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魯班書之血班母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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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若淩拉著他飛到了洞外。洞口位於山腰上,公輸然放眼望去,只見黃虎山林木茂盛,鬱鬱蔥蔥,大風吹過,叢林搖動,驚起一群山鳥,在空中盤旋不下。公輸然頓覺心曠神怡,挺胸負手,大叫:「取紙筆來,我要做詩!」 高若淩抿嘴淺笑,說:「公輸大詩人,如此美景配上你的歪詩,一定有趣至極。」 公輸然只是一個玩笑,自然不會真的做詩。兩人相視大笑,手拉著手,往山下跑去。 兩人剛剛逃出生天,心情愉悅,下山因此快了許多,不一會就到達山腳下一處村落。村落不大,只有七八戶人家。兩人慢慢走進村落,村裡突然鑽出十多條狗來,有黑毛的獵狗,也有黃毛的獅子狗,它們搖頭擺尾,汪汪歡叫,圍在他們身邊。各家各戶的大門也跟著打開了,許多大娘大嬸探出頭來,見有客人來到,紛紛圍了過來。 他們中有人分別拉住高若淩的左右手,有人摸她的臉,有人拉起她的衣襟觀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 有人說:「姑娘,你是過來耍(遊玩)的吧?到我家坐吧,大娘給你做好吃的。」 有人說:「這位姑娘長得真標緻,水靈靈的,快趕上白蘿蔔了。」 又有人對公輸然說:「後生家,你婆娘的屁股真好看,比我家花姑姑的屁股都圓溜。」 高若淩驟然面對這麼一大幫子熱心婦人,窘迫不已,推卻吧,似乎不禮貌,不推卻吧,又實在難堪。公輸然早笑得前仰後合,大聲說:「各位大嬸大媽,誰家有鋤頭啊?我想借一把用用。」 「有!」眾婦人齊聲回答,有幾個已一溜小跑回家取去了。 公輸然等到鋤頭,便說:「我有點兒事,去去就來,如果你們喜歡我婆娘,就讓她去你們家坐坐吧。」高若淩聞言,跺起腳來,臉上飛起一片紅暈。眾婦人見她的嬌羞樣兒,更加喜愛了,連拉帶拽地將她拉進了一戶人家。 公輸然背起鋤頭,提著箱子找了一處安靜、平坦的好地方,開挖起來。他準備先將宗祖葬在此處,工作完成後再請法師來將他迎回祖墳。幹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挖出一個深一米長寬各一米的小坑,他將箱子放進去,掩上土,又從別處找來很多黃土,壘起一個很大的墳堆,這樣從表面看,大小就與普通墳墓不相上下了。公輸然再劈開一節木頭,插在墳前,但苦於沒有工具刻字。他抓耳撓腮想了半天,終於有了辦法。 他取出班母來,在木頭上用力一劃,印痕竟深逾十多釐米,公輸然驚異不已,想不到這班母竟鋒利如斯。他放輕力度,就如用筆在紙上寫字一般,刻下了「魯班傳人,公輸前輩之墓」。公輸然站起身來,看著墳堆,心中略慰,抹一把汗又回到了村莊。 高若淩正坐在一戶人家堂屋中,身前擺著一張黑色的木桌,桌下一條癩皮狗正在睡覺。婦人們已經散了,只有女主人還坐在她對面問長問短。高若淩見公輸然回來了,如蒙大赦,急忙將他拉過來坐下。這時,男主人,一位大伯,捧出幾盤菜來,用餐時間到了。公輸然望向外面,天色真的已經暗了下來。公輸然與高若淩看著一桌菜肴,這才意識到已一天多沒有吃飯了,之前擔驚受怕,不知饑餓,此刻已是饑腸轆轆。 五、花姑姑 公輸然與高若淩顧不得禮節,饕餮大吃起來。 大娘望著兩人,笑著說:「慢慢吃,別噎著了!」並打好兩碗清湯放在兩人面前。公輸然邊吃邊道謝。其中有一道菜叫清炒野蕨,主材就是山中到處都有的蕨莖,入口清脆,不油不膩,還散發出淡淡的野草芳香,公輸然大為讚歎。 大娘說:「你們城裡人就愛吃這些野菜,我們山裡人都吃膩了,明早讓你大伯早點起床去采一些,你們帶回去吃吧。」 公輸然感激不已,想不到這個小村莊的民風如此淳樸,讓人好是感動。 大娘等兩人吃飽後,說:「我帶你們去看看我家的花姑姑,她很漂亮,與你婆娘有得一比呢。」大娘還在將高若淩當成公輸然的妻子,公輸然聽了暗笑,對大娘說:「這麼漂亮的人,我們當然要去看了。」 大伯大娘聞言大笑起來,拿出手電筒將他們引到屋後一個矮棚中,卻是一個豬圈。豬圈裡有一頭小母豬,白毛上點綴著幾塊梅花狀的黑點,煞是好看,屁股對著大家來回擺動,渾圓飽滿。公輸然失聲大叫:「大娘,你說的花姑姑就是這頭豬嗎?」 大娘自豪地說:「是啊!你看看它的屁股,多圓多肥,一看就是只會產仔的母豬,以後可以為我掙不少錢哩!」 公輸然想起大娘之前拿高若淩與花姑姑的屁股做對比,本以為花姑姑是位大姑娘,不想卻是一頭母豬,不禁大笑起來。高若淩面紅耳赤,一臉的怒色,轉身便回了房間。公輸然自知失態,急忙跟過去,不住說些好話逗她開心。 