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們離婚吧(83)_朱衣點頭

八三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聲音，瞬間讓張華心裡溫暖起來，甚至有點感動，才發現自己的確由於所謂的小成功，疏遠了很多本來關係不錯的朋友。

　　張華只好笑笑說，怕打擾你們小倆口的甜蜜生活，才一直不想聯繫。兩人閒聊幾句後，張華說，晚上跟紀瑩過來吃飯，下班後我開車去接你們。楊威說，這樣呀，那我也享受一次特殊待遇。張華猶豫一下，然後說，陳穎也在。楊威說，她也在？那孩子在嗎？張華說，在的。楊威說，那就好，很早前你告訴我生了女兒，就一直想看看你的寶貝閨女。

　　雅韻剛放寒假回家，就跟媽媽吵著要來看寶寶。媽媽說，去看看也好，我也好久沒見到孩子，都不知道你哥跟陳穎在忙什麼，這麼久不帶孩子回家。

　　雅韻來敲門的時候，張姐剛買完菜回家一會。張姐開門後，兩人都驚訝。張姐看雅韻年紀不像張華與陳穎的同學，於是問，你找誰？

　　雅韻更是驚訝，反問，你是誰？怎麼在我哥哥家裡？張姐一聽馬上說，你是張先生的妹妹吧，我是你嫂子請來照顧孩子的保姆。

　　雅韻心想，怎麼請了保姆，哥哥都沒告訴媽媽。張姐說，張小姐請進來吧。雅韻第一次被人喊成「張小姐」，有點不好意思，說，叫我雅韻就行。看到寶寶正在客廳地上爬，忙脫了鞋，穿拖鞋進去，跑過去抱起她說，哇，都這麼大了，都會爬了。

　　張姐說，是呀，現在都不怎麼願意讓人抱，就喜歡在地上待著。雅韻說，難怪地上這麼乾淨，以前我哥都是穿鞋在屋裡走，估計現在也只能穿拖鞋了。

　　張姐笑笑說，是的，你哥為孩子改了很多習慣，聽說以前在家裡抽煙很厲害，現在回到家都不怎麼抽。又說，你陪醒醒玩，我要去準備晚飯，你哥晚上請一些同學來吃飯。

　　寶寶不讓雅韻抱，一定要待在地上亂爬，雅韻也只好陪她坐在地上。等寶寶爬遠又把她抱回來，然後說，你怎麼跟小男孩一樣這麼愛動，要記住，你是小女孩，要學會文靜。可惜寶寶根本不理她，照樣又往遠處爬。張姐在廚房忙著弄菜，聽到這話，也不經意笑笑。

　　惠英先來的，雅韻開門時，惠英說，雅韻也來了？放假了嗎？雅韻說，放假了，昨天才回到家。惠英看看廚房就張姐一個人在忙，笑著說，看來有飯吃，我跑的是快。又走到廚房門邊上說，張姐，要不要我來幫忙？惠英來過幾次，到是跟張姐已經很熟悉。

　　張姐說，不用，我一個人就行。惠英說，那我這個客人就休息休息了，等陳穎回來幫你。走到寶寶面前，一把抱起來說，小搗蛋，別爬了，讓乾媽抱抱你。

　　雅韻問，她現在上什麼班？惠英知道雅韻是問陳穎，說，你不知道？雅韻說，哥哥只是跟媽媽說她已經在上班，但沒說她去了什麼公司，具體做什麼。

　　惠英嘿嘿笑笑，然後說，是不是你哥哥覺得現在跟你嫂子比有點寒酸，就故意不說她在做什麼？雅韻說，惠英姐說什麼呢，我聽都聽不懂。

　　惠英說，只能這麼說，你嫂子目前也許比你哥富有。雅韻更是好奇，忙問她在做什麼。惠英笑笑就是不說，雅韻問多了，就說，等她回來，你自己問去。

　　陳穎回來時，手裡拿著一些酒與飲料，看到雅韻也是驚訝，忙說，你放假了？怎麼要來不提前說一聲？好讓你哥去接你。

　　雅韻看現在的陳穎跟剛帶寶寶回來時完全不一樣。現在的她穿著一身白領職業裝，神情也很幹練、精神，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成熟女性的魅力。雅韻突然發現面對現在的陳穎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大概是她沒想到陳穎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在雅韻心裡，無論是以前的那個嫂子，還是後來離婚後懷孕的嫂子，或者是獨自帶寶寶生活的媽媽身份，看起來都很簡單、安靜甚至還帶點憂鬱的神情。

