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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目光一揚,越過悠言,又落到顧夜白身上。

  「為她賠上你的手,值得嗎?」

  「如果您今晚來只是問我值不值得的問題,那麼您已經得到您的答案,可以離去了。」顧夜白道,聲音,眸中輝芒,卻瀲灩了眉眼。

  悠言看著他,呆了,這個男人。如何得離。

  「顧夜白,如果不是你的天賦,連顧家的門,你也不配進。今日的萬人之上,你以為你是怎樣得到?說到底,你也只是一個野種。」顧瀾笑,手杖一抽,悠言一個踉蹌,幾乎摔倒。

  捏了小拳頭,悠言紅了眼睛,剪水雙眸,是燃燒的焰。

  「路悠言,過來。」

  背後,那人出了聲。

  悠言只是搖頭,騰騰上前幾步,一雙眸,瞪著顧瀾,不畏不懼。

  「死老頭,道歉,你道歉,你的兒子有了妻子,卻又招惹了小白的媽媽。孩子生了出來,卻讓他們與媽媽流落在外,過著艱難困苦的日子,該羞恥的是你們,小白不是野種,如果他是野種,那你的大兒子是什麼,你又是什麼?你有這麼多兒子,這麼多孫子,藝詢社卻偏由他來繼承。老頭,你不可笑麼你!」

  「我叫你說。」眸色暗沉。

  眼中,漫過狠辣,顧瀾揚了手。這一下出手極快,饒是顧夜白立刻閃身趨前,悠言的臉上已紅腫一片。

  瞳眸頓冷。白皙的指挾住了那再待落下的掌。

  顧瀾冷笑,揚了手杖,直指顧夜白。

  似乎並沒有看見那要落下的杖,男子愈發清冷的瞳只掃過一旁女子的臉,還有凝在眼眶的淚,輕了聲音。

  「路悠言,可以躲,為什麼不躲?你是蠢材嗎?」

  「那是你爺爺。」悠言摸摸臉上的傷,疼,呲了牙,委屈道。想了想,又抬袖擦擦了淚水,硬是不讓它流下。

  「爺爺。」顧夜白眉一斂,低霾了聲音。唇邊泛起淺淡的笑,重瞳,深冷如斯。

  「這屋子四周,埋了你的人,不下二十個吧。」

  顧瀾挑眉,沉鶩的眼,析出幾分讚賞,很快,又森了聲音。

  「顧夜白,你身手再好,可以敵得過二十個細選的好手嗎?」

  「敵不過,又如何?」顧夜白輕笑,一字一頓道:「爺爺,我們即管來試試,是他們手快,還是我的快。你這脖子,我看著,可也並不怎麼耐煩。」

  「你果然夠狠。從當日你親手把你的異母大哥夜承逼瘋,我便知道,你是只狼。我養了只狼,這只崽子雖狼性難馴,但他的才華會把我的江山擴大到更加耀目。」

  「你很完美。可是,你忘記了,女人,玩過就好;你愛上這個女人,她便會成為你的軟肋,當年,我的二兒子背叛了我,你把那人逼出了G城,這次,從東京回來的可不只我,你的叔叔和他的兒子歸期也不遠。今日的你,還有這個能力對付他們嗎?」

  顧瀾冷冷笑,那低徊的聲音,彌了一室。

  長指一松,顧夜白負手而立。

  兩手拄上手杖。顧瀾沉了神色,看向顧夜白。

  「藝詢社,由我掌,您便且看,會不會由我而敗。除非我死了,否則,你的二子,必不能動社裡一分。」

  顧瀾眯了眸,眼內,劃過審度的酌量。

  顧夜白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懷安是你為我選的妻子,這個女人,卻是我自己選的妻。所以,也請您老記緊,除非我死了,否則,誰也不能動我的女人一毫。」

  渾身一震,悠言眸大睜,看向他,又趕緊垂下了頭。

  男人輕拍了拍掌,門開。

  一個男子走進,陽光帥氣,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忒亮。

  「顧爺爺好。」向顧瀾鞠了一躬,模樣甚是恭敬。

  「林子晏?」顧瀾微皺了眉。

  「老闆,幸不辱命,所有人,悉數拿下。」林子晏沖顧夜白擠擠眼。

  「你哪來的人?不可能,我當日借給你的人,不會就此變了節!」顧瀾驚疑不定。

  沒有回答,顧夜白嘴角輕勾,只抬眼望向那一直緘默的女人。

  「路悠言。」

  「哎。」悠言應了聲,瞪了瞪他,臉上神色迷惑,似乎還有點不明所以。

  「你跟子晏到陽臺去玩會兒。」男人淡淡道。

  啊。悠言傻眼。

  林子晏已攬了她的肩,連哄帶拐把她帶出那人的視線。

  回過頭,顧夜白輕淡了聲音。

  「爺爺,你的人我確是一時還駕馭不了。我用了進義的人。你的二十個雖是好手,可是數百烏合之眾,卻勢在人數。」

  「你借我的人,散了進義,現在你——」顧瀾斜了眉,愈發疑慮。

  「利益當前,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揚眉,顧夜白淡淡道,「我今天與懷安見了面,她會去找你,那並不奇怪。你恨二叔,這些年,他匿在東京,重整生意,你便一直在那裡與他玩著貓與老鼠的遊戲。二叔的勢力半月前在東京便開始反撲,螳螂捕蟬,你低估了他的能耐,到近日事發,你怎會在東京再呆下去。你是早在一二天前便已回來。我與子晏又怎敢放鬆?」

  神色複雜,好一會,顧瀾方揚聲而笑,「好一個顧夜白!記住你今日所說的話,別做了那只蟬。」

  當林子晏也告辭離去,整個屋子回復平靜,悠言走到廳中,只見那人背對著她,面窗而立。身影,挺拔,那麼好看。

  妻子。她想笑,卻扯不出半道弧,慢慢走到他背後,伸臂環住了他。

  那人返身,捉住了她的雙手,又輕輕把它們拿開。悠言愣,心,很慌。

  當林子晏也告辭離去,整個屋子回復平靜,悠言走到廳中,只見那人背對著她,面窗而立。身影,挺拔,那麼好看。

  妻子。她想笑,卻扯不出半道弧,慢慢走到他背後,伸臂環住了他。

  那人返身,捉住了她的雙手,又輕輕把它們拿開。悠言愣,心很慌。

  他,把她的手拿下。解除了親密的姿態。

  他還在生氣麼。他說過,只有他才能碰她。所以——他生氣了!!

  「小白。」悠言不死心,又探上前,想去拉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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