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摸摸我下巴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
三日遊一律由旅行社安排食宿,他就全交給對方。這個團有20個人,在B市這樣一個旅遊資源匾乏的城市,能有20個人跟著導遊三天,的確是個奇跡。你也不能不佩服他們的一張油嘴。本團全是年輕人,人義年紀可能是最大的;有接近一半的女性。有男女的地方就會有故事發生。全團一集合便有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看上了人義。她說著標準的普通話,她對人義嫣然一笑,說我坐你旁邊。人義默許。開車後,人義說你們幾人?她說,就我一人。人義也表白說,我也是一人。她說,我倆正好是一對。 景點還在遠方,導遊為了調動大家的情緒,就講些葷笑話。這些年輕人聽得很起勁,連續不斷地大笑著。但人義笑不起來,主要還不是他想著張易民。這些笑話在全國流行,你翻我抄的,大同小異,聽過一遍就笑不起來了。他旁邊的女孩子說你不覺得好笑?你可能是個不苟言笑之人。他說這樣的笑話我可以講很多,我常和外地的朋友交流。她說我不信,你也有笑話?他說我給你講一個吧。人義講了一個有藝術性但也很黃的段子。她一個人的笑聲壓住整個車廂的笑聲。他們的注意力就被吸引過來。她對他們說,都怪他。他們就吵著要人義講。人義不推辭,講了兩個。那個導遊小姐有些嫉妒,說,活動結束了,前方還有一段路程,請大家抓緊時間睡一會兒。 她閉上眼。身子靠向他的肩頭。風流人義當然知道她動作後面的一個陰謀,他的手輕輕向她攬過去。旅友們以為他倆是一對,沒有人感到奇怪。 我不想說B市的景點,說了只能給你添一道噁心。不說也罷。我們還是來說說人義和她。下了車她不離人義左右,要吃什麼人義不需她開口就送到她的嘴邊。第一夜住在竹園的旅館裡。他們都把人義和她當成一對了,導遊小姐在安排住宿時就給了人義和她一間。她沒提出異議。到了晚上他倆住一塊兒。 可是他們的故事在第二天上午就斷了。人義對這次出遊感到索然寡味,提前離隊,回到B市。 說起來B市有人義的大學同學尹小露,當年在上海的那所著名校園裡他和尹小露很少來往,在路上相遇也不打招呼,全班就35個人,他倆不講話是一個例外。在這點上同學們都沒注意到。畢業時他卻非常關注她分配在哪兒。同學們轟轟烈烈地相互贈言時,他終於第一次走近了她,她很感動,她在他的贈言本上這樣寫道:為什麼閉上嘴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覺?人義在她的贈言本上寫道:從此我的嘴向你開放。但是他們畢業後沒有任何聯繫,多年以來他只從別的同學口中聽到有關她的隻言片語。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想了許久,雖然現在兩人就在一座城市,可他還是感到十分遙遠。 後來人義把思緒轉移到石蔭身上。他打通她的手機。她說你在哪裡?他說在很遠的地方,張易民怎麼樣?他在找我嗎?石蔭說,我好些天沒見到他了,聽說他到了桂城。人義說張易民一定在找我,他會暗殺我。石蔭說你膽太小,他都53歲了,他能把你殺了?人義說他想殺人就會變成35歲。 人義待在B市的第五天上午他來到尹小露他們公司的大門外,他在外徘徊了好久。後來保安上來問他是幹什麼的。他說我找尹小露。保安讓他登記。人義說我不想找她了。保安說,你什麼意思?你心懷鬼胎?保安把人義帶到保衛處。保安暗中叫尹小露來到保衛處門外,沒有說明什麼事。尹小露在保衛處門外站了站,對保衛處長說,什麼事?尹小露的目光伸進屋裡,她看到了人義。但她沒有一點反應。保衛處長說,沒事了,你可以走了。尹小露說你們在玩我?保衛處長自嗚得意,他呵斥人義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來此的目的是什麼?人義只能提到尹小露。保衛處長拍響桌子說,我要送你去蹲局子。 最後人義還是解釋清楚了,他讓保衛處的人轉給尹小露一張條,上面是他的手機號碼和她當年送給他的那句話。 人義沒有等來尹小露的電話。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毛病。 人義離開B市的前一天他與客戶們見面,請他們吃了一餐飯。他總是心神不定的樣子,別人說東他說西。他的這種行為客戶們看出來了。有個客戶說,你是不是在想女人?這好辦,我給你找一個。 人義接著去了A、C、M市,他一路風流過去。有時和按摩女只是走形式他也在所不辭。他需要釋放內心的恐懼,需要以求歡的方式來逃避壓在他頭頂上的災難。但事與願違,他的恐懼並沒因一路玩弄女性而消解。 到達M市的第三天,人義叫鄭想馬上趕到M市。鄭想不敢怠慢,風風火火地及時趕到。人義像模像樣地和他研究工作,與客戶接洽談判。沒想到還談成了一筆大買賣。這樣人義回去時就更好向董事長彙報了。當天晚上,人義悄悄為鄭想找來一個多陪小姐。 鄭想一定是幹成了那事。人義很有把握。他對多陪女是有些研究的,這個多陪女一定是個不幹成那事誓不甘休的人。第二天早上,鄭想來敲人義的門,他繞了一個圈子後說,玩一次小姐要多少小費?人義不經意地說這要看你對那小姐滿不滿意了。二百三百五百不等,哪有一個標準呢? 人義這一趟歷時20天,總的來說工作上他還是有收穫的;生活上就不怎麼樣了,具體的大家都明白,我就不說了。 老父再次遭人暗算使人義和傳西的關係有所緩和。 這是人義外出考察回來的第二天,剛回來時,他仍住在家外家,後來是因為想兒子才回的家。他一回家壞的消息就傳來了。段美信在電話裡說,不好了,他又被人打傷了。人義說誰下的毒手?段美信說不知道。人義說,不知道?你會不知道?這次我絕饒不了他!當時傳西正在做珍珠粉面膜,整個臉都是白白的,眼睛鼻子嘴巴沒有道理地鑲在白色裡,乍一看很恐怖。人義說,我們快去。傳西從沙發上彈起來跟著人義進入車中。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