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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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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鏟感覺匪夷所思的同時也覺得很有意思。他扒住那樹身就想往上爬,可偏偏爬不上去。田苗花伸出頭來,做個鬼臉:「小胖子,你怎麼上不來?」李一鏟悶悶地說:「我不胖,我能爬上來。」這時,一根粗繩從上面扔了下來,陳駝子也露出頭來:「小子,別費勁了。趕緊抓繩子上來。」李一鏟鬧個大紅臉,抓住繩子,腳踩樹身,慢慢地爬了上去。 樹洞裡居然還修著臺階,陳駝子在最前麵點上油燈沿著臺階往下走。李一鏟眼前除了那不遠處的一絲燈光外一片漆黑。古墓裡陰氣森森,也不知從哪吹來陣陣冷風,讓人渾身哆嗦,此時墓外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李一鏟第一次進墓,緊張得滿身都是汗,喉頭陣陣發響。這時,身邊突然傳來淡香,田苗花的聲音非常輕:「李一鏟,你害怕了嗎?」李一鏟咽了下口水說:「胡說。我外號大膽,什麼沒見過。」田苗花「嘻嘻」笑著:「我以為你害怕了,還想賞給你可以拉本姑娘手的特權。既然你不害怕,那就算了。」 李一鏟心跳得厲害,臉色緋紅:「誰稀罕。」 走下臺階,前邊的陳駝子突然站定不動。他們眼前出現了三個門。陳駝子說:「這三個門正中的那個主室也叫玄宮,是用來放置棺槨和屍體的。旁邊那兩個叫耳室,都是放陪葬品的。」 三人走進玄宮,看見正中放著一口石制棺槨。棺槨因年頭久了,長滿了青斑,一股刺鼻的黴爛味。墓壁上畫有彩繪的宮廷歌舞圖案,壁畫早已斑駁不堪。墓室裡規整地陳放著造型極為別致的銅制陪葬飾物,有馬有牛,還有一些瓶瓶罐罐。在這些陪葬品中最搶眼的是墓室牆角放的三個兩掌多高小巧玲瓏的青銅編鐘。陳駝子走過來,把燈放在編鐘前仔細看著。李一鏟覺得新鮮,就要用手去摸那鐘。陳駝子猛然喊了一聲:「別碰。」 10 李一鏟沒有思想準備,被這一吼嚇得差點沒坐地上。他顫巍巍地問:「師父,怎……怎麼了?」陳駝子說:「我們現在儘量不要動這墓裡的明器。今天晚上那幫盜墓團夥如果來了,那領頭的高人肯定會看出有人進過這墓。那時候,我們的機關就可能被他識破。」 田苗花湊過去仔細看著青銅編鐘問:「陳叔叔,這是不是無音鐘?」 陳駝子點頭:「不錯。這無音鐘,就是沒有音梁的編鐘,看樣子這個墓主還是個音樂家。」李一鏟問:「師父,什麼是音梁?」陳駝子笑駡:「我怎麼知道?書裡就這麼描述的,你師父我也不是玩音樂的,這些東西只懂皮毛而已。」李一鏟又問:「那咱們怎麼佈置機關?」 陳駝子表情很嚴肅:「梅花五局法。」 梅花五局,是類似八卦圖的一種陣法。當年諸葛亮靠壘石佈置的八陣圖困住了陸遜,其原理就是在水邊佈陣,利用水霧來迷惑敵人的視覺,加上水石相激的聲音通過八陣圖產生迴響,從陣中看去,四處都差不多,所以陣中人左沖右突感覺原地不動。梅花五局陣法,就是運用自然界中的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把人對空間的感覺打亂,迷惑心智。許多人都管它叫鬼打牆。 李一鏟目瞪口呆地說:「原來李大嘴在義莊外碰到的鬼打牆,就是師父你佈置的這個陣法?」陳駝子「哈哈」大笑:「你說的是那天在門外偷窺我的年輕人吧。不錯,不錯,正是我布的。」 田苗花這個女孩,心思比較縝密:「陳叔叔,如果那個高人會破這陣法怎麼辦?」陳駝子輕笑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根細長的鐵鍊,鏈頭是一個小巧的枷鎖。他甩動鐵鍊說:「這條鏈子堅硬至極,任何利器都不能斷它。看見這枷鎖沒有,非常敏感,只要輕輕觸動,不管什麼東西都必然被鎖住。我把這鐵鍊拴在棺材蓋上放在暗處,只要棺材一動,枷鎖開啟肯定會夾住某人的手。那人只要一掙扎,梅花五局就會開啟,而且不時地變化,任何人都休想逃脫得了。就算是再高的高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破上數次梅花局。」 田苗花問:「那這陣法怎麼才能不變化呢?」陳駝子笑著:「梅花五局是跟著這條鐵鍊變化的,只要這條鐵鍊不被拽動,那陣法自然不變。被鎖鏈鎖住的那個盜墓賊必被抓無疑。」 陳駝子領著李一鏟和田苗花在墓室裡的一白、六白、八白(東北、東南和西北方)三個飛星位畫了三張八卦圖,在圖上的坎、震兩位用紅線和飛蝗石纏繞。飛蝗石,風水師手裡的飛蝗石和那些小偷採花賊用的不一樣,那些人用的飛蝗石又叫探路石,是扔院子裡聽有沒有狗叫用的,而風水師所用的石頭不是實心,而是腹中中空,採用特殊材料,對空氣的變化異常敏感,佈陣一般都用這個。 布好了梅花五局,三個人從樹洞裡爬了出來。看看天色,已過午後。陳駝子一臉的滿足,胸有成竹。他伸個懶腰對田苗花說:「丫頭,我們快點回去。你炒兩個拿手菜給我們嘗嘗,就算是慶功宴了。」田苗花「嘻嘻」笑著:「陳叔叔想吃,那是沒說的。只是怕這個小胖子可是越吃越胖了。」 李一鏟紅著臉嚷道:「我不是胖子。」 三個人說說笑笑下山而去。說著話呢,天色可就黑了。陳駝子扒在竹窗上,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黑山,若有所思。 這一夜很平靜。第二天早上,三個人洗漱已畢,吃過早飯,一起上山。李一鏟問陳駝子:「師父,抓住那人,你想怎麼處理?」陳駝子說:「交到員警所。我們要配合警局一舉拿下這群盜墓賊。」 三個人來到那樹洞前翻了進去,順著臺階又走到玄宮門外。陳駝子推開土門,看見墓室裡所有明器都被一掃而光,空空如也,別說那編鐘了,就連個破碗都沒留下。棺材蓋被掀開翻在一邊,一具枯屍面朝下被扔在地上,已經被踩得沒了人形。除了這些,墓裡什麼人都沒有。 陳駝子頗為震驚:「難道,難道有如此高人,竟然能破我陣法而去。」三個人來到棺材蓋前,找到那條鎖鏈。這時候,他們極為驚駭地發現那鎖鏈之上鎖住了一隻齊腕斷手。那斷手上用鮮血寫了四個字:「血債血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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