　　雅韻說，昨天到家的，所以今天來看看寶寶。陳穎說，醒醒看到姑姑肯定也高興，你跟惠英姐先坐會，我去幫張姐準備晚飯。

　　雅韻湊到惠英身邊輕輕問，她到底在做什麼？惠英笑起來，說，就不告訴你。看看廚房正忙的張姐，惠英突然想起什麼，然後壓低聲音說，保姆還不知道你哥跟你嫂子離婚的事，你晚上可要記住，該喊嫂子就喊嫂子，要不保姆知道不好。

　　雅韻說，為什麼？惠英此時已經放下寶寶，看在地下正爬的寶寶說，保姆主要是來帶孩子，她要是知道這事，心裡會有很多想法，這樣對孩子不好。

　　雅韻說，好吧，算是為了寶寶。其實雅韻剛才面對陳穎時差點喊了嫂子，她也不清楚為什麼有這種心理，或許是看到陳穎現在的形象，突然有點異樣心理。

　　張華還沒敲門，雅韻就聽到他跟楊威說笑的聲音。雅韻趕緊站起來說，哥哥回來了，我去開門。雅韻把門打開，張華還沒走到門邊，看到雅韻就說，你怎麼來了？

　　雅韻不高興的說，這麼一會時間就好幾個人問我怎麼來了，難道我不能來？張華說，誰說你不能來了，只是你這丫頭總是神出鬼沒，讓人意外。

　　楊威在後面笑著說，大學好玩嗎？有沒有開始戀愛？紀瑩在後面打他一下，說，瞎說什麼，雅韻還是小姑娘。雅韻說，還是紀瑩姐好，楊威哥就知道欺負人。

　　其實雅韻認識他們也算很早了，以前張華上的大學就在本市，大學時，張華偶爾就帶雅韻一起去參加聚會。楊威假裝感歎一聲說，想想時間真快，我們大學時，雅韻還是小女孩，一轉眼她都上大學了。然後拍拍張華肩膀說，看來我們老了。

　　張華說，別感歎了，快進去吧。張華手裡也拿著酒與飲料，惠英說，看來你們兩口子沒提前商量，都帶了酒與飲料回來，連牌子都一樣。

　　紀瑩進去就抱起寶寶，說，跟張華真像。楊威說，這小子太不夠意思，女兒都會爬了才讓我們見。說完從身上掏出一個紅包塞到寶寶衣服裡，說，一點小意思，別嫌少。張華說，你要這麼說，下次不讓你進門。

　　寶寶被紀瑩抱著，眼睛在幾個陌生面孔上面來回轉，不過沒哭。只一會就掙扎著要下來，紀瑩只好把她又放到地上，雅韻說，你們去坐吧，我來陪她玩。

　　吃飯時，張姐不上桌，說她帶孩子去。但大家一定要她跟著一起吃，說她最辛苦。陳穎說，醒醒沒事，讓她在地下爬會，累了晚上還能早睡覺。

　　陳穎給大家都倒了酒，張姐說不能喝，就給她重新倒了杯飲料。陳穎把張姐倒好的那杯酒拿到自己面前，說，這杯我來喝。

　　惠英說，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張華說，被她店裡的幾個小丫頭們帶壞的。惠英笑著說，看來當老闆也不容易，還要學會喝酒。楊威說，陳穎當了老闆？張華怎麼沒跟我們說？

　　陳穎笑笑說，什麼老闆，只是開個小店面。然後看著雅韻說，雅韻，你要不要喝點酒？雅韻把杯子拿起來說，那給我倒點酒吧，好歹是大學生了。

　　張華說，不行，還是小孩子，喝什麼酒。雅韻突然脫口而出，嫂子都說可以喝酒，為什麼不能喝。這句嫂子到是讓陳穎與張華意外，陳穎心裡更是有點欣喜，忙說，上了大學就是成年人，少喝點沒事。張華也沒辦法。

　　楊威、紀瑩與惠英反而先敬張姐，讓張姐一下有點受寵若驚，大概沒想到做保姆還能這麼受重視。張華看到這些，突然在心裡湧出一些感動，仿佛回到以前的單純生活。那時，在自己與同學們心中，任何人的地位都是一樣，甚至對一些樸實勤勞的普通群體更尊敬。張華發現，這種感動好象失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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