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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楊霜一臉詫異，繼而尷尬地笑笑，「我是想揍他，不過目前還停留在YY階段，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

　　「切！」武怡轉頭看向衛紫，馬上吃驚了，「阿紫，你怎麼了？」

　　其餘兩人順著她的喊聲看過去，只見衛紫滿臉驚恐，一張小臉泫然欲泣，不禁納悶：莫非她還難過？哦，上帝，這卓鵬飛的魅力也太大了吧！

　　衛紫險些落淚，搖著頭道：「我昨天想了一夜，覺得他們兩個實在是太可惡了，心想如果老天有眼，就該懲罰他，誰想今天就真的出事了，我是不是太惡毒了呀？」

　　三人面面相覷：她今天才體會到卓鵬飛可惡？！天啊，就她這神經，反射弧也太長了吧！那都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但是，打那之後，衛紫卻慢慢地恢復了正常，繼續她在課業上的「上下求索」。

　　如果卓鵬飛得知自己在衛紫的室友口中的代號是人渣的話，他可能會覺得很冤枉。

　　當時的情景是：一邊是心之所系從未忘懷的舊日戀人，一邊是溫柔可愛美麗善良的新女朋友，卓鵬飛也著實搖擺為難了一把。可他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內心：當初追求衛紫的動機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挽回面子，吸引程虹的注意力？而且，那個衛紫，美雖美，性格卻如溫吞水般激不起任何波浪，哪裡比得上程虹的敢愛敢恨、火暴熱辣。對待這件事情，她就像從沒發生過什麼一樣，該上課上課，該自習自習，只是不再接他的任何電話，見了面也會繞道而行。

　　如此，卓鵬飛得出這樣的結論：她不愛我，有沒有他，她都無所謂。既然如此，就像程虹說的那樣，及早了斷，對彼此的傷害都能降到最低。只是，每當卓鵬飛想到她根本不愛自己，就更加難以釋懷。學生會裡的愉快合作，聖誕夜青澀的初吻，以及衛紫崇拜羞澀的眼神，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都頻頻出現在他的夢中，徘徊縈繞，揮之不去。

　　莫非他已經陷進去了，卻不自知？捫心自問之後，卓鵬飛的心裡感覺空落落的，茫然若失之感更重。

　　而衛紫呢，在同校園裡風頭最勁的兩個男生相繼傳出緋聞後便是：校園裡再無男生敢追她，之後她一直保持單身。

　　對於她的這種狀態，真的會讓某些人，比如卓鵬飛，想入非非：莫非她其實是愛我的，只是不善於表達？

　　然而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這些，因為程虹絕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女朋友。她會時常鬧點兒小脾氣、玩點兒小花招，再或者，還會弄幾個條件不錯的男生環繞身邊，故意引他吃醋，為此，他要時時刻刻保持著優質白馬男的姿態俯視眾生。而且，他還有自己的學業和一些事情，實在是精力有限，沒空總去關注自己的內心。

　　不久之後，他又一次撞見程虹和那個該死的歌手約會，羞怒之下，他忍不住沖上去給了那女裡女氣的留著長髮的小子一拳，但是，下一瞬間，他卻被樂隊裡的其他幾個人圍攻，被揍得鼻青臉腫，肋骨都險些斷了。

　　事後程虹抱著他痛哭，「我錯了，我再也不會理他們了。我只是貪玩，誰讓你總是那麼忙，還不懂浪漫呢，但我現在知錯了，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除了撒嬌，程虹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那麼傷心，可面對著那張千嬌百媚的臉，他只覺身心疲憊，十分的累。

　　他是忙，可是以前，在他更忙的時候，曾經有個更為美貌秀麗的少女會一直在台下的角落裡，什麼都不說，只是安安靜靜地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偶爾，他送過去一個眼神、一句誇獎，她都會光彩頓現、滿臉驚喜。

