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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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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人義在辦公樓見到鄭想。人義餘怒未消,但要他再把昨晚上的罵人話重複一遍,還不如叫他跳脫衣舞。他對鄭想怨恨得腹中空空四肢無力,以及毫無興致。就這樣人義與鄭想擦肩而過。但兩人都走出了幾步後,又同時轉身向對方走去。他們同時伸出右手,熱烈握手。人義說,你搬出去至少半個月了為什麼現在才與我握手?鄭想說,我的手一直往你的方向伸著,可怎麼也握不到你的手。人義想想鄭想說得也對,這麼長時間他們都忙於工作沒有好好地坐下閒聊過,不應該把責任全推到鄭想一個人身上。人義說,為什麼要搬走?你怕我笑你夜夜「爬山」嗎?鄭想說,我搬到了朋友誰也不知道上下左右鄰居一個也不認識的清靜之地,就像你的家外家。那裡同樣拒絕參觀。人義笑笑,突然猛握鄭想的手,再突然放開。 太陽落山時分,人義站在陽臺上面對晚霞給佟月打電話。他舉手機的手被另一隻手支撐著,身子彎曲,霞光裡人義顯得很醜陋。但是人義所處的位置會被許多的目光監視,他的話會被許多耳朵偷聽,這麼去考慮我們就會理解人義身子彎曲的意義。佟月告訴他,吃飯沒時間。人義聽了心裡很難過,他說我現在站在晚霞裡,難道我們之間就真的像眼前的晚霞馬上就要消失了嗎?佟月說,太陽終歸要落山,人也終歸要活下去,人不要因為太陽要落山而不好好活下去。人義說,你的話真叫人傷感。佟月說,我尊敬的人義同志,請你不要這樣。你不就是要讓我陪你吃飯嗎?現在我就陪你。請你閉上眼睛,隨我的引導而來。我挽著你的手進入澳洲大飯店的門,那個漂亮的小姐把我們帶到一間包間。包間只有八個平方,但它容納一對情侶完全夠了。它的燈光是淡綠色的,輕輕地灑向潔白的四壁。茶几上擺放著一籃五色鮮玫瑰和一套精緻茶具,高懸的四個小音響有浪漫薩克斯低吟淺唱。服務小姐以驚羨和嫉妒的目光看著我,並問我們想吃什麼……菜終於上來了,我們互相給對方夾菜……佟月的精神陪吃並不是虛擬的,她說的是上一次她與人義共進晚餐的情景。現在夕陽下的人義扭動身子漸漸走進佟月美好的記憶裡,置身於那種美妙的場景。人義說,謝謝你與我共進晚餐。 晚上十點人義的電話響起。佟月說人義你想我嗎?需要我陪你嗎?人義說,太陽已經落山夜幕緊裹大地,你關於精神陪同的遊戲不起作用了,收起你那套吧。佟月說,只要你說需要我,我就會立即出現在你眼前。人義說,你不是孫悟空也不是風兒,你到不了我的身邊。佟月說,開門吧,我就在你門前。人義放下電話:打開房門。佟月真的就站在門外。人義斜身將佟月拔起,扛進臥室去。 人義說你這個妖精太讓我興奮了,但你是怎麼找到我家大門的?佟月說,快放下我,你這個狗娘養的,把我勒成油條你才甘心?人義說,今天我就是要把你勒成油條,把你揉成美麗的麵條。人義把她丟到床上,說等我把房門關上再和你算帳。人義關上房門時同時也聽到了另一種關門的聲音。這樣佟月就把人義鎖在臥室門外。人義說把門打開,我的鑰匙放在裡面,我不找你算帳了,我只要我的鑰匙。佟月說,你休想,給你開門你一定還會勒我的身子。人義說,你沒打開門怎麼可以斷定我要勒你。佟月說,你的床溫馨無比,我要好好睡一覺。佟月放聲打呼,發出夢吃的聲響。 人義敲門,說開門。佟月也敲門,她手腳並用。門腹背受敵,發出淒慘的呼叫。人義說你的手腳擊打在我心上,這是我的門,從現在開始我們都不要敲門了。 人義坐到沙發上,拿出一瓶飲料,漫不經心地看電視。那個令人噁心的歌星唱完一曲後,人義側目臥室,他看到佟月探出的腦袋迅速縮了回去,門鎖再次響起。人義從口袋裡摸出小車鑰匙,他說不玩了,我要回家。 人義走出他的家外家。 傳西仍舊在和人打麻將。人義繞過這群旁若無人的人,上到二樓。小保姆在看電視,畫面中還是那個噁心的歌星。 第二天上午,佟月約人義到世紀廣場去取他的鑰匙。但人義把他夢想得到的鑰匙拿到手後,發現家外家的鑰匙被佟月收起了。佟月說,我現在回答你昨晚上提出的問題,一兩個月前我就知道你的家外家了,我曾很多次在你的門前站立。你已經知道我不久將會嫁人,那套房子就算你送給我的結婚禮物吧。這段時間我可能會住在那裡,歡迎你去做客。也許在很長的時間裡我會把你當老公招待,我會行使一個妻子的權利和義務,也希望你像一個丈夫一樣住進去並履行你的職責,做一個合格的好丈夫。我的發言完了,有不對之處歡迎批評指正,我會虛心接受。 接下來的日子裡,佟月不停地邀請人義到她「家」做客,但都被人義堅決地拒絕了。人義說,除了產權那套房子已經歸你了,你已經是別人的人了,我不好再去陪你。 又一個夕陽西下時刻,人義的小車裡坐著佟月。男人總是食言的,他們像運動中的輪子每一個切點的方向都不會一樣,這沒什麼奇怪的,也懇請大家理解和原諒。人義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撫摸她的肩膀。人義把車開到郊外的河岸,他們沿河堤漫步,雜亂而蓬勃的野草灌木遮攔住他們的倒影。內行人看得出,他們名義上是散步,實際上想找一塊草地,這塊草地最好是被四周高高的亂草圍困。但是他們一直尋找到夜幕四合,理想的草地仍未找到。他們在歎息聲中回到小車邊。小車停在一大片臥地的小草上,他們意外發現夜幕其實就是理想中的亂草。 一群漁人也在這時出現,他們手裡舉著火把或手電筒一字兒朝人義佟月走來。一個好夢就這樣被漁人們攪碎了。人義慌慌張張地掏出車鑰匙,趕在漁人們到達之前雙雙鑽進車裡。漁人們卻在火把或手電筒的幫助下看到了前方的小車,他們的腳步不約而同地加快,最後奔跑而來。在一個人的建議下他們包圍了小車,由於情況不明,他們沒有馬上靠近,喝問車內是什麼人。被逼無奈,人義走下車向漁人們做出解釋。當他們如願以償地見到美女佟月後才一哄而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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