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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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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把媽媽,還有遲大哥所有的關聯都掩蓋掉,能麼。」心悸痛,悠言凝向遠處的天幕。 天邊,星冷。 通話結束了,還捏著機子怔怔出神,仿佛遠方的父親就在身邊,輕聲啜泣。 真是該死! 臨末一話,爸爸問,言,告訴爸爸,你一切都好。 她竟然說了「爸爸不必掛念我,阿姨好就好,您幫我問阿姨好。」 末了,父親輕淡的歎息,聲音澀。 其實,現在伴在父親身邊的女人,很好。對她父親與她都很好。那個女子愛他的父親,她的父親亦然。只差一個名份。 甚至,她與爸爸,相識于媽媽出現之前。 其實她何必糾結?這麼多年,作繭自縛。 可是,遲箏,那個叫媽媽的人,那個把手教她學畫,那個對她說喜歡了,就得對得起起那份喜歡的人,是這世上的唯一,誰也不可替代。 就像小白,誰也不能代替。 這一生一世中,總有一些人,他們至於你,如此特別。像蜉蝣的小,卻像暖陽的驕。 她不是個好小孩,說了很多謊言。甚至,那次,還騙了老闆,說爸爸很愛媽媽。那只是,她替媽媽描繪的愛情,有個人,會在一個人死後,還能深深記,細細念。 媽媽是抱憾而死,死的時候,很淒涼。只留給她一幅未完成的畫。 這畫,永遠也完成不了。 斷翅的蝶,醜陋的怪物,軀幹乾澀,在地上蠕動,再也無法飛過深海,只能遙望。 怔仲間,電話顫動,是誰? 按了接聽。 「言。」聲音清柔,又關切。 「珊。」她低低叫,「剛想找你呢,你不請自來了。」 Susan笑道:「如果我非不請自來,你可以找到我麼。」 悠言癟嘴,倒是,這位空姐在世界遊蕩,鮮少腳踏實地。 「你怎麼找我來了。」 「想你了。」Susan淡淡道。 「一顆米加一兔子。」(me,too)好友聲音雖淡,悠言眼眶卻紅了。 「傻子。」Susan輕輕啐罵。 「珊,你還記得你曾以我媽媽之名立下的誓言麼。」 Susan咬牙道:「路悠言。」 「記得你說過的話。」 Susan聲音奇異:「言,他果然還在乎你,是麼?」 悠言吸吸鼻子,哼了一聲。不鳥人。 「不用你提醒我,我不會向顧夜白說一字,要說也在四年前說了。路悠言,你這傻子,就繼續自己哭自己傷吧!我不管你了!」Susan怒道。 被噴,悠言撇撇嘴,每次說不管,最後還不是管了,這女人還真是口是心非,心口不一是不是美女的通病? 出得來,卻不見了那笨蛋的蹤影,顧夜白心下一沉,利眸微眯,卻看到她膩在陽臺中。 被打開了一側的落地玻璃,映著她的側影。 女人拎著手機,正苦了臉,偶爾把機子挪離幾分耳朵,想想,又端了回來,小臉皺成了苦瓜。 不自覺唇邊輕揚。 踱了出去,把手輕輕搭放在她身上,有點作弄的意味。 溫暖中帶點涼意,悠言一驚,隨即想起這個屋子只有那人,扭頭瞪了他一眼,又繼續電話。 那頭,卻匆匆收了線。 「下次再訓你。」 悠言一愣,又撇嘴吐舌。 「是誰?」那人好聽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阿珊。」悠言悻悻道,「才說幾句,怎麼就掛了?她不是不知道她一點也不好找。」 「Susan倒也識趣。」顧夜白笑道。 悠言呆呆道:「識趣?」 伸臂將她圈抱在懷中,那人把下巴擱在她瘦削的肩上,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長夜苦短,春霄一刻。」 悠言愣,然後呆若木雞,尖叫道:「顧夜白,你這色胚。」 掙脫,從他懷裡逃離,站定了,又挑眉看他,學他平日的模樣。 顧夜白一笑,腳步也沒怎麼移動,長臂一展,已一把把她撈回懷裡。 兩手把她按壓在懷中,一下一下啄吻她的眼角,鼻尖,耳末。她尖叫著,笑著去躲。 他也不攔阻,手一松,任她跑。 閒適環胸,看她皺了小臉,警惕地看他,又叫又笑。 他的情人,該是這樣子的。被眷寵著,不知人世煩惱。如何與那散了一地酒罐子和麵盒子的黑暗小屋沾上邊? 她額上沁出薄汗,他抬手輕輕幫她擦了,重瞳如輝,微笑著去深凝,在她不經覺間。 她懊惱地看著他。怎麼才幾步,就又給逮回懷裡。 這打鬧的歡愉,便一時忘卻前塵舊事。悠言伸出小指去戳他的胸膛,道:「不算,重來。」 顧夜白一怔之下,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眸光輕閃,又道:「如果有人給逮住了,你說該怎麼辦?」 「那就再來唄。值到到你捉不住我為止。」 他嘴角微彎,兩手捉上她的小耳朵,道:「難道我的調情就這麼失敗?」 聲線蠱惑。 這下,輪到悠言呆了。 臉上一熱,假裝聽不見。嘟嘟道:「逮住了就逮住了,你還想怎樣?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你有錢麼?」微微挑眉,有人趾高氣揚。 悠言悻悻,又惱道:「少看不起人,沒錢又怎麼樣?」 麵包,牛奶瓶子,面,腦裡再次滑過屋子裡那些簡單到簡陋的吃食,顧夜白暗沉了眸,手環到她腰間,把她攔腰抱起。 悠言吃了一驚,小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呆呆看著他。 緘默了聲音,他逕自把她抱離陽臺。 他身上襯衣雪白輕薄,沐浴過後薄荷般的清香迷離,侵擾了她的五官。與他相抵的肌膚分明感到涼意絲絲沁人,然這男人的懷抱卻又那麼溫暖。多麼矛盾奇妙的觸感,只是,這樣的感覺,很安全。是可以熟睡的安全,一如在熒山那些日子,在他懷裡沉沉睡去,再也不懼怕生命的流逝如河澗水,指間砂。 悄悄伸出手,環上了他的脖子,輕輕的,頭在他胸膛上蹭了數下,忍不住綻了笑,鼻子又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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