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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摸到手機,我迫不及待地掀開手機蓋,按下快捷撥號2,楚塵的號碼,匆匆按下,這麼會兒工夫,我已經繞著車連跑帶閃地折騰了七八圈了,有點兒喘。楚建國似乎越來越亢奮,張牙舞爪地跟在我身後,一圈圈地繞。

  接通了,內心一陣狂喜:「楚塵,我在你公寓對街那座倉庫邊的小巷子裡,還有,楚建國也在,你……」

  「你碰上楚建國了?!」

  「是……」電話裡,居然是修月的聲音!

  「有沒有受傷?」

  「嗯……沒。」我蒙了,徹底蒙了。走神兒的工夫,步子稍慢,被楚建國乘虛而入,從後面把我撲倒,壓在身下,手機脫手而飛……

  「嘿嘿,看你還往哪兒跑!臭婊子,背著我偷男人!今天老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男人!」惡狠狠的笑聲,聽得我心裡直發毛。胳膊被他狠狠鉗住,動彈不得。大意啊大意,竟然被一個精神病拿下了!活脫脫就是陰溝裡翻船!

  刺啦一聲!

  我怒!後背涼颼颼的,這渾蛋竟然敢撕我的衣服!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我撐起肩膀,狠狠撞擊他的胸口。趁他吃痛鬆勁兒的工夫,我的雙手迅速掙脫,然後反手扣住他的脖子猛然發力,又借機翻身而起,把他壓在身下。

  「南南,南南!」焦慮的呼喚聲,由遠及近,像是楚塵。我徹底暈了,搞不清剛才究竟給誰打的電話,「我在這兒……」我努力提高音量,沙啞的嗓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很快,巷子盡頭模模糊糊地出現了一個人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我的精神頓時鬆懈。孰料身下之人竟然還不死心,就這一鬆懈的工夫,我整個人被他狠狠掀翻在水泥地面上,震得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南南!」

  楚塵眼疾手快,按住蓄勢待發的楚建國,掏出一根細細的針管,熟練地將針管裡的液體推進他體內。很快,他的面色漸漸恢復正常,眼皮兒垂下,靠在牆邊昏昏睡去。

  「南南,」楚塵小心地扶起我,脫下外衣遮住我裸露的背,「傷到哪兒了?」

  「沒事,都是擦傷。」我笑得輕鬆,事實上,沐浴著冰冷的小雨,我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出不疼的地方。

  「對不起,對不起……」他聲音有點抖,極溫柔地用指尖輕觸我額頭的傷口,淋著雨,眼睛濕濕的,分不清是雨是淚。

  突然,他緊緊把我擁進懷裡,很用力,很用力,身體卻一直在顫抖。

  「楚塵,」我輕拍他的後背,溫柔地安撫他的自責和擔心,「我沒事,真的沒事,你怎麼會來?」

  「修月給我打的電話。」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裡,聲音悶悶的。

  「你……」

  話未出口,兩道光束出現在巷口,伴隨而至的,是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刹車聲。

  車門打開,一個人從裡面沖下車,直奔我而來。

  雨下得很大,視線很模糊,我的心卻比任何時候都敞亮。

  耳邊,隱約響起陳晨的話:「人這一輩子,總要辜負那麼幾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

  請原諒我的自私,愛情和幸福,我選擇後者。

  楚塵依舊緊緊抱著我,仿佛已抱了幾個世紀。

  越過他的肩膀,我注視著修月,修月注視著我。

  很久很久,雨勢更急,似傾瀉。終於,我輕輕推開楚塵。儘管雨水模糊了視線,我依然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悲傷。他放開我,綻放笑容,明明笑得很淡、很柔和,為什麼我的心卻好似被利刃劃過,毫無徵兆地撕裂?這次,我知道,大家都不能回頭了。告別,真正的告別。

  蹣跚著,緩緩從楚塵身邊擦過。

  蹣跚著,緩緩走向修月。失去意識前,只記得他張開雙臂,他向我張開雙臂……

  第十九章 事故?陰謀?

  透過人群,我冷冷地盯著他。以身犯險的是修月,他那番激情四溢的演說裡卻隻字未提,聽得我直想吐。

  傾盆大雨下了整夜。

  清早,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我緩緩張開眼睛,只覺得渾身酸軟,頭痛欲裂。

  淡米色的天花板,很眼熟,是修月的公寓。

  昨晚的事我記得,記憶中的最後一個鏡頭是修月抱起我,我安心地閉上眼睛。

  嗯?修月呢?軟軟的大床上,只有我一人。身邊有睡過的痕跡,我眯眼看看牆上的掛鐘,十點,難道去公司了?我這麼強悍的身體,昨晚都被雨給澆昏了,就他那身子骨兒……

  我掀開被子,利索地翻身下床。光溜溜的腿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些淤傷擦痕,已經塗了藥,沒什麼大事,就是脖子有點不舒服。走進洗手間,對著鏡子端詳半天,額頭上貼著塊透明邦迪,剛好被碎碎的劉海兒遮住。左側頸上貼著塊白色紗布,四周的皮膚有點紅腫。

  走進客廳,倒了杯水潤喉,感覺好多了,不似剛才的火燒火燎。

  沙發上放著個紙袋,一看就是玲子店裡的。很職業的白色套裝,高領無袖絲質上衣,剪裁精緻的修身長褲,簡約典雅。草草洗漱更衣,很合身,剛好遮住脖子上的傷。

  收拾完畢,我從包裡翻出手機,沒電了。換上備用電池,開機,短信提示音不斷地響,還有十幾通未接電話。我顧不上細看,先撥了修月的手機,有點意外,甜美的女聲柔柔提示:「該使用者暫時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我納悶兒,給小白打電話,剛接通,她的聲音就急不可耐地鑽進耳中:

  「葉經理?你去哪兒了?手機不開,家裡沒人,修總家的電話也打不通!」

  我扭頭看看答錄機,沒有新留言,與接口相連的電話線孤零零地懸在半空,被修月給拔了。

  「今天的拍攝進度沒耽誤吧?」我的嗓子很啞,感冒了,摸摸額頭,身體就是好,不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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