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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我不便,嗯,工傷。」

  林子晏怒,心裡咒道你哪裡工傷了,卻也敢怒,不敢言。

  往往,反抗的後果是更悲慘的待遇。

  進了屋,悠言環了屋子一眼,大,精雅,擺設,配搭得體,只是那安靜的灰色系,卻隱隱藏了隱而漠的感覺。這個想法,讓心裡瑟縮了下。

  懷安,會常到這裡來嗎。突然生出的想法。

  趕緊甩了腦袋,跟了過去。

  唐璜攜了急救箱過來,剛要打開,顧夜白止了他。

  「進我房間。子晏,你也來。」

  悠言跟著,又移動了腳步。

  「可以的話,你在這裡等一下。」沒看她,只擱了話,他便和唐林二人往廳中梯去。

  悠言愣住,跨出的步子便慢慢頓住。

  直至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二樓的房間,悠言低聲道:「「可不可以——不可以啊。」

  坐到沙發上,腦中晃動過的是他鮮血直流的掌心,兩手緊緊捏了他的外套。

  「怎麼回事。」唐璜動手清理顧夜白身上的傷,林子晏凝了神色,道。

  「有人要動她。」顧夜白眯了眸,聲音低沉。

  「誰。」唐璜與林子晏互視一眼,道。

  「進義。」

  「是楚可?!她可是進義的大小姐。」林子晏冷笑:「這丫頭果真不安份。」

  「子晏,幫我傳個信給老爺子。」

  「你——」唐璜微微吃驚。

  「是。當日,我只接過藝詢社,他的養的人,今日,我也一併要過。」顧夜白眯眸,望向窗外,那方是黑寂的海。

  「你有什麼計畫?」難得的,林子晏的臉色越發凝重。

  「一天內,挑了進義。」長指擱落唇邊,顧夜白嘴角輕勾。

  唐璜看了子晏一下,卻見子晏的吃驚不在他之下。

  「值得?」為他手上也系上繃帶,唐璜略沉了聲音。

  顧夜白沒有回答,眸光卻揚落在不遠處的那團宛如破布皺褶的東西上。

  「承了老爺子的情,這樣一來,藝詢社便不是你想放下就能放下了。」林子晏道。

  「以物易物,算得公平。」

  「那楚可這丫頭——」

  「子晏,人事科銷了她的檔。」男子的聲音,很冷。

  林子晏點點頭。

  「楚可,你要動?」唐璜問。

  薄唇淺抿,重瞳卻越發魅冷。

  「這個城市,再沒有楚可。」

  子晏冷笑道:「流逐?也罷。那丫頭該慶倖你這次看在了那人的份上。」

  明亮的眼,鼻子小巧靈秀,櫻唇緋紅。一個女子絕美的笑臉凝聚,在顧夜白的腦中成了形,帶著久違的味道。

  楚可很美,但於這人,也只傳了七分。

  出了房間,林子晏猶自和唐璜笑侃著什麼,顧夜白卻頓了腳步,目光,就此膠結。

  林子晏與唐璜微覺奇怪,也看了過去,卻見階梯上依了個小小身子。頭靠在牆上,眸閉上,似乎已然睡熟,只那手中緊握著男子的灰色外套。

  顧夜白慢慢走過去,俯下身子,去看眼前的女子。

  下巴俏尖,柳眉,蹙。

  身上顫了一下,意識漫入疲倦的悠言像突然有了什麼感應,睫毛一抖,已睜開了眸。

  俊美的臉,便在咫尺。

  他重瞳湛亮,靜靜凝著她。

  臨近反怯了情。擁著他的衣服,悠言站了起來,走到唐璜身邊,道:「唐大哥,他怎樣?」

  林子晏瞪著顧夜白,笑翻,道:「敢情這丫頭也知道問專家來著。老闆,你被無視了。」

  顧夜白站了起來,也不動怒,氣度沉穩。

  那邊,唐璜淡淡道:「不好。」

  悠言頓時蒼白了臉色。

  唐璜道:「借一步說話,可好?」

  悠言一愣,點點頭。

  「這唐阿,和悠言說什麼悄悄話啊。你便不好奇?」林子晏笑道,眼睛不住望向陽臺的方向。

  兩手閒適的插在口袋裡,高大的身子倚在牆上,顧夜白神色幾分輕淡,道:「好奇心害死貓。」

  如果就此眺望,那方,便是靜斂在黑夜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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