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們離婚吧(45)_朱衣點頭

四五

　　張華聽了，本想問問爸媽知道陳穎的事後是什麼反應，還是忍住沒問。

　　兩人剛準備吃飯，楊威進來。張華看到他有些驚訝，忙問，今天這麼早回來？楊威看到陳穎在，也有點驚訝，趕緊說，我只是回來拿東西的。

　　陳穎看著楊威說，我們正準備吃飯，一起吃吧。楊威說，不了，紀瑩在家等我回去一起吃，看一直在下雪，所以早點下班。楊威從房間拿了東西出來，掏出鑰匙給張華，然後笑笑說，給你，起碼暫時用不上。

　　等楊威走後，張華說，人真是奇怪，前段時間，還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一夜就變了。陳穎笑著說，恨本來就是愛，恨得快，去得也快。

　　張華沒說什麼，突然說，怎麼今天沒開電視？陳穎說，大概這段時間習慣了沒電視的日子，都忘了開。張華說，我去開。陳穎說，算了，安靜點吃飯也好。

　　兩人基本上沒說話，就這麼安靜吃著。張華邊吃邊想，這大概是兩人第一次在一起這麼安靜的吃飯。抬頭看看陳穎，卻發現她眼中好象有點淚水，馬上問，你怎麼啦。

　　陳穎也抬頭看看張華，忙說，沒什麼。說完飯，張華在廚房收拾。收拾完出來，在客廳沒看到陳穎，於是進房間，陳穎正站在房間窗戶邊呆呆看著窗外。

　　張華也走過去看著窗外。陳穎聽到張華走過來的聲音，但沒回頭，輕輕說，好美，真想出去走走。

　　張華站邊上沒說話，也看著外面一直在飄揚的雪。在自己的記憶裡，好象從來沒下過如此大的雪，而且連續下了一天。

　　陳穎又輕輕說，你說天空為什麼這麼神奇，居然能把水變成這麼美的雪花，假如每次下雨都用雪花的方式該多好。這個問題純粹有點小孩子式，但張華也跟著這個幼稚的問題回答，如果那樣，就永遠都是冬天。陳穎仿佛才醒悟，說，也對。

　　此時，張華父母與雅韻正在客廳看電視。媽媽突然說，都下了一天多，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怎樣。

　　爸爸與雅韻都知道是在說陳穎。雅韻顯然還在生氣，說，那也是她自找的。媽媽歎了口氣，然後說，原本多好的一個丫頭，還以為找了個自己喜歡又賢慧的兒媳婦。

　　爸爸坐一邊一直沒說話。雅韻說，以前以為她比芸芸姐強很多，現在看來還是芸芸姐好。媽媽這才想起來，說，如果真是她自己說的那樣，除了你哥哥沒有其他男人，到算是一個好姑娘。

　　雅韻又說，芸芸姐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去市區玩，要不我們讓芸芸姐來家裡玩玩吧，這樣你們也知道她怎樣。

　　媽媽又是歎了口氣，說，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呀，我都不知道怎麼說。爸爸這才說話，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別讓你那個芸芸姐來家裡，除非你哥哪天願意帶她來。

　　陳穎突然回頭問張華，我買的那些書都還在吧？張華說，都在，沒動過。陳穎說，那晚上正好可以看看。張華說，不看電視？陳穎笑笑，不看了，一旦看了電視劇就會連著看下去，怕太累。又說，我晚上去雅韻床上睡就行。

