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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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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搬家的第二天,也是劉易陽離家出走的第二天。真是太好笑了:虧我當初還以為這房子有福氣,能助我和劉易陽早日購得不動產,可結果,真是喪氣得可以。 劉易陽終究把那裝有六萬塊的信封留給了我,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見到這麼大一大遝的鈔票,卻沒產生數數的欲望。 等我再見到陳嬌嬌時,我已把八萬塊錢轉到她的賬上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真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好。」 「你就好好跟崔彬過日子吧。」我把她的頭推開:「這樣也不枉我為了你鬧得自己家雞犬不寧了。」 「你和旅遊業打算鬧到哪天啊?」陳嬌嬌聽我說過了我和旅遊業的矛盾,也知道了孫小嬈這個人。這次的童佳倩,因為太孤立,太失望,所以也顧不得面子了,早早將一肚子委屈吐給了陳嬌嬌聽。 「這不是我說了算的事兒,劉易陽他完全沒有醒悟的意思,你讓我怎麼辦?」我陪著陳嬌嬌看傢俱,看完櫃子又看床,看得我心酸不已。為了她的婚房,我簡直是把自己家的房梁給拆了。 「童佳倩,你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這天天跟劉易陽紅眉毛綠眼睛的,其實就相當於把他往孫小嬈那邊推呢,這玩意孫小嬈再噓個寒問個暖,你說劉易陽他能不繳械投降啊?」 「那你讓我怎麼辦?我總不能因為孫小嬈她正當年,而臥人老珠黃就放棄原則,放棄立場吧?如果我這次讓了步,那和姑息養奸有什麼分別?」 「要我看,那孫小嬈可真沒什麼好的,尖下巴,高顴骨,典型一隻克夫的狐狸精。」陳嬌嬌看《自娛自樂》自然是由我「推介」的,我這也算是為了它的收視率做出了貢獻。 「她克不克夫不管劉易陽的事兒,劉易陽是我的夫,不是她的。」我維護著自己的權益。 「我早跟你說了,這社會上就是有那麼一小撮人,越是別人的,就越覺得好,就越是要搶。」 「物品倒覺得這事兒要怪只能怪劉易陽。俗話說,蒼蠅布丁無縫兒的蛋,怪就怪我和劉易陽之間有了縫兒,怪不到相應的頭上。」 「我真服了你了,到了這節骨眼兒上了,還跟這兒分析呢。」 「不分析我幹嗎?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天過的是什麼日子。為了不讓我婆婆多心,劉易陽還得三天兩頭回家,等我婆婆走,他跟我就一句話沒有,要麼是坐在電腦前,要麼是陪錦錦,我一跟他說話就話不投機,然後他就穿衣服走人,回公司睡去。說實話,他這還不如不回家呢,讓我眼不見反而好,眼見了,還不總得琢磨來琢磨去的。」 「今天他帶錦錦回他爸媽那邊去了?你不過去?」 「我晚上再過去,接上錦錦直接走人。」 「幹嗎啊你?你不是說劉易陽他爸跟他奶奶都對你閨女改觀了嗎?你怎麼反倒待不下去了?」 「我待不下去是因為我忍受不了在那麼一個小房子裡竟然有兩對貌台神離的夫妻,男的都理直氣壯,女的都忍氣吞聲。太累,那麼活著太累。」 「童佳倩,你知不知道你壓根兒就不該管劉易陽他爸媽的事兒?天底下的孝子都一個樣兒,你要是說他們爹娘一個不是,他就能把全身的刺兒都豎向你。我就是因為明自這個,才說什麼也不和崔彬他爸媽一塊兒住,到時候真有個不和,血禳于水,他肯定是要維護他爸媽的。」陳嬌嬌坐在一張兩米乘兩米的大床上,顛上顛下:「唉?你原來在那二老眼皮底下,不是忍得好好的嗎?