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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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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去經年,我送你離開,你無聲黑白,天涯之外,你是否還在?琴聲何來?我們都忙著自己所謂的事業,便很少聯繫了。不想,今天會突然接到他的電話。 我喊來倪不遲一起奔向得月樓,一推開包間,一個高大肥胖的中年漢子就沖過來擁抱我,使勁拍著我的背說:"兄弟,可想死我了。"我們眼含熱淚,我說:"你他媽的都長得這麼胖了,可就不帥了。"他哈哈大笑,又向我的肚子上打一拳說:"你他媽的還不是也長了一個腐敗的肚子。"他又與倪不遲擁抱,說:"只有你啊四眼還是那麼瘦,是不是家有嬌妻房事過度了啊!"倪不遲嘿嘿地一笑,我忙岔開話題說:"快來搞幾杯再說話。" 我們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相對哈哈大笑。牛鐵再倒,我們再幹。如此三杯下肚我們才落座。而不勝酒力的倪不遲臉已經成猴屁股。 牛鐵說:"如今許多年過去了,倪兄還是那般的青澀如初啊。"當年倪不遲在校人稱書仙,除了終日讀書不見他有什麼別的愛好。一見女孩子就臉紅如血,氣喘不均。我們帶他去看黃色小電影,他一邊看一邊說,這樣怎麼可以,非禮勿視啊,然後捂著褲襠飛速地向廁所跑,引為當時笑談。 牛鐵說:"咱們同學一場畢業了可不能跟離婚似的,我可是記得我當年的畢業論文還是倪兄操刀才算交差的呢。我們還是互相走動才是啊,所謂苟富貴,勿相忘啊。" 倪不遲苦笑說:"什麼狗屁富貴,我能有碗飯吃就不錯了。" 牛鐵哈哈大笑說:"別謙虛了,我都知道你們的情況,老唐如今是華建集團江州公司的副總,你呢雖只是技術部經理,但是你的技術水準絕對是專家級的,而且聽說尊夫人如今是華中設計院的骨幹主任哦。徐小月本來呢也是我們的同學,應該一起約出來的,但是今晚是我們兄弟的聚會,等哪天同學聚會時再一起出來好好聚聚,對了,還有趙雪啊也一起約出來啊。" 倪不遲臉有苦相,我亦心頭一痛,我告訴他我跟趙雪分開已經很久了。牛鐵啊一聲驚訝地說:"這你不對啊,那趙雪美人一個,想當年多少人爭得頭破血流,你豈能輕易放過呢!" 我突然覺得很奇怪,這個突然出現的牛鐵究竟知道我們多少?他似乎對我們有過特別的調查,而我對他竟然一無所知。 於是我說:"老牛,當年畢業後只知道你去南方打工去了,如今怎麼突然到江州了呢?好像還要長待下去。" 他哈哈笑著親熱地拍我一下說:"怎麼?不希望我在江州待下去啊?我倒還想與兄弟們一起並肩戰鬥呢。來來,喝酒,今晚都必須醉了,誰要不醉我操他大爺。"說著又把三個杯子加滿。 我也喝得頭暈眼花,卻隱隱感覺到不對勁,這傢伙突然出現把我們的事調查得清清楚楚,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他如今是什麼來路。故人重聚固然高興,但是畢業後十幾年還能保證他還是以前的那個牛鐵?因為我自己都不是當初的自己了。倪不遲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但還在叫春似的說喝,老子可從來沒有喝得這樣痛快過呢。 我阻止他加酒,端起酒杯敬牛鐵說:"哥們兒,人生難得幾回這樣相聚,再敬你,不知你小子如今在哪發財。" 牛鐵咳一聲笑著說:"還不是終日以沙石為伴,修房子的幹活。"我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下午馬麗對我說的話,想這傢伙莫不是新發建築的? 我哈哈一笑說:"聽說新發建築也在江州成立了分公司,莫非你就是那個什麼牛腫馬腫的傢伙。"牛鐵一愣,端起酒杯一干而盡,呷呷嘴說:"當年都知唐正聰慧過人,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反應還是如此機敏啊。你手下的那個馬麗水靈靈的姿色可不在趙雪之下哦,你小子可有一套。" 我打斷他說:"原來你他媽的是跑來挖我牆腳來了?" 牛鐵哈哈大笑說:"哪裡的話,我是幫你助拳來了兄弟,就跟當年一樣。" 當年,中文系有一個狂放派的詩人自稱徐志摩第二,他亦狂追趙雪。某一日,我們在食堂短兵相接,我們皆左手持箸,右手托缽,相對而立,鼻尖相碰。前方三米處有佳人趙雪在座。詩人甚是壯實,當是練舉重之才,他說,爾退吧,可饒爾等不死。 我微微一笑並不答,後退兩步,轉頭看到趙雪失望的表情。但就在那一瞬間,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手中飯缽向詩人臉上砸去。他躲閃不及,渾身立時湯水淋漓。但是詩人的兄弟們一哄而上將我圍在中間狂毆,口罵曰"他媽的竟敢玩偷襲"!我想只怕我命休矣,幸好此時平地一聲雷,牛鐵率隊手持板凳殺奔而至。一時間食堂中板凳與飯碗齊飛,涕淚共菜湯一色。是役,我臉腫十天,眼黑二月,被校方記大過一次,入黨積極分子資格取消。但是我卻贏得美人歸,我與牛鐵的鐵哥們兒關係也由此而始。 牛鐵的突然出現讓我高興也讓我疑惑,他再次出現的身份已經是我的競爭對手了。牛鐵說:"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是兄弟,兄弟就一切好說,合作肯定勝過爭鬥是吧。" 倪不遲卻在喊著:"什麼合作什麼競爭,全是他媽的扯淡,你們都是俗人,俗不可耐啊,唯有一醉才是真理。狗屁兄弟,狗屁愛情,全是他媽的蒙人的。來,喝酒,喝酒。" 牛鐵訝異地說:"看來他的改變很大啊,對人生的看法似乎有些劍走偏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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