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魯班書之血班母 | 上頁 下頁 |
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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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然無奈地說:「你們吃了什麼藥都不知道,怎麼找解藥呢?」四人都沒辦法,只得在房中等待,希望藥力會自行消除。 生活區的嘈雜聲逐漸平息,但環形酒吧裡的吵鬧聲卻越來越大,顯然是嫖客們久不見新人出來,等不及了。這時,兩名侍女帶著羅依苒走了出去,不一會,酒吧裡恢復了秩序,在這座女人短缺的小鎮,無論多醜多老的女人都有市場。公輸然聽羅依苒說過,今晚來友爺爺可能會來,所以他躲在門後仔細察聽著外面的動靜,從各種聲音聽來,並無任何異樣。他想,多半是羅依苒思念過甚,自我安慰的想法,她不過是想重溫幾十年前來友爺爺為了爭奪他浴血奮戰的往事。在那時,他們愛得熾熱難當,一個人熊熊燃燒的愛火驅使他勇敢地獵殺任何對手;另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場邊,用她柔情百轉的目光注視著那個英雄。但人生總不是完美的,越是美麗的開始,越是會有慘澹的收局。公輸然突然憐惜起羅依苒來。近兩個月來,他經歷了無數掙扎於愛情中的人,麻老五、阿朵、扶教主、青平公主、段興和以及羅依苒,他們或粗獷,或儒雅;或低賤,或高貴,但無一不有一顆堅貞,敢於犧牲的心,無一不糾纏於因愛而生的無盡痛苦之中。在一天之前,公輸然僅僅覺得這種愛很憂傷,但今天在圓球車上看見幻境後,他越來越明白,這種愛意味著什麼,它會如何改變一個人的人生,侵蝕他們的容華與心靈。 酒吧裡的打鬥快要接近尾聲了,一切都如往日。來友爺爺還沒來,公輸然越來越擔心羅依苒,此刻她在想什麼呢?在做什麼呢?公輸然突然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將自己的頭髮故意弄亂,將臉抹得更黑,將外衣一脫,光著膀子往酒吧走去。 五、衛隊長 公輸然來到決鬥台前,酒吧裡看客的熱情顯得不太高,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在等著溫子菡和江未希。此刻臺上的決鬥者都是些平時爭奪不到女人的老年人或病弱者。決鬥台後方,羅依苒正焦慮地左顧右盼,眼神越來越絕望,佝僂的身子顯得更加單薄彎曲,爭奪即將結束,但來友並沒有來到。 隨著一聲慘叫,一名約摸60歲,長相猥瑣的男人將對手踢下臺去。他洋洋得意地站在臺上,快五年了,他終於可以得到一個女人了。劉翠紅環顧四周,見無人上場,便走過來,她即將宣佈男人為勝利者。羅依苒失望至極,伸出她枯藤般的長手,用塞滿黑泥的指甲抓了抓眼角,多少年了,眼淚早已流盡,現在她再也抓不到淚珠,只能抓出一小點白色的眼屎。 但一個曾吒吒酒吧十年的名伎,不會陷身於如此平淡的收局,總會有人為她創造出精彩的一幕幕。 果然,衛隊長走上了舞臺。酒吧一片噓聲,全鎮雖未禁止衛士參與爭奪女人,但自古至今,從未有衛士上過台,仿佛已成慣例,而且沒有鎮民敢得罪衛士,他們要搶的女人,誰還敢去競爭?所以,看客們紛紛表示不滿。 衛隊長對噓聲置若罔聞,徑直來到臺上男子身前,說:「我代表盧左師爭奪這個女人!」說著抬腿踢去。男子不敢接招,迎上去故意吃了他一腳,再雙腳一頓,自行橫飛出去,摔落台下,就此認輸了。酒吧叫駡聲大起,但所有看客敢怒而不敢言,只是藏在人堆中表示不滿。沒有人再敢上臺爭奪,衛隊長倨傲地站在臺上,劉翠紅走出來,將他的右手舉了起來,正要宣佈他獲勝。 公輸然縱身跳上舞臺,大叫一聲:「慢!」 群情譁然,沒有人想到,一個黑臉少年竟敢挑戰安全衛隊的首領。他們在情感上立刻站到了公輸然這邊,為他呐喊助威聲大起。這場沉悶的爭奪立即精彩起來,此刻已不僅僅是爭奪一個女人,更是一次對權威的挑戰,這迎合了一群飽受欺壓的草根民眾的內心渴望。 衛隊長也很年青,他們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巫師,忠誠而強大,代表魯班邪教履行管理職能,也是鎮中唯一能合法動用巫法的人群,但不管是誰,上了這個決鬥台,都不允許使用巫法,只有原始的拼鬥才能獲得人們的認同。 衛隊長惡狠狠地盯住公輸然說:「很好,你敢挑戰魯班神教,今天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 「我代表來友爭奪這個女人!」公輸然呼地伸出手指著羅依苒,擲地有聲地說。 原本委頓傷感的羅依苒聽到這句話,神為之一振,激動地抬起頭來。這個少年的體形太像來友了,幾十年前,來友也如他一般豪氣干雲,意氣風發,只是來友要比這個少年白晰得多,英俊得多。 