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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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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窗子,此端,彼端。 遽烈的痛,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臟幾乎已經負荷不過來,悠言黑眸卻閃閃生亮,不是他!不是他!倒下的,不是他! 只是,他的白色襯衣,顏色卻不再依然。每一人倒下,他的身上便多一道血痕。 受這樣的傷,人的極限是多少。悠言慘慘笑,汗珠落入眼裡,混著淚水,刺痛。 終於,那為首的刀疤男子也被他摔倒在地。 刀尖凝著深寒,指向他,顧夜白慵懶一笑,重瞳散出冷冽的芒,道:「滾!」 刀疤撫著身上湧血的創口,恨恨道:「今日,算你狠!」 「點子扎手,兄弟們,撤!」 「這仇,他日必報!」 眾男子從地上掙扎起來,瞬間,隱身黑暗,如來時,無蹤。 這場廝殺,仿佛風過無痕。 白皙的手,握著刀柄,刀尖滴著血,在地上描繪出黑暗的花。 顧夜白冷冷看著暗處,直至聲息,淺寂。 衝力驟然而至,身子微微一震,低頭看看緊緊環在腰上的一雙雪白的手。 纖瘦的身軀,她,在背後緊抱著他。螓首在他衣服上輕輕蹭著,又小心翼翼,避開了他的傷口。 言。笑,卻是綻在他心裡的弧。 默默轉過身,把她的手取下,重瞳淡淡,看她眼裡的淚。 「小白,很疼吧。怎麼辦?」她眼神慌亂,手想去撫他身上的傷痕,卻又怕弄疼了他。 「死不了。」他語氣滲出幾分冷漠。 悠言一怔,為這生死後的再次疏離。 這樣,也好。她怔怔想。 能同死,有時卻未必可共生,就像禍福,多少人,禍能同擔,福不能共用。 微微的,她退開一步。顧夜白眯了眸。 突然,空氣中,血鏽的氣味撲鼻,悠言低呼出聲,沒有任何猶豫,身子傾前,覆到他身側,一下抱住了他。 顧夜白心下一震,重瞳精芒頓漲,卻見斜地裡黑影迫近,一把匕首往她的被紮去,刀刃要落下的位置原本是他的腰側。 如果,再遲一秒。 身體比腦子的指令更快,攬著她的腰一旋,稍避開了刀鋒,寒光頓了一下又如影隨形,映過男人醜陋猙獰的刀疤和刻毒的笑。 怕誤傷了她,刀在剛才她抱上的一刻便扔下。 眉一挑,一手摟著她,另一手伸出擋在她的身上,心念微動,手又迅速移下數分,那匕首便在他的掌心拖曳出一道鮮豔刺眼的痕,紅色的液體濺出。 他輕蹙了眉,手指已挾住刃身,刀疤只覺手上一緊,匕首抽拔未出,頓驚,慌了神色。他冷冷一笑,把懷中的晴人推至身後,抬腿掃上對方的膝節處。 未待那人倒地,他五指握,攥了他的領子,又數拳揮了過去。刀疤頓時被擊昏在地,血,膩了一地。 念及剛才那險些紮落她身上的匕首,這幾拳,一分力,他也沒有留。 冷眼環著黑暗的街落,沉了聲音。那入骨的酷冷,彌了生殺之息。 「還有誰要再來?」 陰影裡傳來微微的騷動,他冷笑。 「上車。」這話卻是向著悠言說的。 悠言怔怔看著他,看著他被鮮血染紅的手,那是他畫畫的右手。為了她,他—— 淚水,擦過臉龐,濕了一臉。他的話,她置若罔聞,腳步無法,移開半分。 淡淡的,他迎上她的目光。她的淚,他想,他愛極。 為心裡簇生的想法微微一驚,隨即自嘲一笑。劍走偏鋒,寧肯用掌心的數寸殷紅換她一滴晶瑩。 想起剛才她的捨身相護,那震撼還沒從心裡散去。剛才一刻的真心,孰真?孰假?為愛,抑或,只為感激? 還記得,那年她離去前,說過的話。 「小白,與你一起,我很開心,我想我大概是愛你的,可是,我很愛他,我知道。」 我想,我愛你。 言。呵呵。 只是,想,而非發乎情。而那幾近700個日子裡,他卻越陷越深,在她淺淺的笑靨中。 幾乎有些粗暴的攬過她的腰,把她帶上車。她不聲不響,跟著他。 身上的血,湧出,手上的傷勢不淺。開著車,他想,他不在乎。 她卻慌了,眼圈通紅,手觸上他的臂,道:「我們上醫院。」 「這事涉及幫會,上醫院,只多生事端。」他道,信手戴上耳塞。 「唐璜,是我,劃了幾個口子,帶工具,與子晏到我家。」 到他家去?!悠言微怔,卻也並沒細想。待他停止通話,便急急問:「可以單手開車嗎?」 他微怔,點點頭,她已小心翼翼的兩手扶過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膝上,然後,脫下身上的梭織棉布小外套,覆上他手上的傷口。 瞳色一暗,他眼光到處,便是她僅著吊帶背心裸露著的小巧肩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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