　　張華說，你睡這邊，床大一些，我去雅韻床上睡。陳穎很早上了床，張華在客廳看了一會電視，然後進房間，對正躺床上的陳穎說，我玩會遊戲行嗎？

　　陳穎看他笑笑說，玩吧。陳穎躺床上看書，外面下著雪，張華在一邊玩著電腦遊戲。房間除了張華玩遊戲時鍵盤發出的聲音，一切都很安靜。但陳穎躺在床上，卻感到無比的溫暖。

　　突然，張華把電腦音樂打開，於是房間又多了悠揚的音樂聲。陳穎最後放下書，聽著音樂躺著慢慢睡著。等她醒來，房間的燈還是開的，但張華已經關了電腦去睡覺了。

　　陳穎看看時間，已經淩晨4點多。於是關了燈，看著白茫茫的窗外，慢慢又睡著了。等早晨醒來，張華正在客廳看電視，回頭看她，說，已經買了早點，洗完就吃吧。

　　一直到了陳穎請假結束的那天下午，雪始終斷斷續續在下。電視也開始在報導，說今年遇到百年難遇的一次大雪災，主要集中在南方，很多城市的交通都出現問題。

　　陳穎說，我下午要回去了，明天要上班。張華走到窗邊，說，這雪也不知道會下到什麼時候。陳穎說，沒事的，我上下班注意點就行。

　　張華說，你也就上幾天班就回家，乾脆把這幾天假都請了。陳穎說，那不行，這幾天休息我有醫院證明，接下來幾天請假就是個人問題，更何況，我已經交了辭職報告，有很多事沒有處理完。然後又笑笑說，當然了，主要是還有工資沒結完，萬一公司不發剩下的工資怎麼辦。

　　張華沒辦法，只能送她回去。當把陳穎送到那間冰冷的小房間，張華還一直問她一個人行不行。陳穎說，沒事的，小心點就行。

　　坐了一會，張華說，我晚上準備回家看看爸媽，從這兒過去也近。陳穎說，那就回去看看他們吧，也快到年了，問問他們缺什麼。

　　張華說，那我走了。陳穎說，走吧，不用擔心我。等張華快出門，陳穎又喊他，張華回頭，陳穎說，見到爸媽，替我說聲對不起，過幾天回家，我就不去跟他們辭行了。

　　張華說，好的。然後說一句你自己多注意點就走了。張華坐在車上想，看來陳穎比自己想像中的堅強多了。又想，回家怎麼跟父母說這些呢，一直在隱瞞他們陳穎的事。

　　張華回到家才知道這些擔心是多餘的，父母沒跟他提陳穎的事，連雅韻都沒說這些。雖然誰都沒提這些，但張華明顯感到氣氛有點壓抑，吃飯時，連一向多話的雅韻都很沉默。

　　吃完飯，坐在客廳時，媽媽才開始說這些，突然問張華，你接下來怎麼打算？張華奇怪，反問，什麼怎麼打算？

　　媽媽說，陳穎已經這樣，離了也就離了，我們也不多說什麼，你對人家賈芸芸總要有個交代吧。

　　張華說，我跟她之間本來就沒什麼，要是有什麼大學就有了。媽媽生氣的說，她一個姑娘家把身子都給你了，你能說沒什麼？

　　張華這才知道賈芸芸連那天晚上醉酒的事都說了。但偏偏無法跟媽媽解釋，只能沉默。媽媽又說，聽說陳穎以前跟的那個男人是個年紀很大的老總，那麼大年紀的男人都跟，會不會在這個男人之前還跟過其他男人？還有，跟一個年紀大的老總，是不是為了錢？

　　張華看著媽媽一會，然後說，媽，不是這樣的，你不清楚情況。媽媽生氣的說，到現在還在幫她說話，難怪一直隱瞞我們。

　　張華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媽媽說，偏偏媽媽說的這些話在表面看來都有道理。最後只好說，她過幾天就回家，春節後不回來了。

　　媽媽說，這樣也好，都這樣了，還怎麼好意思回來。又看著張華問，跟媽說實話，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

　　這句話更讓張華無法回答。在張華心裡，他相信孩子是自己的，特別這段時間與陳穎的相處，更是確認這點。現在媽媽突然問，自己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自己的。

　　媽媽看張華在猶豫，卻誤會了，說，你也在懷疑？張華說，不是懷疑，是……

　　停了一會，張華說，是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跟你講這些。媽媽說，以後孩子生下來，如果確認是自己的，就把孩子要回來我們養，如果不是，那以後就更沒什麼關係。

　　張華這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自己以前擔心的事終於發生。父母特別媽媽很傳統，一旦知道陳穎這些事，肯定會極大的轉變對陳穎的看法，也就是說，媽媽知道陳穎的事，從某方面來說，就意味自己與陳穎之間很難回頭。起碼想得到父母的認同是很難很難。

　　張華心中又不由恨起賈芸芸。但又想，自己以前經常跟楊威說絕對不會跟陳穎重婚，那為什麼要這麼恨賈芸芸把事情說出來？更奇怪的是，自己為什麼要在媽媽面前維護陳穎？

　　媽媽晚上一直問張華對賈芸芸的態度，說你如果不喜歡她，為什麼要跟她在一起，為什麼要糟蹋人家。張華不知道賈芸芸到底跟家人說了些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說的那些話已經讓家人在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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