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魯班書之血班母 | 上頁 下頁
三六


  二、血戰

  第二天,高靖挑出五郎教七名弟子,他們分別領著不同的七怪,聯同扶流漢共九人,個個挎弓持刀,騎著矮馬,跟隨吳天良的車隊向平原進發。

  由五郎教從西北方向的峽谷進入平原,不過五裡,峽谷十分狹窄,剛容一車,野草叢生,若不細心發現,路徑幾不可辨,也因此,五郎教教民極少進入過平原。

  眾人小心翼翼地到達平原中心的小山前,四周十分平靜。

  吳天良一隊有前車之鑒,不敢擅動。五郎教教民皆是魯莽淳樸之人,沒有心計,主動走在前面,猿巫師見有小河擋道,便拍拍坐在身前的猿猴,大喝一聲:「過去!」

  猿猴灰白毛髮,眼神炯炯,四肢健壯,尾巴足有一米五長。它聽到指令,張嘴高呼,雙手手掌不時打在嘴巴上,發出嗚嗚的聲音,有如在吹響進攻的號角。只見它雙腳一蹬,站上了馬背,猿巫師用手掌托住它的屁股,用力一推,猿猴借勢飛躍過去,輕盈地落到了小河對面。它拖著雙手來回漫步一通,又坐在地上仰天高呼。

  這時,小山的樹林中響起一片樹枝敲打之聲,一隻高大雄壯的黑猩猩走了出來。它半圓的耳朵高高聳立,通體黑毛,臉上皺紋密佈,顯得滿面滄桑。它望著猿猴,大嘴一張,兩顆獠牙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猿猴並不怕它,竟乾脆背轉身,負手而立,看都不看猩猩一眼。黑猩猩顯然受了刺激,向猿猴狂沖而來,舉起厚碩的手掌往猿猴頭上掃去。猿猴聽到風聲,迅速躬身後退,從黑猩猩胯下躥過,順手從黑猩猩屁股上抓下一把黑毛來。眾人見到猿猴得意洋洋的樣子,大笑起來。

  黑猩猩受辱,變得瘋狂暴躁,咆哮著追打猿猴,但它體格粗壯,雖然力大無窮,卻不及猿猴靈便。猿猴上躥下跳,不與猩猩正面交鋒。幾個回合之後,黑猩猩體毛被抓得七零八落,血水不斷滲出,它氣喘吁吁,突然坐在地上,仰天狂嘯,一股巨大的聲浪撲面而來,眾人紛紛掩耳退避。但是,猩猩的嘯聲一浪接著一浪,排山倒海一般,山林被震得簌簌直響,枯葉紛紛落下。它的朝天大口,有如一個洞穴,隱隱可見聲帶在劇烈顫抖。在它身旁的猿猴不堪忍受,吱吱亂叫,遍地打滾起來。

  這時,百足巫師射出一隻蜈蚣,迅疾無比,飛進了猩猩的喉管。

  蜈蚣很有靈性,它首先爬上那根紅色、肉嘟嘟的聲帶就是一口,毒汁迅速進入猩猩血液。嘯音戛然而止,變成了一陣渾濁、零亂的慘叫。黑猩猩雙腿狂踢,雙手在胸前一頓亂捶,顯得痛苦不堪,它慘叫了一陣,突然蹲下身來,只聽見兩聲「啪啪」巨響,竟拉下一堆黑色穢物來,緊接著轟然倒地,竟然死去了。穢物中有個東西在動,一小塊穢物被輕輕頂開,蜈蚣搖頭擺尾地爬了出來。

  這時,山頂一片樹林再次搖動起來,樹葉翻滾,有如一股波濤,席捲而下。

  一股無形殺氣撲面而來。

  七怪顯得驚慌失措,煩躁不安,紛紛往主人懷裡鑽。可憐猿猴與蜈蚣已不能回來,在對岸來回跑動,卻無計可施。

  只聽哇嗚聲此起彼伏,二十餘名信神兵飛身而出。其中一名一刀刺入猿猴胸口,用力一頂,猿猴撲通掉進了河中,剛剛還平靜的小河,突然出現幾條怪魚,不一會便將猿猴分食乾淨了。另一名信神兵光著大腳用力踩在穢物上,穢物四濺,蜈蚣也一命嗚呼了,信神兵雄赳赳地站在穢物上,一臉的肅穆,但不一會,他突然張大嘴巴,偏頭縮肩,似乎有人在撓他癢,形態極為滑稽,接著手舞足蹈起來,直至撲地而亡。原來蜈蚣臨死前射出了毒汁,殺死了信神兵。

