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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烈哥把纏到皮特李身上的枝條給拽下來,扶著他就往前跑,剛跑兩步,那皮特李嘴唇異樣的慘白,翻了白眼「撲通」一聲翻到在地。烈哥大喊道:「他中毒了,快來幫手。」李一鏟和葉有德過來就扶起皮特李,血陀螺此時越離越近,兩米多高的主枝上長著十多張厚厚的長葉,葉子上佈滿了白色的漿液。葉子陡然張開,鋪天蓋地的白色漿液從天而降朝著這幾個人就射了過來,烈哥把皮特李給背起來,撒腿就跑。李一鏟和葉有德緊緊跟在後面。

  別看烈哥背著個大小夥子,但行動奔跑起來速度不減。跑著跑著,三人到了林中一個岔路口。烈哥說:「跟我走右面的那條路,左面是邪降族的禁區。」說著他就直奔小路而下,李一鏟和葉有德剛想跟下去,眼前小路上突然蔓延出許多血陀螺的枝條,把道路封死,並朝他們直撲過來。兩人再想回頭跑,來不及了,血陀螺的主枝已經到了,把去路全給擋住。

  兩個人被困在中間,眼睛所到之處全是密密層層的血陀螺枝條。每一根枝條上都長滿了密密的白色絨毛,噁心詭異至極。葉有德和李一鏟把刀拽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笑,一起開始揮刀劈木。李一鏟喊著:「葉老大,砍那枝節。」刀刀之下,白色碎末亂飛,一根根枝條斷在地上,可那血陀螺的枝藤一層挨著一層,密密麻麻,兩個人漸漸沒了力氣。

  葉有德仰天長歎:「罷了,這就是天命,怎麼都逃不過一死。」

  李一鏟雖然氣喘吁吁但還沒葉有德這麼絕望,他還奇怪,這麼一個堂堂大當家的怎麼就這麼容易被打垮。

  這時候那血陀螺的主枝越來越近,枝條上所有厚大的葉子全部張開,如同一張大嘴一樣隨時可以吞噬兩個人。葉有德看著佈滿了白色漿液的大葉子笑著對李一鏟說:「一鏟兄弟,被吃掉是怎麼個滋味?」李一鏟握緊手裡的寬刀:「只盼不要太痛苦了。」葉有德苦笑一下:「痛苦?!誰有我這半年來受到的痛苦大?」李一鏟皺著眉頭,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血陀螺越來越近,枝條越伸越直,所有的葉子全部張開,在地上罩出了一個個巨大的黑影。李一鏟把手裡的刀握得緊緊的,只等那血陀螺近前好給上一刀。

  這時,他倆身後發出細碎的聲響,兩個人回頭一看,烈哥已經用刀在那些枝條中劈開了一個洞,烈哥渾身濺滿了白汁,喊著:「快過來。」兩人跑到跟前,李一鏟說:「葉老大,你先走。」因為時間太緊,葉有德來不及推辭,他感激地點點頭,一把拽住烈哥的手,烈哥猛然一用力把他拽了過去。

  烈哥又伸過手:「李一鏟,快來。」李一鏟拽住他的手剛想過那洞,誰知血陀螺枝條蔓延的速度太快,一層一層的枝條瞬間就封住了洞口,李一鏟就看見烈哥的手伸在眼前,人已經不見了。那枝條上長滿了倒刺,烈哥的那條手臂被劃得鮮血淋漓,白色的汁液順著傷口流淌,李一鏟知道自己肯定是過不去了,他把住烈哥的手往外一送,喊了一聲:「我自己想辦法,你們快走。」

  那只手縮了回去,再也不見。李一鏟看到血陀螺的枝條並沒有把左面那條小路封得太緊,他跑過去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砍出了一個小洞,爬出了血陀螺的包圍圈,踉踉蹌蹌地奔著這條小路就跑下去了。血陀螺的主枝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這條小路實在崎嶇,而且周圍總是蒙著一層黑黑暗暗的霧氣,稍微遠點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李一鏟就盯著自己的腳下,有道就跑,也不知跑了多長時間,他實在是沒了氣力,回頭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血陀螺的枝條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他決定不再跑小路,便一頭紮進密林之中。周圍的葉子密密實實,天地之間已經沒了聲音,李一鏟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喘氣聲,跑著跑著,他被地上一根樹藤絆倒在地,一下往前翻滾出很遠,地上全是枯枝和帶著鋒利邊緣的斷草,劃得他身上血跡斑斑,等他勉強爬起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眼前一步之外就是一座斷崖,遠處是群山連綿,再也沒了路。

  背後碎葉聲響,血陀螺的主枝慢慢地延伸過來。李一鏟往前爬著,一點點蹭到斷崖前,往下一看,下面一片迷霧,深不見底。前有斷崖,後有惡草,他再一次面臨死境。李一鏟把心一橫,留下來讓血陀螺抓到必死無疑,不如跳崖,如果下面是一條河什麼的,或許還有生機。

  他回頭看了看越來越近的血陀螺,咬了咬牙,把住斷崖邊緣,縱身而下。耳邊風聲頓起,李一鏟感覺自己下墜之勢極猛,可也就一瞬間之後,自己被懸在半空再也動彈不了。他抬頭一看,一根血陀螺的枝藤牢牢地拴住了自己的腿,開始慢慢地向上拉。

  李一鏟的刀還別在腰間,他順手拽了出來,腹肌一用力翻身而起,對準那藤蔓的枝節就是一刀,「啪」的一聲那藤蔓從中折斷,李一鏟大頭朝下「呼」的一下直接跌向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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