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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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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暫時被派到厲氏一陣子。」 「哦,他們老總和我倒還有些交情,可以順帶照看你一下。」此刻,黃家卉的倨傲神色又一次展露無遺。 「有勞黃小姐費心。」寫意嘴上言謝,神情卻不卑不亢。 黃家卉卻無心再與寫意寒暄,從服務生那裡接過酒杯,徑直朝那邊的厲擇良走去。在宴會上,厲擇良因為腿腳不便,並不太愛走動,而此刻的厲擇良正和幾位生意人閒談。而不遠處「司機」季英松的目光也時刻不離厲擇良,當下的季經理好像又從司機變成了保鏢。 「各位英俊的先生,你們的談話可容我加入?」黃家卉打斷說。 黃家卉很快地就切入了幾個男人的談話中。她的一襲銀色裹身長裙在男人的西裝堆中閃閃奪目,她自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自然能將自己的本事發揮得淋漓盡致。除了厲擇良以外,其他幾個男人開始將談話的中心轉移到黃家卉身上,並頗有興致。 酒會上,想借機與厲擇良攀交的自然不少,於是不停地有人前來碰杯勸酒,厲擇良幾乎不會推辭,周旋其間,看起來樂得其所,而且他似乎極愛喝酒。其實,他為人處世有些圓滑,但是脾氣又太讓人捉摸不定。那些和他打過交道的人一致覺得,厲擇良好惡難測,他有一種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笑容。 寫意待了一會兒,就對大廳的水晶燈和那些濃妝豔抹的美人產生了視覺疲勞。她覺得氣悶,於是走到外面走廊去透氣,卻碰見厲擇良在吸煙。 此時的厲擇良卻收斂起素日的微笑,蹙著眉,獨自一人靜靜地靠著牆,那種表情反倒讓寫意不太習慣。他偶爾抬起手來吸一口煙,稍許後淡淡的白煙徐徐從鼻間逸出,指間閃爍的火星映得他的眼睛明明滅滅。 寫意不想打擾他,於是準備另尋別處去逛逛。 「沈……小姐!」厲擇良突然察覺,叫住她。 「呃?」她側頭轉身看他。 厲擇良直起身來對著她,垂著雙手,煙卻沒有滅,於是那繚繞的煙霧縹緲地在他指間纏繞,然後上升飄散。 他凝視著她,眼神格外深沉,想說什麼,緩緩地準備開口。就在此時,大廳的門被突然推開,帶出了裡面的喧囂和嘈雜,走廊也驟然變得亮堂起來,燈光照在厲擇良的臉上讓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他的臉沒有因為酒精而泛紅,卻是越喝越慘白。 「厲先生,有什麼吩咐嗎?」寫意問。 「你脖子上的扭傷痊癒了?」他說的話貌似是關心,但是寫意卻明明白白地聽到了揶揄。 「好了。」寫意也佯裝不懂,「我身體好,康復得快,謝謝厲先生關心。」 厲擇良笑了笑,無言地回到大廳的人群中。 一晚上遇見不少以前的客戶,所有人都少不了寒暄。寫意和吳委明正陪客戶說話,卻聽有人拖著聲音叫著:「沈——律——師——」 她聞聲預感不太好地回頭,見來人竟然是輝滬銀行的朱安槐。 所謂,冤家路窄。 吳委明皺眉嘀咕:「怎麼他也在這兒?」 「誰讓他是輝滬的少東家。」 兩人說話間,朱安槐一手拿著一杯酒,已經走近。 「沈律師,賞臉喝一杯?」 「謝謝朱先生美意,我不喝酒。」 「哦?這是你們唐喬的待客之道?」 「寫意她不喝酒,我代她敬朱先生一杯。」吳委明擋在面前,想與朱安槐碰杯,卻被朱安槐躲開。 「這位先生將我們沈律師的名字叫得這麼親熱,若是同事的話,不知這算不算性騷擾。」他因寫意而獲刑數月,當然對此事懷恨在心。 朱安槐的言語引起周圍一些人的注意,此刻,厲擇良正好也在餐台旁立足倒酒,旁邊跟著小林。他背對著寫意三人,不知道是否聽到這些話。 「喲,厲總!」朱安槐突然看見了他。 厲擇良轉過身來,舉舉杯算是回應。小林也以為他會為寫意解圍,卻沒想到,厲擇良一言不發。 「這個面子都不給,那請我們輝滬來做什麼?」朱安槐繼續糾纏。 小林鑒於老闆的態度,在旁邊也不敢多說話。 若是平日,寫意一定立刻反唇相譏,但今天是律師樓的好日子,總不能砸自己的場子,況且這朱安槐本來就是存心來找碴的。 「沒想到朱先生進去待了好幾個月,肚裡的酒蟲子倒還一個沒少。」寫意接過朱安槐遞到眼前的酒杯,含笑將酒一口吞下。 朱安槐走時還不忘惡毒地剜了寫意一眼。 待寫意帶著酒意,暈乎乎地從洗手間回來,喬函敏已在送客,人們陸陸續續地告辭,寫意也幫忙送客。而另一頭圍著厲擇良套近乎的多位女子,直到人已走光才訕訕甘休。 最後,喬函敏居然扔給她一句:「寫意,你送送厲先生。」 寫意詫異地看了喬函敏一眼,卻不得不從命。 於是,寫意坐進了厲擇良的車裡。開車的是季英松,副駕駛座是小林,厲擇良和她坐後排。她知道他是大客戶,需要非常尊重,但是這厲擇良前有司機後有秘書,有什麼可需要她送的?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還好喬函敏沒叫她送朱安槐。 車子走到奧體東路,不知哪個明星的演唱會正值散場,車水馬龍,擠得大街水泄不通,他們的車子走走停停,耽誤了許久。 整個交通堵了大約有二十來分鐘,幸好車裡的空調很涼爽,隔音也好,所以讓人安得下心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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