　　他是不懂浪漫，可平安夜的那次「加班」，卻讓那個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會羞得滿臉通紅的女孩，慢慢地閉上雙眼等待他的親吻；在聽到他的表白之時，連所有女生都會的那種欲拒還迎的小把戲都不曾有，就點頭答應了他。

　　不顧程虹的百般哀求，卓鵬飛執意恢復了單身生活。之後，他終於有時間回味過往的點點滴滴，這才發覺：衛紫並不是不愛自己，只是她太傻了，傻到付出的時候毫無保留，退出的時候無欲無求，寵壞了男生，害苦了自己。

　　看著眼前因為褪去幾分青澀，多了幾分自信而愈發漂亮的衛紫，卓鵬飛心潮澎湃，這種傻女孩，自她之後，他就再沒遇到過。

　　他等著她的答覆，關於他的道歉。

　　「啊？」衛紫意識到自己又跑神了，且像是跑了很久的樣子，趕緊開口說話，「不用了，今天我請大家吃飯，慶祝工作問題落實了。」

　　「原來是這樣」，卓鵬飛眼簾低垂，繼而抬頭環視四周，「既然你們不願意過去，就隨意好了，想吃什麼儘管點，這頓飯我來埋單。」他本想說點兒什麼，但又怕勾起不好的回憶，於是便就此打住。

　　「卓師兄果然大方！」楊霜豪爽地拍了下桌子，心想：好小子，不要以為阿紫好說話，就由著你欺負，別的暫且不提，今天要先宰你一刀，於是咬著牙回頭招呼道，「武怡，點菜！」

　　「得令，」武怡抬手招來服務員，「給我們每人一份雪蛤燉燕窩、魚翅撈飯、龍蝦兩吃，再來一個清蒸帝王蟹……」

　　「小武，夠了吧。」劉曉菁額頭冒汗，拉了拉武怡的袖子。

　　「差不多了，」武怡面不改色地吩咐服務員，「先這樣，不夠再點吧，我們不喝酒，上鮮榨果汁吧，我要木瓜汁。」

　　「我們也一樣。」楊霜懶得再看單子，此刻，相比而言，卓鵬飛的臉更能吸引她的興趣，只可惜盯了半天，他的那張臉也沒出現她想要的表情。這小子現在這麼有錢了？難道他是被阿紫迷暈了？因為自始至終，他的目光似乎就沒離開過衛紫，既然如此，那他早幹嗎去了？

　　「不用，」眼睛錯開卓鵬飛，衛紫宣佈，「今天是我請客，跟你沒關係，不用你埋單。」

　　「什麼！」楊霜險些跳起來，傻丫頭，要錯過這麼好的報復機會嗎？可再看看衛紫那一點兒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鄭重表情，楊霜的心都涼了，她迅速地和武怡交換了下眼神，意思是：誰去把服務員追回來？

　　這麼丟人的事兩人自然都不願意做，再看劉曉菁呢，她則埋頭裝鴕鳥狀，嘴裡直咕噥，「又不是我點的。」

　　武怡氣憤地說：「有什麼大不了的，吃就吃吧，今天我請客！就刷老爹的信用卡，大不了被他臭駡一頓罷了。」下了單子再要回來，她可沒幹過這麼丟人的事。

　　衛紫睜大雙眼看著武怡，「為什麼要你請？你上周簽約後已經請過了呀，今天我第一次做東，大家為什麼都這麼奇怪呢？」

　　楊霜看著衛紫一副迷茫受傷的樣子，忍不住有掐死她的衝動，她能偶爾不那麼白癡不那麼脫線一次嗎？她明不明白這頓飯會花去她一個學期的生活費？

　　衛紫似乎有些明白了，從包裡掏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你們是擔心我沒帶夠錢嗎？放心，我已問過了，他們家能刷卡，自從大二那年賠了醫藥費後，兩年多來打工的錢都在這裡面了。」

　　這下大家開始由懊惱轉為驚訝，她做的是收入最高的口語翻譯，兩年多打工的錢，那還真是夠了，簡直太夠了！讓大家更為震驚的是：這筆錢她居然一動都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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