當晚,大娘將公輸然、高若淩安排在了同一個房間,裡面只有一張床。高若淩並不反對,走進去,取來兩張長凳拼在一起,對公輸然說:「這便是你的床了,睡覺時可不要亂動,免得我將你當賊人打。」看來她依然餘怒未消。公輸然本想找大娘另外安排一間房,但見大娘家只有兩間臥房,實在安排不下,就沒有說出口。 公輸然又累又困,哪怕是將他吊在繩上,也能入睡,也就懶得計較,當即和衣躺在長凳上,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公輸然突然被一陣陰風驚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卻沒有看到高若淩,他揉揉眼睛再看,床上確實空無一人。房間窗戶上糊的紙已經破爛,在夜風吹拂下,發出叭叭的聲響,窗外似乎有月光。公輸然摸到窗前,朝屋後望去,屋後先是一個小土堆,再上去有一片稀稀拉拉的松樹林,裡面似乎藏了許多怪異的精靈,在夜色中顯得幽暗曖昧。這時,一股大風吹進來,公輸然打了個寒戰,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突然,他感到頸後吹來一口涼氣,他嚇了一大跳,迅速轉身,一張臉幾乎與他貼在了一起,正冷冷地盯著他。 公輸然往後急退,頭重重地撞在窗櫺上,這時才看清站在面前的是高若淩。 高若淩冷冷地說:「跟你說過晚上不准亂動!」 公輸然結結巴巴地說:「唔,我見你不在了,所以下來看看,唔,你剛才去哪了?」 「只是出去喝口水。」一絲詭異閃過高若淩的臉。 公輸然的心一陣緊縮,側身走回長凳,重新躺了下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他偏頭看去,只見高若淩和衣躺在床上,兩眼圓睜,閃著寒光。涼風一陣陣灌進來,窗上糊的紙不停地叭叭作響。公輸然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進入夢鄉。恰在這時,屋後傳來一聲慘烈的尖叫聲,聲音劃過窗櫺,直刺入公輸然的耳中。他嚇得跌下長凳,慌忙爬起來。高若淩也迅速起身,看向外面,天已經亮了。 兩人略微整理一下衣服,來到屋後,只見豬圈前,花姑姑不知為何已被開膛破肚,內臟血水流得滿地都是,子宮還被單獨割開丟在不遠的地方,大娘坐在地上,失聲大哭。對一個偏僻小村的農戶來說,一頭母豬也許是她一年最大的收入來源,此刻卻無端端地被人殺害了,死狀又如此血腥恐怖,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高若淩走過去,攬住大娘的肩說:「大娘,不要傷心了,花姑姑走了,我們可以再買另一隻花姑姑回來。」 大娘依然難抑悲痛,邊哭邊說:「天老子啊,我是做了什麼孽哦,你要這樣懲罰我啊!」 高若淩聽得十分難受,兩顆眼淚滾落下來。 公輸然搜搜自己的口袋,裡面正好還有一千多元錢,他拿出來,塞到了大娘手中。大娘見狀,停止了痛哭,將錢推回來說:「豬又不是你們殺的,我怎能要你們的錢?快收回去!」 公輸然說:「大娘,你就收下吧,這些錢算是我們付你的借宿費。」 但大娘堅決不肯收,兩人無可奈何,只得悄悄將錢壓在房間枕頭下,默默離開了村莊。 兩人走出幾裡地,公輸然才問:「花姑姑怎麼死的?」 高若淩詫異地抬起頭,疑惑地問:「什麼?我也想不明白,若是小偷,也不會宰殺掉卻不拿走。」 「昨晚你——」公輸然欲言又止。 高若淩更加疑惑了,撲閃著眼睛,緊張地望著公輸然。四處無人,只有一隻野狗在他們身旁躥來躥去,攪得人煩躁不安。 「唉,多好的大娘大伯。」公輸然傷感地說。 高若淩眼圈一紅,又掉下淚來,神色絲毫不假,公輸然便不再懷疑她。 回到五郎教總壇,已近中午。五郎教教民見高若淩無恙,奔相走告,不一會,秦醫師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高若淩問:「爸爸去哪裡了?」 「縣裡來人,請教主協助掘墓去了。」秦醫師說。 「掘墓!哪裡的墓?」 「似乎在南邊不遠的平原中,叫茗洋墓吧。」 高若淩大急,暗想,他們怎麼知道這座墓的?不要驚擾了守墓老人和青兒平兒才是。於是她吩咐教民準備湯水、馬匹,與公輸然沐浴更衣後,策馬往茗洋墓飛奔而去。 紅蜻蜓去過茗洋墓,識得路徑,不一會便到達了峽谷入口處。他們見到一位披頭散髮的老婦人盤腿坐在路中,手持一匹白幡,幡上有幾個大黑字「驅鬼避邪——羅依苒」。由於路面狹窄,她當中一坐,兩匹馬就通行不了了。 兩人拉住馬頭,公輸然大聲說:「婆婆,我們要經過此地,請你讓一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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