  猿巫師與百足巫師見愛物被殺,震怒不已,張弓搭箭往兩名信神兵射去。由於相距很近,箭勢淩厲,信神兵要躲已是不及。這時,兩隻白色大鳥從林中飛射而出,它們全身白毛,脖子修長,形如天鵝,姿態優美異常,雙腳一抓,兩支利箭被照單全收。大鳥咕咕叫喚幾聲,落在河邊。

  猿巫師與百足巫師再次張弓欲要射殺大鳥。高靖大叫:「不得傷害它們!」兩名巫師收起弓箭,驚訝地望著他。高靖說:「這些鳥是淩兒的好友,不可害它們。」眾人全部疑惑不解。

  信神兵在小河對面齊聲大呼:「闖入禁地者,格殺勿論!」他們個個赤裸上身,穿著黑褲,左耳戴一個圓形耳環,理著鍋蓋頭,全身筋骨交錯,氣勢洶洶。

  高靖對信神兵道:「在下是高若淩的父親,對此山十分好奇,冒昧打擾,懇請各位能帶我們參觀參觀。」

  一位信神兵出列說:「此處為神秘聖地,外來人等,只要踏進小河,必死無疑!高教主是若淩的父親,所以才善意相告,大家如果一定要強行進來,就休怪我們不敬了!」

  高靖好生為難,信神兵似乎十分尊敬女兒,自己此刻用強,也太不道義了,但謎團讓他困惑了幾年,現在女兒又已不見,這個謎也是時候解開了。

  扶流漢在一邊早憋得不行了,大聲叫駡道:「你爺爺的,還善意相告呢!你們將我囚禁在牢洞之中,逼迫我食人肉,善良滾哪裡去了?不要跟老子講你們的善意,今天老子就是要來血洗妖兵的!」他故意將信神兵說成妖兵,以發洩心中不滿。

  「倒要領教!」一聲陰譎尖細的聲音傳來。

  信神兵分開,中間走出一人,他身披黑袍,由苗人慣用的白色圖案描邊,左耳戴一隻巨大的圓耳環,直垂至肩,留一束山羊胡,面色黝黑,眼神犀利,應該是信神兵首領。

  扶流漢最受不得激,他迅疾地取下弓箭,一支響尾箭呼嘯而去。黑袍信神兵右手一揮,竟將這支快如閃電的利箭抓在了手中,拇指一摁,哢嚓折為兩斷。他右手甩出,箭頭向扶流漢射回,扶流漢慌忙躲避,但還是被射中左臂,疼得摔落下馬,嗷嗷怪叫。利箭力道極大,貫穿手臂後又飛出幾十米才勢竭而落。

  高靖大怒,說:「你之前囚禁我教民,今天又傷我二怪與教徒,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黑袍首領譏諷地說:「你們不請自來,闖我禁地,又怎麼講?今天即便你們沒有踏入禁地,為保此處安寧,也要將你們一一誅殺!」

  吳天良見雙方劍拔弩張,連忙鑽進了獵豹汽車,免得被誤傷。他發現杜乾坤一直沒有下車,兩人尷尬地笑笑,將車門關上,觀看戰局。

  四周瞬間變得寂靜無聲,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高靖與黑袍首領突然躍起,兩人在小河上空交上了手。五怪、大鳥也變得急躁不安起來,不斷騰挪跳躍。兩人又迅疾分開,高靖反手拔箭,暗誦神箭咒語,只見一股陰風掃過,高靖回身甩箭,利箭夾在一串暗流中向黑袍首領射去。

