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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打得脆響,但酒還只醒了一半。

  我沒尖叫,形勢對我不利,我一叫壞人可能受到鼓勵更要對我怎麼樣。我安安靜靜地從他身邊蹭開。這次他沒攔我,我想坐起來他還扶了我一把。

  "醒了嗎?"

  他問我的時候,我坐在離他一尺外的沙發上,對著茶几發呆。上面的意粉盤子早沒了,只剩下兩個酒杯,有一個裡面還有酒。我想弄清楚他剛剛又對我怎麼了,給我喝的飲料裡有沒有藥,但是我張不開嘴。

  "回家睡覺吧。"

  楊憲奕好像良心發現的大善人,給我捋捋散在臉上的頭髮。他一碰我,我就起了一串雞皮疙瘩,趕緊往旁邊躲。我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怎麼這麼遲緩,舌頭讓人吃了還是真讓人下藥了。我想說什麼,可就是說不清,組不成句子。

  他拉著我站起來,我以為是回家了,就跟著站起來,可他又摟過來,讓我靠著他的肩膀站著。我想起了小時候爸爸給我講的拍花子的故事,那個人有個黑口袋,他掌心裡有一種神秘藥粉,在小女孩腦袋上摸一摸,小女孩就會乖乖聽話地跟他走,然後進到他背後的黑袋子裡。我現在就被楊憲奕拍花子了,他摸著我的頭,拍拍我的後背,然後抬起我的下巴低下頭跟我說話。

  "他們七個都親過你嗎?"

  我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很誠實地搖搖頭。我和合唱隊的初戀就是拉拉手而已,我自己捏造的另幾個基本上只有視線上的交流,跟我有過肢體接觸的就是馮綸和關浩。

  楊憲奕好像挺滿意我的答案,拍拍我的頭,難得對我笑了笑。我雖然頭腦不清醒,但還是分得出熱臉冷臉,他笑我也笑,我懂得投桃報李的道理。他很少對我這麼和藹,我也感覺沒那麼怕他了,規規矩矩地靠著聽他訓話。

  "以後誰也不能親!"

  他指示完了就用手指壓著我的上嘴唇,磨得有些癢,又掃過我唇上的小傷口。都三個多星期了,我的嘴不腫了,但是那個月牙還是隱隱看得見,別人碰就疼,我自己碰就不疼。這次我覺得有些癢,沒覺得疼,我又笑了。月牙上微微的濕潤,我暈眩地感覺身子浮起來,呼吸困難,胸口漲漲的。一隻大手揉著我背後酸疼的地方,力道很輕。

  楊憲奕領著我下樓上車前,在二樓又仔仔細細盯了我一會兒,我又快能數他的眼睫毛了,感覺天又要往一邊倒。楊憲奕的手就摟在我覺得最曖昧的腰上,貼近了跟我說話。他後面說的我聽不清楚,我一直靠他肩膀上看螢幕上定格的一行字幕,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腦子也是定格的。

  我記得回到了車上,但是我又睡了,今天他給我喝的飲料有極強的催眠效果,除了車啟動時我感覺他搭了件外套到我身上,其他事情我全忘了。我早想好了要忘了過去,明天和第六個人好好相親。相到我喜歡的那個,我就嫁人了。

  第二天中午我才醒過來,睡得太足了,精神百倍。爸爸媽媽難得都在家裡,叫我起床以後,給我準備了牛奶麵包。

  我一看那兩片麵包就開始心裡發毛,昨晚的事像反酸水一樣從胃裡往外冒。我記得他怎麼親我的,我怎麼團在他身上睡覺的。我看爸爸媽媽坐在對面都盯著我,感覺事情不妙了。

  果然,媽媽告訴我相親取消了,讓我吃完早飯再回房裡補個覺。她的口氣還是給人壓力,臨了讓我保證以後不能喝酒,不管去哪兒和誰去,都不能再喝酒。

  我保證了,吃了麵包喝了一小口牛奶,胃裡還有點酸,但聽話地點點頭。爸爸很慈愛,可爸爸今天沒給我的牛奶加糖,他臉上有著屈原投江前的表情,等我吃差不多了才問我:"兆兆,你真打算跟楊憲奕好啦?!"

  他不配!

  我心裡的希瑞蘇醒了,可爸爸媽媽滿臉嚴肅,他們給我講了楊憲奕送我回家的事。他抱著我,還可能借機親了我一路。他大半夜進了我的家門,進了我的房間,把我放在床上。快一點了,他跟爸爸媽媽在客廳裡談話,而且是背著我,說了什麼爸爸媽媽沒告訴我。

  我被打發回房睡覺,被爸爸媽媽說了一頓。他們覺得難過,這麼個大好的閨女怎麼跟一個二婚的老男人好了呢,他們想不明白。

  我躺著睡不著午覺,手機響了,拿起來看見那個熟悉而該死的號碼給我發了條短信"晚上我去接你!"

  呯的一聲,我把手機沖牆摔了上去。

  丁璀說得沒錯,諾基亞手機太結實,比板磚還結實。我的手機就躺在地上,美滋滋地瞅著我。我覺得楊憲奕現在肯定也是一副囊中取物的表情,比諾基亞手機還欠摔。

  我沒脾氣了,拿被子罩著頭,我不活了,至少絕不活到晚上了!

  捂在被子裡四五個鐘頭以後,我如願以償地中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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