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魯班書之血班母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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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隱形簪 今晚是盧罄經歷的最恐怖的夜晚,他連受兩傷,那支勢不可擋的神箭幾乎讓他意志崩潰,他暗暗慶倖敵人只發射了一支,他並不知道高靖短期內只能發射一支。派往巫彭山的求救衛兵音訊全無,難道巫彭山也生變故了?公輸然這幫黃口小兒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能力?最糟糕地是,監獄斷電,最重要的電網屏障如同虛設,犯人在黑暗中受到鼓舞,已經開始衝擊牢門了。幾天來,盧罄原本人手欠缺的衛兵又損兵折將,現在抵禦外敵已很困難,還得抽調人手維持監獄秩序。唉——盧罄包紮好傷口,長歎一聲,一雙鷹眼佈滿恐懼。 他踱上城牆,望著門外的公輸然等人,他們高矮胖瘦不等,牽牛拉馬,甚至還有豬狗羊蛇,真是一群深淺莫測的怪人。他暗暗盤算起來,這夥人為什麼還不進攻呢?他們在等什麼?盧罄全身一激淩,頓時明白,對身邊的衛兵說:「傳令下去,全面檢查電網是否存有破洞,儘快恢復供電,監獄中可能混進了外人,速去查問!」衛兵稱是,快速離去。 來友混入監獄後,打死一名衛兵,改換上他的衣服,將屍體拋出牆外,又迅速查到電閘,製造短路,使電網瞬間燒毀,衛兵想要修好,恐怕要花上一天時間了。鐵絲網十分堅固密實,來友一時還進不到犯人區,他扮成衛兵守護在鐵絲網通入獄區的鐵閘門前,靜等時機。這時,一列衛兵分成幾組,往不同方向盤查起來。來友整整制服,故作鎮定地站在鐵閘門前。一組衛隊很快走了過來,衛隊長問:「名字、編號。」來友迅速回答:「陳百林,嗚嗯嗚哼啦。」他故意模糊編碼,試圖蒙混過關。衛隊長點點頭,領著衛兵從他身邊經過,突然做出進攻手勢,十人幾乎同時撲向來友。 來友大驚,雙手後舉抓住鐵絲網,身體翻到網上,衛兵躍起抓捕,來友橫向一跳,倒過身來,快速往鐵絲網頂攀去。衛隊長吹起口哨,十人也爬上鐵絲網,追趕過去。頓時,監獄內呼聲大作,遠處的衛兵紛紛往這邊趕來。盧罄在城頭望見,雙腳一蹬,躍入高空,落到鐵絲網頂部,快速追向來友。 來友剛爬上網頂,四面八方已爬上來五十多名衛兵,遠遠地望著他。月光中,冤魂升了起來,全部往來友飄去,它們是一群半透明的幽靈,在風中輕輕搖動。來友寒意立生,他想到了隱形法,要施此法,先要有法器,這個法器十分怪異,先要在靈前盜取大年初一的死婦腳筋一根,藏在乾淨隱秘的地方,當有月食現象時,立即取出用刀削成簪子,念咒數次,直至月食完成,每當有急難時,只要將簪子插在頭上,念七遍咒語「行雷雷星辰烹轉轟攝」,身體立刻隱而不見,此法一般由婦人施展,只能騙騙常人,遇到《魯班書》傳人是一點用都沒有的。當年來友定居公輸然家後,羅依苒曾數次求見,來友都避而不見,但他每次都暗中尾隨羅依苒,直至她離開。如是幾年,他感念羅依苒癡情一片,才盜了一位婦人的腳筋,又等數年,才遇到月食,終於製成一根隱形簪,準備送給她,可羅依苒卻不再來找他了,直到她死去,這支禮物也沒有送出。 來友不知道隱形法能否騙過冤魂,身處險境,也只能試一試了。他將隱形簪掛在耳朵上,口中疾念「行雷雷星辰烹轉轟攝」,不一會,來友全身如一淌黑水流下來,點點滴滴懸在鐵絲網上。一陣風過,冤魂飄過網頂,又四散開去。遠處,盧罄知道來友施了隱形法,但有冤魂在他身旁,一時也不敢過去破法。 