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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這好幾個月以前的事了,也是因為那次我們才有了之後的交集。我一時感慨萬千,靠著他回想過去的日子,現在還有將來的生活。

  我沒想到結婚登記會有這樣複雜的情緒,我以為只是我答應他時那種簡單的快樂。可能我把什麼都想得太簡單了,到民政局的時候,我都有點後悔草率地同意了。

  看著排隊等著領證的年輕人,我還有點不好意思。躲躲閃閃地在楊憲奕後面怕別人看見。他拉著我的手站在隊伍裡,反而比我坦然自在得多。

  該我們進去的時候,我在門口發了好一會兒呆,想著踏進圍城的這一步,整個人生都將改變。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沒有催促,好像是讓我想好了,想明白了,再跟他一起走這一步。

  最後我還是進去了,跟楊憲奕手拉手進去的,他先邁那一步,我勇敢地跟上了。出來的時候我們也是手拉手出來的,他一臉名正言順的新婚模樣,拉著我在民政局大院裡走了一大圈,好像給大家宣告一下我是他媳婦了一樣。

  拿了火紅的結婚證,我沒得意,更沒有按捺不住地興奮。回家的路上我哭了一鼻子,有快樂也有傷感。

  因為前晚特別缺少睡眠,沒到家我就在車上睡著了。我知道是楊憲奕把我抱回去的,當楊太太第一天我就這麼進的家門,後來還聽見他躺在旁邊跟我說話,但我太累了,沉沉睡著,連夢都沒做。

  我一直睡,希望不要馬上醒來。對於婚姻和丈夫,我還很陌生,只能暫且用睡覺的方式逃避。臨近午夜的時候,渾渾噩噩地從夢裡醒來,我發覺楊憲奕正支著身子躺在旁邊,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在我們倆的家裡,二十四小時之後,我們真的成夫妻了。他舉著我戴戒指的手放嘴邊咬了咬,問我:"高興嗎?"

  我揉揉眼睛還覺得又困又累又不真實,所有的感情都積壓在肚子裡,一時不知道哪一種情緒多一些。

  "開心點!"他給我拉上被子時笑著,像個哄孩子睡覺的爸爸,我剛放鬆戒心他就壓過來,"現在該洞房了……"

  洞房花燭,第二天早晨沒起來,楊憲奕給我請了病假。我有點擔心石教授會嫌棄我,除了上班第一天,我第二天請事假結婚,第三天又在家裡泡病假,把工作都拋一邊了。

  但我不是故意的,起床的時候還有黑眼圈兒,早飯吃了沒兩口就讓他送回床上補覺。這一覺我一直睡到天擦黑,把這兩天他欠我的,鬧我的都補了回來。

  躺在床上,我正想著結婚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大半了,臥室門開了。元帥和將軍一人叼著一個小籃子進來,很像當初我給小傻子睡覺用的那種籃子。一個籃子裡裝滿了白玫瑰,另一個裡裝著一隻小貓咪,旁邊放著個禮品盒子。

  我很意外,看著第三只"大狗"楊憲奕插著手站在門口,眼裡滿是期待,忍不住笑了起來。楊憲奕能搞得名堂太多,我猜不出來,趕緊下地看我的結婚禮物。他過來和我一起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取了一隻玫瑰別在我耳朵上,我好像成了吉卜賽女郎。

  我抱著小貓親來親去,非常開心,只會對楊憲奕傻笑,然後我又去看籃子裡的盒子。上次他送的小鏡子我每天都放在包裡,不知道今天他會送我什麼。

  我想肯定比小鏡子好,可一打開我就傻了。他竟然送我卡通內衣,虎皮圖案,內衣上手繡著Yang's。我知道他是屬虎的,他以前問過我為什麼衣服上都是小動物和花花草草,我說可愛的我就喜歡,這次他肯定是大海撈針才找到的這套虎皮圖案的內衣,為了表明他對我的所有權。

  "為什麼送我這個?"我抱著小貓問他。

  "貓和老虎是一個科的,這只貓叫楊老虎,我不在家的時候讓它陪你。"

  "我是屬老鼠的,老鼠和貓犯相!"楊老虎在我懷裡叫了一下,楊憲奕就用手指給它撓撓下巴,它又舒服地閉上眼睛靠了過來。

  "不犯,小傻子不犯,楊老虎也不犯,起來吃飯吧。"

  我簪著吉卜賽女郎的鮮花,跟我先生吃了一頓和和美美的晚餐。我老早就覺得他的手藝不錯,他在睿慈家給我切菜幫廚的時候我甚至感覺他可能幹過廚子。這晚的飯菜特別合我的口味,我們還開了香檳慶祝。

  對於婚姻,我憧憬和瞭解的非常有限,楊憲奕畢竟是過來人,舉杯的時候他站起來鄭重其事地說:"這輩子都交給我了,放心跟我好好過日子。"我撇撇嘴直想哭,但念在這麼快樂的時候,我也站起來舉高杯子,我的祝詞就是我心裡想說的話,雖然很孩子氣。

  "楊憲奕,你得對我好,要不我不跟你過了。"

  我沒說我愛你這樣的話,而是直接過去抱著他的腰,貼在他胸前一句話也不說了。我覺得說愛他不如裝在心裡,用行動表示。

  香檳在嘴裡都化成了快樂的小泡沫,吃過飯我盤腿坐在客廳的地上,抱著楊老虎吃水果。我發現客廳角落的地上還有幾個很精緻的盒子,想過去拆開,被楊憲奕攔住了。

  "不能貪心,一天拆一個!這星期天天有,慶祝結婚!"他有時候是個很粗獷的大男人,可這時候又特別細心。我沒料到他給新婚第一周都準備了禮物,我什麼都沒給他準備,感覺挺歉意的。楊憲奕卻說,"我什麼都不缺,有你就夠了。"

  這樣的夜晚很浪漫,元帥和將軍趴在客廳的角落,我們坐著說話,楊老虎在我懷裡睡著了。婚姻當然不是每天都這樣,但是偶爾有一次也不錯。

  "你想要什麼樣的儀式?"

  我從來沒想過,對結婚儀式只有很模糊的印象,華麗的、儉樸的、隆重莊嚴的,或者個性灑脫的。我沒想過自己這麼快就結婚了,自然來不及憧憬婚禮。

  "沒想過呢,你覺得呢?"

  "我無所謂,全看你了。"他給我倒香檳的一刻,我腦子裡又冒出了不好的想法,我想知道他和陳家棋的婚禮是什麼樣的,是不是他們結婚後也這麼面對面坐在地毯上喝香檳。

  這個想法很揪心,沖淡了很多快樂。對於很多家庭來說,領證了就是領證了,舉辦儀式才是結婚,可對我來說,那張證比什麼都重要。我領了證就要把陳家棋徹徹底底趕盡殺絕。

  楊憲奕看出我被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感觸弄得不那麼開心,他肯定猜到我在想他的第一次婚姻,但是他不想談,也不想破壞我們倆的氣氛,所以找了個輕鬆逗趣的話題引我開心。

  "我告訴你當初你說什麼了吧?"

  一聽這個我的心情大好,而且馬上來了無名的怒火。他用這個吊我胃口,現在都把我吊到手了還不肯說!

  "你快說!"我的口氣很沖。

  "你別著急,我說,我答應你了肯定會說。"他喝著香檳想了一下,然後像講故事似地說那天在大堂我撞進他懷裡,在婚宴廳我摔倒的事。

  我很著急,追問的是細節,終於等到他講我被他扶進電梯間了,他滿臉笑意地說:"你對著鏡子傻笑,然後你跟我說了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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