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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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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一秋突然說:要照這麼說,這個藿梔比她姐姐好,泊兒說她突然變得溫柔了,沒那麼刻薄了。 見江村不接話,安一秋又小心翼翼地問:她不在? 黃嘉文一死,她扮秦櫻素就扮不下去了,離開我了。說到這裡,江村突然很難受,覺得自己像狂風中的一棵樹,被狂風吹著,枝葉盡去,只剩了光禿禿的一跟主幹蒼涼在風裡。 安一秋覺察出了江村的心思,就小聲道:喜歡她就去追回來吧,我聽泊兒說,她人挺不錯的。 聽到這裡,江村又是勃然:既然覺得她不錯,泊兒為什麼還要給她下藥? 安一秋臉上慚色漸起,不停地嘟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該跟泊兒絮叨第二份遺囑的內容。說著,安一秋就起身告辭,走到門口,突然回頭:要是這麼說的話,這個藿梔肯定是知道了泊兒幹的事,一門心思在找她姐姐秦櫻素呢,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在哪兒?我去求求她。 江村有點煩了,忙說:這些秘密都是她在找她姐姐的過程中發現的,自打她跟我說了她不是秦櫻素之後,就搬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安一秋見江村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就不好再執著什麼,唯唯諾諾著千恩萬謝地走了。 想著安一秋臨了提起的藿梔,大片大片的蒼涼就漫過了江村的心,一個人呆呆地坐了半天,憮然地,就想把那個活色生香的柔軟的藿梔狠狠地摟在懷裡,縱情地大哭上一場。 他的頭沉沉地垂下來,一陣鑽新的疼,像要把他扯碎了一樣地在身體裡流竄。 門鈴突然地響了,江村猛地抬頭,嘴裡喃喃著藿梔,是藿梔,幾乎是三步化做兩步沖到了門前,一拉開門,臉就灰了,眼裡的希冀就像被風吹滅的火焰。 還是安一秋。 安一秋有點不甚好意思地:我還想跟你說點事。 江村懨懨地:進來說吧。 安一秋擺手:不了,就在這兒說吧,你說她是藿梔,我就想起來了,泊兒曾經帶她到我診所來過,說是想讓我給針灸針灸幫助恢復記憶,其實,泊兒是想讓我給她下針,把她也針得…… 江村大驚失色,幾乎是狂怒著:你們還是人嗎?! 安一秋見江村火了,忙說:我沒下針,有了你前妻的前車之鑒,我哪還敢隨便下針呢,我不想再害人了。 江村冷冷地咬著牙:你跟我說這個什麼意思?難道你害她就應該是天經地義的?沒下手我倒應該感謝你們了,是嗎? 安一秋被江村的狂怒嚇得噤若寒蟬: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想你幫我跟她說說,求她看在我沒忍心下手害她的份上,饒了泊兒吧…… 江村冷著臉:她壓根就沒失憶,因為她不是秦櫻素而是藿梔,怕不知道家裡的事漏出破綻裝的,我估計她找你針灸也是想從年這兒打聽點事,她沒別的目的,就想找到她姐姐,你……走吧,讓我冷靜一會,拜託了。 安一秋滿臉愧疚地出了門。 送走了安一秋,江村坐在家裡發了半天呆,至於江泊兒的事,他可以暫時放下不去搭理,可,他和藿梔的事,得解決,她迫於無奈,在他的生活中扮演了半年多妻子的角色,出於親情,她為了幫秦櫻素隱瞞事實而被動地承受了這一切,她的心裡不知有多苦呢,如果他想讓這件事壓根就像不曾發生過一樣地聽之任之其人間蒸發掉,他會鄙視自己的,她並沒做錯什麼,甚至很悲情,錯了的是秦櫻素和不知就裡的江村,居然懵懂中讓她做了半年多的替身妻子,一想到這裡,他就很難受。 江村歎了口氣,給藿梔打電話,他得請她原諒,他得知道,這半年多的生活,究竟給她造成了怎樣的損害,是不是需要他彌補。可,這樣的傷害,應該是靈魂的傷口吧,他拿什麼能彌補得上? 他不得不承認,這半年以來,他是如此地熱愛著這個假冒的秦櫻素,在這麼多年以來,他也是第一次享受到婚姻生活原來是可以這樣舒適而愜意的。 那麼,這半年以來,他愛的究竟是秦櫻素還是這個冒充著秦櫻素的藿梔呢?他忽然覺得撓頭,心了堵得慌,像一堆亂草在心裡滾來滾去地紮著軟軟嫩嫩的心房。 57 藿梔接到江村的電話時,她已在一家醫療器械公司做文員了,負責統計每天的銷售和市場反響,托肖雅幫著找工作時,她只有一個要求,工作性質最好是深居簡出,不要抛頭露面,因為不想遇到熟人,廩生,江村甚至馬婕,一概不想遇到。 所以,哪怕是上下班的路上,她都要戴著巨大的墨鏡,她無比地希望,這個墨鏡能把她與這個城市中一切的熟悉舊知,隔絕開來。她換了手機號,至於秦櫻素的手機,是唯一一個她隨身攜帶的、可以通往舊事的魔法工具。她沒法說清楚既然決定了與往事道別,為什麼還要把這部手機隨身攜帶的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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