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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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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四哥五哥也是好的。」楚雁當然不會反對馬南的意見,但她堅持道,「我們現在還是可以打電話給他們,早一天得到密文,就能早一天破解它。」 這回馬南和謝東城都沒有說話,楚雁便掏出手機,也不管現在已經是深夜時分。電話很快接通了,楚雁叫了聲四哥,也不寒暄直奔主題。她說三哥已經發現了玉器的秘密,必須借助顯微鏡才能看到玉器之中的一組密文。她讓四哥儘快找到他那件玉器中的密文,然後打電話來告訴她。最後,楚雁說,大哥這幾天便會去他所在的城市看他。 掛上電話,楚雁嘻嘻笑道:「四哥聽說大哥要去,高興得不得了,他說到時一定到車站去接我們,還要我代他向大哥問好。」 馬南與謝東城相視微笑,兄弟之間的情誼,讓他們的心情稍稍開朗了些。 接下來楚雁打電話給她的五哥,但家裡電話無人接聽,手機又提示已經關機。馬南和謝東城立刻警覺起來,楚雁看著兩人緊張的神情,勉強笑笑:「也許五哥睡覺睡得死,我明天一早再打電話給他吧。」 「我這位五弟住在哪個城市?」馬南問。 「長沙。」楚雁答道。 「明天一早,我們便去長沙。」 楚雁小心地說:「你是擔心五哥?」 馬南面無表情,目光不看楚雁,只淡淡地說:「那殺手一定在暗中窺探著我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一定到了天津。」 馬南話裡其實還有另一層意思,如果他猜錯的話,那麼,那殺手一定會按照他的計畫選擇另一個下手目標——也許他並沒有跟著他與楚雁來到天津,而是去了長沙。 「好,今晚我就收拾一下,明天我們一塊兒走。」謝東城重重地說道。 「三哥,你走了,你的生意怎麼辦?」楚雁問。 謝東城苦笑:「發生了這麼多事,你以為我還能安心在家賣肉嗎?肉是要賣一輩子的,少賣幾天又有什麼關係呢?」 第二天一早,馬南跟楚雁起床,在客廳的桌上發現謝東城留下的一張字條,上面說他去車站買票,再到肉店裡去安排一下。 馬南和楚雁也沒多想,便留在家裡,等他回來。 第28章(1) 謝東城想離開天津前,再趕一個早市。這麼些年,他已經習慣了每天站在肉案前,賣肉是他的職業,更是他的生活。他握著那把德國雙立人牌切肉刀,割下一塊塊大小不等的肉,遞到顧客手裡,這讓他覺得愜意且滿足。 他每天的生活,就從這一塊塊豬肉開始。 肉店每天賣的肉,都有批發商送上門來。謝東城這些年,不管颳風下雨,都堅持親自驗貨,所以,他每天必須在五點鐘趕到店裡。想想今天就要跟著馬南楚雁離開天津,雖然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但他還是隱隱覺得有些失落——一種習慣被打破的失落。 如果沒有發生這麼多事,每天簡單地賣肉讀書,那是多麼平靜快樂的生活。 這天早晨,他還是按照以前的時間,大約四點五十到達肉店。先在店裡巡視一圈,便坐等批發商的車上門。這時候,他忽然覺得鋪子裡好像少了點什麼,便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後來,他終於知道少什麼了,他那把進口的拆骨刀居然不在刀架上了。 他起初以為是店裡的其它夥計用完後沒有放回刀架,但找了一圈後,還是沒有尖刀的影子。他不安起來,那把刀已經跟了他好幾年,就像一個老朋友。 難道是夥計私自把刀拿回家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謝東城正在使勁地想,忽然聽到了敲門聲。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正好五點鐘,便想到是批發商來送肉了。 他拉起捲簾門,外面居然不是熟悉的送貨人,而是一個身材削瘦的男人。 男人臉上戴著一張青銅面具。 謝東城感到一陣恐懼,他意識到自己這時候應該做點什麼,逃跑或者搶先出手。但他實在太胖了,無論哪一樣都快不過他面前戴面具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還看到這個男人手中正拿著他遍尋不見的拆骨刀。 刀鋒劃過,謝東城感到頸上一股清涼,這時候,他已經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想說些什麼,也許是有些問題想問那殺手,但是,他的嘴裡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也重重地向後倒去…… 送豬肉的貨車趕到胖子肉店的時候,看到捲簾門離地一尺,裡面有些白煙冒出來。司機跟送貨員嘀咕了一下,還嗅了嗅鼻子,好像有些焦糊的味道。難道是胖子肉店著火了?兩人猶豫著,還是下車拉開捲簾門。 屋裡的情景讓年輕的送貨員小夥子立刻彎腰嘔吐起來。 肉案上躺著一個人,已經被燒焦,但身上還有些青煙嫋嫋升起,顯然剛被燒死不久。燒焦的人雖然看不清面孔,但那肥胖的身子,一眼望去便知是胖子肉店的老闆謝東城。 司機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膽大,他驚恐之餘,看到燒焦的屍體胸前還插著一根極細的黑色長棍。他壯著膽子湊近細看,發現那原來是根秤桿。 警笛很快響起,四輛警車呼嘯而來。隔離線迅速拉起,早起的人被遠遠隔開。穿制服的員警和穿白大褂的法醫在胖子肉店忙碌,照相機閃光燈啪啪閃個不停。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人群裡,有一個面容清瘦的男人,膚色蒼白,神情冷漠,拎著一個不大的旅行包。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將墨鏡摘了下來,所以,他的目光低垂,幾乎不看身邊的人,這樣,就沒人能發現他那青藍色的瞳孔。 他當然就是鬱壘。 殺死胖子,似乎沒費多少事,但是將他的屍體搬到肉案上,再澆上汽油點火,這讓他的心裡多少有些噁心。而且,他還要在點火前,將一根秤桿插進屍體的胸膛。 那是根鐵秤桿,可以不畏火燒。 「既然殺死他們,為什麼還要在屍體上下那麼多工夫?」鬱壘在電話裡問。其實他心裡本來想說,人都死了,何必要作賤他們的屍體呢? 電話裡那個蒼老的聲音沉默了一下,然後慢慢道:「你別忘了這是個遊戲,我們除了要贏得這場遊戲,還必須在這場遊戲裡完成一個儀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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