  黑袍首領見利箭來勢兇猛,又夾帶黑巫力,大驚失色,不敢正面擋箭。他身體剛剛落地,急忙腳尖一點,重新跳向左側,但利箭如影隨形,也轉向左方,他驚慌失措,縱入林中,在密林之內來回穿梭,希望利箭被樹木阻擋,但利箭靈活更勝人身,始終追咬著他不放。黑袍首領滿頭大汗,又高挺著胸脯像狂風般沖出樹林,利箭緊隨其後,已不足二十釐米距離。他啊的一聲大叫,抓住一名信神兵,回轉身擋在身前,利箭噗地射入信神兵胸膛,餘勢未了,又貫穿黑袍首領的右胸,這才掉入河中。

  信神兵與黑袍首領當場斃命。扶流漢見到,竟不顧疼痛,歡呼雀躍起來。

  信神兵們勃然大怒,齊刷刷地拔出牛角刀,飛向眾人。

  三、平原夜

  劉常見憤怒的信神兵飛撲過來,也慌忙爬上了車。城管隊員齊刷刷地掏出玩具水槍,對著信神兵胸脯一頓激射。誰知信神兵早已吸取教訓,這次將黃符都貼在背後,水槍奈何不得。他們原本打算先攻擊五郎教教民,此刻見到打傷同伴的仇人,立即改變物件,向城管隊員沖來。城管隊員舉起手槍瘋狂射擊,卻傷不到他們一分一毫,只得邊打邊退,全都爬進了獵豹汽車,往回開去。

  王二狗還不忘打聲招呼,他探出頭來喊道:「你們幫助抵抗,我們在後面接應。」

  扶流漢高聲大罵:「狗日的,丟下你爺爺就開溜!太他娘的不仗義了!」

  信神兵又往五郎教教民沖去,高靖反手欲要拔箭,信神兵見識過神箭厲害,十分忌憚,慌忙後退,高靖便放下手,信神兵再度撲過來,高靖又去拔箭,信神兵又急忙後退。如此反復多次,雙方僵持在了原地。

  過了十多分鐘,一名信神兵看出高靖根本無意射出神箭,便輕輕對其他信神兵說了一句什麼,二十餘名信神兵突然散開,往高靖疾沖而來。高靖的神箭巫術由於所需巫力巨大,恢復時間也長,無法連續施展,因此歷屆教主只用它殺傷對方首領,剛才他只是虛張聲勢地嚇阻信神兵,現在已被識破,只得帶著教民奮力迎戰。雖然高靖的人馬法力高強,又有五怪助陣,卻始終傷信神兵不得,倒有兩名教民負了重傷。高靖眼見不敵,大呼撤退。五郎教教民迅速策馬奔逃。信神兵窮追不捨。

  跑出不遠,高靖見到吳天良的兩輛獵豹汽車陷在了平原一處濕地中。濕地水深雖有半米,但水草茂盛,高過水面,遠看還真是難以察覺,而駕駛者驚惶失措,荒不擇路才陷了進去。

  扶流漢大笑,對著王二狗喊:「小兔崽子,自食惡果了吧?等著被分屍吧!」

  吳天良爬上車頂,拱手對高靖說:「高教主,請看在政府薄面上,幫助這幾位公務員抵擋強敵。」

  五郎教教民聞言大笑,心裡都在想,你們搶先逃命時為什麼不這樣想呢?

  高教主躊躇難決,正思考間,信神兵像一陣狂風沖了過來,將他們團團圍在濕地之中。這時,杜乾坤發話了:「大家不用怕他們,濕地水深,只要妖兵敢過來,我們就用水潑他們,壞了他們的法術,再送他們一粒槍子。」

  眾人齊聲呼是,教民策馬過去與城管隊員湊在一起,都挽起袖子褲腳,掏出手槍弓箭,準備打一場水戰。信神兵已察知形勢,二十餘人均不敢冒進。

  扶流漢在水中激他們:「那個陰陽怪氣的老頭斷氣了沒?要是沒斷氣讓老子再補上一腳!哈哈!」

  一位信神兵對著他喊話:「一群沒膽的縮頭烏龜,有種過來與爺較量較量,逞什麼嘴皮子功夫。」

  扶流漢聞言大笑,說:「狗日的,有本事過來打爺爺啊,爺爺屁股伺候著呢!」說著就站上馬背,扯下褲子,把他那黑糊糊的屁股對著信神兵高高翹起,眾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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