怎麼一搬出來,反倒多嘴多舌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劉易陽把我逼到那份兒上了,你說他怎麼就變得跟我公公一個氣性兒了呢?」 穿著自襯衫黑長褲的賣床小姐過來了:「您好,這床打完七折後是六千八百八。」陳嬌嬌優雅地站直身,豪邁地挽上我就走了:「太小了,不氣派。」我翻了個自眼:「你可真虛偽,嫌貴就說嫌貴,兩米乘兩米還嫌小,你和崔彬是有多能折騰啊?」 「童佳倩你思想可真齷齪。」陳嬌嬌還我個白眼。 到了中午,陳嬌嬌約了崔彬吃飯,未了跟我說:「你跟我們一塊兒吧。」 我揮揮手:「算了,懶得看你們恩愛。」我又一轉念:「我說陳嬌嬌啊,你可真夠偏心的,逛街這種累活兒你技我,等到吃飯這種美差,你就找崔彬了。」 「咳,這還不是因為你有眼光,而崔彬有胃口。」 「那你一會兒上哪去啊?」陳嬌嬌還有心關心我。 「回家唄。」 「租的房子也叫個家?哎,童佳倩,你真是挺悲慘的,男人跑了,還什麼也沒落下,你說你當初要是讓他買了房再嫁他,說不定你還能落套房呢。」 「我呸,你男人才跑了呢。」我惡狠狠瞪了陳嬌嬌一眼:「再說了,他要是真跑了,給我套房我也不要,住在裡面觸景傷情,徒留傷心,那才叫悲慘呢,還不如是租的房,馬上搬個乾乾淨淨,重新開展新人生。」 陳嬌嬌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我:「你還真不是個俗人。」 跟陳嬌嬌分別前,我把壓軸兒的話說出了口:「你抓緊把錢還給那姓黃的。」陳嬌嬌嚴肅道:「放心吧。我都跟崔彬說好了,首付付個低限,以後省吃位用。既然這樣了,那我再留著那畜生的錢也沒用了。」「你打算怎麼還?」「叫人選到他公司吧,我再也不會去見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嬌嬌,你和崔彬會很幸福很幸福的。」我說得鄭重其事。 「你也快和劉易陽和好吧。說實話,我對愛情對婚姻,還有對崔彬的信心,幾乎都來自于你和劉易陽,是你們倆讓我相信愛情比鈔票重要的。」陳嬌嬌把我的手攥得緊緊的。 整個下午,我都寓在我和劉易陽租的房子裡看電視,從一天播十集的電視劇看到新聞聯播。我整顆心都是麻木的,環視四周,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我和劉易陽,牆壁是乏味的自色,地板是中規中矩的奶自色地磚,傢俱不是成套的,電器都是國產的,我跟陳嬌嬌說的是心裡話,我真慶倖我此時住在一個不屬於我和劉易陽的房子裡,至少,這讓我覺得沒有牽絆,覺得不太可惜。 晚飯過後,我去到劉家。婆婆給我開的門,她心事重重:「佳倩,你和陽陽最近都這麼忙啊,不是他加班,就是你加班。」自此可見,劉易陽今天為我編的藉口,也還是俗套的「加班」。 「啊,是比較忙。」我笑著打哈哈。 「是嗎?」婆婆自言自語,顯然,她對我們的說辭己不那麼深信了。 公公抱著錦錦走出房間,直言不諱:「是真忙還是假忙啊?」劉易陽和奶奶跟著也來到了門口,這不禁讓我受寵若驚:如此宏偉壯觀的場面,我童佳情怎敢當?我避重就輕,朝錦錦伸手:「來,錦錦,別累著爺爺。」哪知,公公躲過我的手,一扭臉回屋了:「抱個孩子能有多累?」而這時,錦錦兩隻小手正攀在我公公的肩膀上,小嘴正微張,口水滴成了一條線。然後,她一甩頭,正好牯糊糊蹭了我公公一臉。公公大笑:「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水靈了。」 我啼笑皆非:口水等於水靈?這未免也太牽強了。 奶奶也跟著我公公回屋了:「是啊,是啊。」 「丫頭比小子貼心啊。」這又是我公公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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