。 　　「太嚇人了，女人是可怕的。」李想長歎一聲伸了個懶腰。 　　聶青打來電話說當初土大款還是寧死不屈的，後來是老太太要死要活地鬧，完全繼承了老一輩的傳統—一哭二鬧三上吊，還差點兒喝了農藥。要我說，什麼農藥，城裡能有麼？老太太也沒天眼，怎麼會預先帶著農藥來看兒子，一定是裝的可樂冒充的！反正不管怎麼說聶青這個小手術非常成功，土大款準備要割肉了，不割不成，老娘會死。 　　「青青。」土大款真是重感情，還哭呢，那眼淚嘩嘩的，不知道的以為我們這 　　裡拍戲呢，拉著聶青的手死活不放，跟淚人一樣。我看著心裡都揪著，太慘了，瓊瑤估計也寫不出這樣式的，把周圍的觀眾都煽出眼淚來了，旁邊一小姑娘哭得稀裡嘩啦的，害得她男朋友勸慰了半天，還用殺人的眼神看我們，估計恨我們恨得牙直癢癢了。 　　告別了土大款，聶青興沖沖地拉著我去了一家餐廳。「我說，剛剛人家哭得那麼慘，你現在就拉我慶祝，缺德了點兒吧？」我看著拿著小鏡子補妝的聶青。 　　「去，一邊去，別破壞我的心情。一會兒我要去見潛力股，聽說剛剛留學回來，就是老了點兒。但是左曉潔說了，老男人比較會疼人。」聶青正對著小鏡子按粉餅呢，左曉潔給她介紹了一個海歸。 　　「我說，為什麼我看著你那麼想潑你呢？」我真的想把手裡的飲料潑到她腦袋上面，還說自己的桃花不好，現在我看她就是自己作呢，愛情這個問題看來是害人不淺，聶青都瘋癲了。 　　李想來接我的時候也以為聶青會很沮喪，結果人家聶青抓著手機正跟剛剛才見的那個海歸發短信呢，連打招呼都顧不上打，把李想弄了個措手不及。 　　我對著他聳聳肩，歪歪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我認識的這都是什麼人，一個個的要麼作死玩，要麼遊戲人生，調戲相親對象。李想拍拍我，他的潛臺詞一定是這樣的：還好，我在你還沒瘋癲的時候認識了你，不然我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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