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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肥仔,你不是去玩了麼?」

  「隊長說你不去了,我也不去了,電話你也不聽,怕你有什麼事,就來看看,你是不是病啦?」說著去摸她的額頭,皺眉問她吃藥了沒?

  李嵐躲開說:「吃過了,不知為什麼不見好轉,渾身軟綿綿的沒點力氣。」

  「可能是重流感,我送你去醫院吊水吧。」說著就把她背下樓放在他的車上。

  在醫院,掛號、交錢、拿藥、打針,左浩斌將她照顧得滴水不漏。回到她家,安頓她躺好,又到廚房給她熬粥。

  李嵐想起有一次和驢友們去穿越廣東境內一處受保護的原始森林,事前本來拒絕女驢友參加,李嵐和另外一個女孩抗議他們性別歧視,左浩斌也表示男女搭配走路不累。真正進入森林腹地後,李嵐快要堅持不住了。左浩斌一直跟在她身邊,生怕她掉隊。其中他發表的一些言論讓她印象深刻,比如——「什麼叫做男人?男人就是敢於攀登險崖的人。什麼是女人?女人就是喜歡逛街的人。女人的偉大在於懂得生活,讓男人留戀人生;男人的偉大在於為女人開闢一條沒有荊棘的道路,讓女人願意跟著你走。」雖然覺得他這番話多少有點大男人,可實際上,她當時心裡是極欣賞這些豪言壯語的。跟在左浩斌的身後,她一路有驚無險地到達宿營地,而另外一個女驢友被荊棘卡得額頭都花了。

  左浩斌把粥熬好後,盛在碗裡放涼,才送到她嘴邊。李嵐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進了言情劇裡當了女主角了,這些場景只在電視劇中屢見不鮮,現實生活中,她何時享受過?連見都沒見識過!通常只有她侍侯別人的份啊!

  李嵐堅持要自己吃。左浩斌把空碗拿走,一會又走進臥室,在她床前坐下,問她感覺如何。李嵐感動地說:「謝謝你。」

  左浩斌看著她,李嵐被看得不自然了:「我沒什麼事了,你還是回去吧。」

  「我沒什麼事,在這陪陪你。」

  「不用了,我一個人能行。」

  「你是不是在擔心?」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好——」左浩斌突然抓起她的手,有點結巴地說,「李嵐,那天晚上我對你說的不是玩笑話,我也知道你並沒醉到不省人事。」

  李嵐一時想不起,問:「什麼話?」

  「我一直都喜歡你,真的。」

  李嵐迅速抽出手。

  「我不介意你的一切,相信我,讓我來照顧你和瑤瑤吧,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帶給你快樂。」

  「你這是趁我病要我命是嗎?」

  「是想要你的後半生。」

  李嵐眼睛一熱,左浩斌的唇慢慢俯下來。李嵐躲閃道:「你別碰,會傳染的。」

  左浩斌繼續搜索她的唇說:「我不怕。」

  當木已成舟的時候,崔玲玲和歐陽燕華等人無一不震驚。這傢伙玩起姐弟戀來了!

  李嵐義正詞嚴地說:「雖然一開始他表白時,我剛好覺得很寂寞,可後來我真的不是玩玩,我是認真的。」

  「糟糕,她和你一模一樣了,玲玲姐,和任何男人一起,她都是認真的了!」歐陽燕華故作驚叫,「可是他都比你小那麼多,到底是他照顧你還是你照顧他?」

  李嵐說:「哪能分那麼清,再說照顧不照顧的,這是小事啦。」

  歐陽燕華說:「不,我覺得這是大事,很大的事。」

  李嵐說:「想來你們都看過電影《少林寺》吧,那老和尚要小和尚戒掉情欲,問汝今能持否?如果是我,我肯定要說不能持。我們一生幹嘛來了,不就是想活得好點嗎?肥仔待我向來不錯,為了什麼年齡之類的東西,要放棄眼前的幸福和快樂,我還沒達到那個境界吧。」

  崔玲玲說:「確實,我們又不想當哲學大師,我們又不是和尚,我們都是凡人。我們要該出手時就出手,有愛時就去愛,能結婚時就結婚,這才不失一個凡人本色,此謂大道自然也。」

  歐陽燕華反駁道:「那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向你求婚的男人?」

  崔玲玲說:「我雖為凡人可我卻不甘願為凡人,問題就在這,我就怕凡人到時變為煩人。」

  李嵐插話說鑒於她和肥仔的特殊情況,不會向大家公開,在公眾場合,他們不會有親昵的表現,已經和肥仔達成共識了。

  「地下情?」周彩兒說,「但凡類似這種見不得光的戀情都以失敗收場,即便最終成功,也以巨大的代價為奠基。」

  對於周彩兒這一句極富哲理的話,李嵐說:「好像在哪兒聽過。」

  歐陽燕華說:「當然聽過,不就是以前她老搶別人的男人時,玲玲姐說她的嘛。」

  「是啊,玲玲姐的話有許多經典著呢,我經常撿來稍加改造說給簡嘉銘聽,他不知多喜歡呢。」周彩兒沾沾自喜地說。

  崔玲玲問,「你和他還好吧?」

  周彩兒說:「挺好啊,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向董事會邁進,等我進去了,我就有更多時間和資源繼續享受我的精彩人生。」

  崔玲玲笑說:「你是不是要向武則天學習啊,等功成名就了再狠狠地找男人。」

  大家笑起來。周彩兒說:「你們體會不到有權有錢的生活是朵拉風的感覺啦。」

  歐陽燕華說:「話不能這麼說,玲玲姐好歹也有個一官半職,也不見她像你般亂髮騷。」

  周彩兒說:「跟了簡嘉銘後我真沒有亂髮騷了,我對天發誓。」

  崔玲玲說:「那是你沒有空去騷,你也不敢,要是你真發達起來了,真不敢想像會有多少男人為你競折腰。」

  周彩兒挺了挺胸,揚起臉,故意拋了個媚眼說:「那是肯定喲,到時我得慢慢挑,次的貨色,就賞給歐陽吧,便宜便宜這個可憐的剩女。」

  幾人作了嘔吐狀,然後大笑。歐陽燕華撲過去,對她就是一陣狂毆。周彩兒喘氣笑道:「卑鄙的小人,你把你的妒忌都撒潑出來了啊,死歐陽,你別襲擊我的胸!」

  短暫的聚會結束,歐陽燕華和李嵐雙雙回到濱城,一周的生活又再重新開始。

  再見到簡嘉銘,是在半個月後。他瘦了,崔玲玲問他健身的效果如此明顯麼?

  簡嘉銘說,哪有時間健身,小研家族的資金徹底撤走了,一些公司也正式分家,集團現在已經稱不上真正的集團了,他雖然還是董事會裡的執行副總裁,但公司旗下只剩下海鮮城和簡氏兩家生產電子配件的工廠,金融海嘯的大蕭條環境下,求存成為極嚴峻的考驗。

  崔玲玲說,是逆境也是機遇,你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麼?

  簡嘉銘抹抹汗水說,明白是明白,但聽到別人特別是你說出來,意義就不同了。

  崔玲玲也抹抹汗水問,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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