網下的犯人見到這番追殺,呼喊喧鬧聲更加厲害。放風場裡的犯人彼此沒有隔離,他們聚在一起,開始打砸臨時床具,不一會就狼籍一片。這時,天空湧過來一堆烏雲,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夏天的雨說來就來了。犯人更加興奮,他們有些人沖向牢房避雨,有些人在雨水中狂歡。而牢中的犯人受了感染,拼命搖晃拉扯房門,一百多間牢房的砰砰聲匯成了尖利刺耳的金屬樂。牢區跟放風區由鐵柵欄隔離,放風場的犯人無法進入,他們抄起床腿拼命打砸柵欄,正在暴雨中狂歡的犯人見狀,紛紛加入破壞者隊伍。任其鬧下去,黑血監獄就算是銅牆鐵壁,也有被砸穿的時候。 暴雨越來越大,牆頭的冤魂在泠泠的雨水中更加猙獰可怕,似乎要破牆而出,吸盡生人的血。盧罄焦慮萬分,在牢區還有二十多個衛兵負責看守犯人,如果放風區的犯人沖進去,放出牢區的犯人,這些衛兵就危險了,必須儘快阻止。他手一揚,鐵絲網的衛兵紛紛撤退,聚集到進入放風區的鐵柵門前。囚犯察覺到什麼了,他們安靜下來,看著盧罄的舉動。這時,一個衛隊長取出鑰匙,開啟了鐵柵門。囚犯發一聲喊,跳入雨幕,往鐵柵門沖來。衛兵有些慌亂,盧罄帶頭沖入放風區,臉上殺氣騰騰,其他衛兵手持小橈木棒,指向前方,等著囚犯過來。放風區很寬大,囚犯沖到中心,為盧罄的氣勢所震懾,不敢再前進。這時,衛隊長嗆啷啷鎖上了大門,他將手中鑰匙拋起來,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每完成一次開關門的動作都會將鑰匙拋一次。但這次,鑰匙沒有遵循自由落體定律掉回手掌,竟橫向飛出鐵柵門,消失不見了。他大聲驚呼起來。盧罄回頭看到,也暗呼不妙,捏指成決,口誦「解隱形法」,往門外一指,一束綠光飛過,來友從空氣中顯現出來,手握鑰匙正在冷笑。 來友跑向黑血監獄大門,兩名衛兵沖上前來阻擋,來友使出他在麒麟酒吧浸淫十年的雙拳,只一招,衛兵便口吐鮮血而死。來友將大門打開,門外等待良久的公輸然、高靖、陳議員等人蜂擁而入。城牆頂上望風的衛兵見狀沖下來,但他們只有六人,而公輸然有幾十人,六人眼見不敵,又跑回城牆,扶流漢領著梅山七怪追殺過去,衛兵撒腿狂奔,很快就到了城牆盡頭,已無去路。他們惶恐之下,竟越牆跳下,才落到半空,牆面上的冤魂有的探出頭咬斷衛兵的脖子,有的伸出利爪,穿透胸膛取走他們的心臟,只聽哇哇幾聲慘叫,衛兵的屍首掉到地面,鮮血汩汩而出,被暴雨衝激成朵朵血花。 扶流漢探出頭看到這一幕,饒是他膽大包天,也嚇得心驚膽寒,難怪一千餘年無人能越獄逃走了。 鐵絲網內的囚犯見到幾十人前來劫獄,盧罄及衛兵也成了籠中困獸,膽氣大壯,一百餘人衝殺過來。盧罄已知不妙,今夜難免要有一場血戰,不過他巫法高強,對這群烏合之眾並不畏懼。他揚揚手,衛兵迎上前去,兩兵相接,沖在前面的人撞在一起,又反彈回來,沖在後面的人又將他們撞了回去,幾十個人擠成一團。衛兵人數雖少,但巫法高強,他們利用短兵相接的片刻混亂,橈木棒頻點,囚犯立即死傷了十多人,但這夥犯人原本是不服管束的勇士,又長年生活在魯班鎮這個精神荒漠,毫不畏死,前赴後繼地衝殺上來。 一道道閃電撕裂了黑夜,但黑夜又頑強地將它縫補起來,暴雨中的雷鳴像是絕望的怒吼,一聲聲衝擊人的耳膜。衝殺聲穿過暴雨、穿過鐵絲網,穿過一個個無主幽魂,傳到魯班鎮,鎮民們惶恐地開窗探看,又有殺戮了,不知會死多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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