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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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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道可不是皮囊製成的,全是帶尖的石頭,把這群小子劃得是遍體鱗傷。通道裡慘叫聲不斷,再加上身後的尖銳鳥叫聲,每個人的腦子都大了三圈,就知道鉚足勁往前爬。從通道裡爬了出來,一個一個筋疲力盡。王明堂最後一個出來,剛探出個身子,就感覺身後響聲到了。他猛地一提氣,身子一縱,從通道裡飛了出來。 其他人都準備好了,一人拿了一把鐵鍁直直地看著那通道。果然,從通道裡探出一個黑色的身子來,那幫小子看都沒看,揮動鐵鍁「嗚」的一聲就砸了下去,你給我撂這吧。 伴著一聲慘叫,那黑衣人滿身是血,上半截身子軟軟地癱了下來。有人把他給拽了出來,扔在地上。眾人圍攏過來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眼前的黑衣人正是錢非凡。 王明堂目瞪口呆,但隨即沉聲說:「過去幾個兄弟,再把守洞口。」幾個人拿著鐵鍁重新來到通道口,緊緊地盯著,一刻不敢放鬆。 王明堂蹲在地上,緊緊抓住錢非凡的手:「非凡,你怎麼……樣?」 錢非凡臉部血肉模糊,他「哇」的一聲吐了口血:「大……大哥,天墓裡還……還有人。」 王明堂手直顫抖,想起錢非凡剛入夥的情景,那時候他還是個意氣勃發虎虎生氣的小夥子。 當時的錢非凡還是個土匪。殺了自己村裡一個富豪惡霸,被逼上山落草。山寨中有個江湖朋友認識王明堂,曾跟錢非凡說過,如果以後混不下去了,可以去找王明堂,保他吃香喝辣。後來山寨被民國政府圍剿,錢非凡死裡逃生遠走他鄉,找到了王明堂要求入夥。兩個人這麼多年一起出生入死,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磨難。 王明堂脫下上衣,撕成一條一條,仔細地給錢非凡包紮,忍著淚說:「兄弟,沒事了。」錢非凡不停地咳嗽,慘笑著說:「大哥,沒用的。天……墓裡還有人,一個是……駝子,一個……」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再也不動了。 王明堂一閉眼,渾身止不住地顫動。轉眼之間,自己就失去了兩個好兄弟。 陳駝子往懸崖下看著,眼前只有密密實實的黑暗。他蹲在崖邊喊著:「一鏟,一鏟,你還在不在?」下面只有「呼呼」的風聲,陰風寒得刺骨。陳駝子感覺渾身無力,癱倒在崖邊。陳駝子一生兇險,盡跟古墓機關打交道了。他想到錢非凡割木杆的情景,長長地歎了口氣,機關雖然危險,但這世界上最兇險的莫過於人心。 他不知道日後看見李富貴夫婦該怎麼交代,李家一脈單傳,唯一的希望就砸在自己手裡。這個時候,「砰」的一聲巨響,陳駝子看見有一個兩人多高的怪物從那墓洞裡直直地跳到地上。這怪物滿身都是綠色黏液,肩膀上扇動著兩個碩大的翅膀,尖牙利齒全都露在嘴外,它的眼睛特別小,但極為有神,全是逼人的殺氣,正四處看著。 陳駝子一看,暗叫了一聲:「我的媽呀。」他急中生智抓住那斷木杆,一翻身跳進懸崖。那黑木杆一頭已斷,但另一頭還連在牆壁之上。陳駝子緊緊抓住木杆,儘量把自己隱藏在斷崖的陰影裡。那黑木杆承受了巨大的重力,「嘎吱嘎吱」響得特別厲害。 那怪物一步一步朝前走著,每走一步,都有一大攤黏液落在地上。一股刺鼻的腥味塞滿了整個宮殿。陳駝子聽見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緊張得心幾乎都要停止跳動了。 腳步聲就在自己的上面停住了,那怪物發出了一聲極為尖銳響亮的鳥叫聲,把陳駝子震得兩臂發麻,幾乎就握不住那木杆。 黑木杆「嘎吱嘎吱」越響越厲害,那怪物一把抓住木杆,猛地一較勁「咯」一聲,黑木杆被整個撅斷。木杆的一頭在那黑暗莫測的懸崖裡,這一頭就握在那怪獸的手裡。陳駝子緊緊抓住那木杆,把身子貼在崖壁上,緊張地不停咽著口水。 這時候,他感覺到那木杆開始往上收縮。他抬頭一看,嚇得遍體生寒,那怪物正一點一點地把木杆給拉了上來。 陳駝子上半身慢慢地從懸崖後露了出來,他這才看清楚眼前怪物的長相,它有一張類似人的臉,面部表情兇殘無比。渾身都是綠色黏液和紅色的鮮血,十個手指指甲奇長,尖銳無比。那怪物看見陳駝子,發出一聲尖利的鳥叫。陳駝子仰天長笑:「我駝子一輩子出生入死,今天又看見了傳說中的神物妙音鳥,值了,值了。」話音一落,他鬆開木杆跳進懸崖。 22 陳駝子急速下墜,去勢極猛。耳邊陰風陣陣,吹得耳膜生疼。他心裡笑著,罷了,我生於墓,死於墓,也算是個天命。正想著呢,突然衣服一緊,好像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領子。但陳駝子下勢實在是太猛,這麼一拉無濟於事,陳駝子畢竟不是一般人,他反應極快,借助這突然的力道,雙腳一蹬崖壁,兩隻手向上一抓,果然抓住了一隻粗壯的男人手。 陳駝子把下墜之力全部運用到腳上,「咯」的一聲,雙腳踩碎了一塊壁石,石頭塊子「嘩嘩」往下掉。陳駝子雙腳踩在崖壁上,雙手緊緊抓住那人的手臂,身體就在懸崖上左右搖擺,真是生死一線。 陳駝子向上看去,那人正是李一鏟。崖壁上不知道被誰鑿了個一人多高極為狹窄的洞,此時李一鏟正把自己縮在這洞裡,緊緊地抓住陳駝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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