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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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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區,卻再不知道往哪裡開。 他停下來,想跟什麼人打電話,卻又止住。手指不停地翻弄著掌中的手機,啪地將手機蓋合上,然後又用拇指和食指翻開。就這樣,手機蓋子一開一合,弄來弄去,所以他的手機一般都是連接帶最先損壞。 他在車中靜默了許久,才啟動車子,開向別處。 他打個電話給趙淩菲。 不到一會兒,她就在約定的酒吧出現。 「難得你也想在這種熱鬧的地方享受下生活,怎麼了?」 「突然想喝酒。」 「你不是最煩這玩意兒嗎?」 詹東圳笑笑沒有說話。 「算了,難得出來,我們不說這個,跳舞嗎?」 「貼面舞?」他笑。 「那得容老太婆我先去洗手間撲撲粉,免得面對面讓你看見我的魚尾紋。」說著,趙淩菲果然拿起手袋去了洗手間,留下詹東圳一人獨坐。 其間有美女來搭訕,他也是笑笑拒絕。 他看著臺上的歌手在慢悠悠地唱著老舊的情歌,思緒卻飛到了別處。 如今只有在每次看見他時,寫晴才有以前的影子,也不知是喜是憂。 往昔的沈寫晴一直就不是一個像如今這般安靜的人。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詹沈兩家是世家,他少時卻因為身份的關係少有在沈家出入。 直到那次生日會上,一個小姑娘從樓梯上穿著一條周正的裙子緩緩地走下來,他才算第一次見到寫晴。這位沈家大小姐像個驕傲的公主一樣,眾星捧月般被人團團圍住,連正眼都不曾瞧他一下。 恐怕任誰也沒有猜到日後她要嫁給他。 後來每次見面,她都是那樣,無論對他也好對寫意也罷,總是鼻子朝天,眼神中充滿了鄙視與不屑。她打小交友廣泛都是人群的中心,護花使者自然也不計其數,夜夜笙歌。 與他和寫意都不一樣。 可是即使這樣看不起他,她不是也遵從了父命與他訂了婚?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一駭,哪裡料想到她如此傲慢的一位公主會這麼容易就屈服了! 他也記得,她又曾經用了怎樣的一種口氣故意在他面前,指著寫意的鼻子說:「你憑什麼能姓沈?野種永遠都只能是野種!」 他和寫意從小同病相憐,這樣兇惡歹毒的一句話不僅僅是羞辱了寫意,還一併羞辱了他。 話音未落,那時同樣執拗的寫意揚起手就摑了姐姐一個巴掌。 第32章 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出能令他如此的人(4) 要不是為了父親,順從他的意思,寫意無論如何也不會踏進這沈家家門。 爸爸說:「寫意,爸已經老了,做了很多錯事,可是如今只是希望你們姐妹能親近些,好好相處。」 可惜,兩姐妹從未相互喜歡過。 「除了用『野種』這個詞,你可以用任何不堪入耳的話罵我,而且冬冬也在這裡,你也不能這樣口無遮攔。」寫意怒道。 詹東圳站在寫意的後面,拉了拉寫意的手,示意她算了,畢竟她是她的親姐姐。 可惜,這一細小的動作卻落入了寫晴的眼中,她撫著火辣辣的臉頰,怒火中燒,「口無遮攔?你也配和我說這句話?真是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什麼冬冬不冬冬的,別給我來這一套,他姓詹名東圳,是我沈寫晴的未婚夫,和你蘇寫意沒有半點關係。」 是啊,他已經是她的未婚夫,不僅僅是她兒時的青梅竹馬。她從小就只有他一個好朋友,如今父親被人分了去,連他也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冬冬」二字已不能再叫。 寫意頹然地放開詹東圳的手。 她不喜歡這樣的家,這樣的現狀。 媽媽說:「走吧,你出去開開眼界也好。」她一直是那樣的一個女人,逆來順受嫻淑安靜,和女兒完全不一樣。 那一年,寫意隻身去了德國。 當初寫晴在答應那門婚事的時候,趾高氣揚地在她跟前走過的神色她一直耿耿於懷。 寫晴說:「本來我是壓根看不上他的,他在詹家再有前途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可是我知道有些人喜歡他,離不開他。我這人這輩子只要是想要,就沒有拿不到的。我也最恨別人跟我爭東西,所以我也要搶一搶人家手裡的來試試,是不是真的有快感。」 寫意定了定神,垂下頭去忍住沒有說話。 姐姐寫晴自小就生得絢麗奪目,走到任何一處都是目光的焦點。只有一個人從不將她放在眼裡,那個人見任何人都會將眼睛眯起來,綻放出柔軟的微笑。 若是被逼迫著喝酒,只要那麼一小口,他的臉就會醺然粉紅。 所有人叫他東圳,可是他卻有一個隻給寫意特權去叫的名字。 冬冬。 不過,後來的那一巴掌下去,終究徹底撕破了彼此的臉。 可是,如果人生能再選擇一次,也許寫意摑姐姐的那巴掌是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的。那個時刻所有人都很急躁,以至於根本沒有察覺寫晴的心情。 這天上班,寫意突然接到任務要和策劃部的人一起出差,她回到自己的住處拿日用品。她過去長期出差,跑出了經驗,回家三兩下就可以走人。 策劃部的車在樓下等她,一起去機場。 寫意咬著唇,不知道要不要跟厲擇良說。或許他已經知道,又或許她就走兩三天,這麼小的一件事情,萬一他並不上心,若是這麼莽撞地打電話過去,正好又打擾了他的正事,反而顯得她矯情。可是要是不提前知會他,他要真追究起來一下子生了氣也很煩人。 旁邊有公司的人在,她也不知如何給他打電話。 她這麼琢磨著,便決定寫短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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