「他畢竟派人來了,始終對我有情哇!」羅依苒喃喃自語。 酒吧裡也起了一陣騷動,鎮民們大多聽過來友的名字,那個為了女人苦戰十年,一夜不落的多情公子早被他們傳為佳話,奉為英雄了,在他們心中,來友是煙花場上的王者。 衛隊長也是一怔,他淩厲的目光逼視著公輸然。公輸然毫不示弱,目光迎上去。他覺得來友爺爺有責任站出來保護羅依苒,既然他來不了,自己就必須代他行使使命。在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強大,這一戰或許會要了他的命,但也許會讓他脫胎換骨,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衛隊長再不說話,飛躍過來,公輸然慌忙舉手架接,但衛隊長行動十分詭異,像一團布絮一般,忽地從空中滑至地面,兩腿一掃,公輸然腿部中招,砰的倒地。衛隊長不容他有喘息之機,幾個翻滾又躍入空中,右手食中兩指前伸,向公輸然喉管插去。公輸然大驚,頭部往旁一偏,衛隊長手指插進地面,激起一串碎砂,公輸然在地上高抬兩腿一蹬,將衛隊長踹翻在地,又迅速站起身,跳過去待要再補一腳,但衛隊長起身更快,一拳打在公輸然胸前。公輸然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來,但他已成拼死之狀,毫不回避,一把抓住衛隊長的右手,將他拉近身前,用頭向他狠狠撞去。衛隊長對這種死纏爛打的決鬥方式很不習慣,又猝不及防,頭上挨了一下,兩人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公輸然自幼小腦不夠發達,身體平衡感差,但他取勝意志十分強,此刻也不管對手在那個方向,選准一個方向又疾撞而去,誰知這一沖竟沖出了決鬥台。台下看客高聲喝止,但已來不及,他們一擁而上,用肩頭一撞,公輸然像一塊石頭,又飛了回去,重重地撞在衛隊長身上。由於公輸然沒有觸及台下地面,按照規則不算失敗。 這次,衛隊長被撞得不輕,躺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公輸然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下,終於從暈眩中清醒過來,沖過去,照衛隊長頭上踢去。衛隊長雖仍在暈眩,但他畢竟是習巫之人,又豈會輕易中招。他一把抓住飛過來的腿,順著力道方向一挺一甩,公輸然被扔出幾米遠,頭狠狠地擦在地面上,臉上頓時擦出幾條血痕。正在三樓上觀看的高若淩呀地一聲大叫,竟從三樓飛躍而下,到得二樓在樓前懸掛的燈籠上一踩,又在一樓燈籠上一踩,隨著兩個紙燈籠跳到地面,燈籠立刻著火燃燒起來,高若淩在地面一借力,飛撲上臺,一把扶起公輸然。 公輸然滿臉帶血,將高若淩推開說:「這一場決鬥是代表來友爺爺打的,他是一個英雄,不需要旁人相助。」台下看客聽到這句話,喝彩聲此起彼伏,大聲讚歎這位少年是個血性男兒。 高若淩欲要再說,公輸然搶先說:「來友爺爺對我親如己出,讓我為他做一件事吧。」高若淩點點頭,走下臺去,她掛念公輸然,不肯走遠,就站在台邊守護。 公輸然站起身來,大聲說:「小狗腿子,起身再打!」 衛隊長也已恢復,站起身厲聲說:「好!今天我一定要取你性命!」說完向公輸然沖來,公輸然也疾速迎上去,到得跟前,公輸然突然矮身,將他一頂,衛隊長收勢不住,從他頭上翻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一個鷂子翻身,腳上頭下,雙腳往公輸然頭頂掃落。公輸然躲避不及,臉上中招,撲倒在地,衛隊長穩穩地翻過身,又補一腳,公輸然只覺巨力襲來,快速飛出決鬥台。看客再度驚呼。公輸然暗歎,自己沒有武力,不是他的對手,今天算是出盡來友爺爺的醜了。正在這時,一隻手掌托住了公輸然後背,只覺一股大力傳來,公輸然像一枚高速子彈般飛了回去,再度撞上衛隊長。衛隊長身體重重地撞在台後的立柱,又砰地倒在地上,身受內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公輸然雖一來一回,兩次被撞,但奇怪地是竟沒有受傷,他走過去,一把抓起衛隊長,舉起拳頭又要砸過去,誰知衛隊長的手指暗底裡點上了公輸然的膻中穴。公輸然頓覺一股陰冷的氣流注入全身,強烈的恐懼感升上心頭,就如在深夜的野外見到黑影般,公輸然全身抖顫起來,舉起的拳頭再也砸不下去。 原來衛隊長自知不敵,竟動用了巫法,這已違反比賽規則,但他動作十分隱蔽,旁人觀察不到。這種黑巫力有如鬼魅,一旦植入內俯,中招人將立刻出現畏寒、顛狂、喪失神志、出現恐怖幻覺等症狀,若不能及時得到巫力更加高強的人驅除,不出三日,中招人必死無疑。 公輸然眼一閉,仰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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