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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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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是司夜雪,黑的是鳳飛城。 很多年後,當我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原來,他們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闖入我的生命,築起兩道牢不可破的城牆,為我擋風遮雨! 身子騰空飛起後,又輕飄飄落下。 一隻手,握著我的左手,修長而冰涼,像極了臘月的寒雪。然而微微顫抖後,手掌心的冰冷漸漸褪去,湧上來的卻是火一般的灼熱。 另一隻,緊緊握著我右手,堅毅而有力,帶著微熱的天然體溫,像一股暖流,透過我的肌膚,將溫暖以不容抗拒的強悍滲入我的血液,帶來澎湃熱潮,安撫一直跳躍心尖的不安與恐懼。 我感受到他們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怒意,那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只逼天宇。 他們神色複雜地看著我,帶著不忍和擔憂。我知道,現在的自己,很狼狽,狼狽到讓我想放聲大哭! 雙腳虛軟無力,我習慣性地向右側過身子,將一身重力壓在右側的人身上,硬生生不讓自己倒下。至少,不要在瘋子面前倒下,這會讓我更加無地自容。我看不到鳳飛城的表情,我只看到司夜雪的雙眸一暗,一潭碧波終化作沉寂一片。 他慢慢鬆開我的手,閃電般地沖上前,瘋狂地對衛君山展開攻擊,連同心中的怒火,像是埋藏在雪山下的火山,壓抑千年,終於一朝噴發。 而我的右手,始終被那人緊緊握著,很用力,非常用力,像是一生都不會再放開! 忽然有種想落淚的感覺,為著這樣兩個男子。我並非全然不幸,在這個時代,至少,還有這樣兩個人,在為我憂心!雖然不知道,這份憂心,能否亙古不變,至少,現在,心有微暖。 第二卷 碧海情天 殘酷 雪的劍很快,很輕靈,快到根本讓我看不清任何一個動作.我只看到一團雪白,和著漫天楓葉飛舞,身姿優雅,很美.但那劍氣,卻帶著凜冽的剛勁。難怪古時有劍舞,那種力中帶著韻律的姿態,確是驚豔絕倫。 我不是習武之人,看不懂裡面的招式變幻,但看到衛君山一臉凝重,臉色鐵青的模樣,就知道打敗他,只是時間的問題。雖然,我恨不得自己沖山前去,狠狠給他兩刀,但剛剛經歷瀕臨死亡的恐懼,已讓我心力交瘁,只能任鳳飛城扶著,在一旁靜靜觀戰。 「神,南宮姑娘,你沒事吧?」正凝神靜氣看司夜雪和衛君山激烈打鬥,卻見風頌雅夾著景河一陣風地飛到眼前。一面大口喘著粗氣,一面心焦火燎地問。 看到景河可,我心下一喜,顧不得回答風頌雅的問題,慌忙掙脫開鳳飛城的手,忽略他的不悅.捉著景河的肩,上上下下打量。「景河,你沒事吧?」 見他全身上下都妥妥當當,心中懸著的那顆大石,這才穩穩落下。 「哧溜」還未等景河回答,卻從他胸口蹦出一團毛絨小球,跳到我的肩上,原來竟是小毛球,真見鬼了,他什麼時候跑到景河那裡去的?我欣喜地摸摸它的小腦袋,不知為何,好似在它那兩粒圓豆子一樣的小眼珠裡看到了得意。得意?奇怪, 我怎麼用形容人的詞來形容它了! 景河沒有回答我的話,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一旁打鬥的兩個人身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原本孤傲卻乾淨的兩顆黑眼珠裡,折射著強烈的憎恨,還有濃如黑雲翻滾的殺氣,看得我膽戰心驚! 那裡邊,已有超越孩子所能承載的情緒,這讓我感到不安還有心疼! 我正盯著他出神他出神, 卻突聽得風頌雅一聲疾呼,「雪,小心他的暗器!」話未說完,鳳飛城的身影瞬間移至雪的面前,快到令我瞠目。 只見他冷冷地抖開寬大的袖子,一個旋轉,借著那旋力,輕鬆淡定地裹住狂蜂般襲來的暗器。哐啷一聲, 他將所有暗器捲入手中,然後一抖右手,將那些暗器如數送回。衛君山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閃,胸口、手臂、大腿卻中了數十發,撲到在地,全身痙攣。鮮血自傷口汩汩流出,將他身體染的豔紅一片。 鳳飛城冷冷地看著他,對著他,發出來自地獄般的刺骨笑意,「不自量力!——若不是看在你是魔羅皇族的份上,我早就將你一掌斃命!」 衛君山躺在地上,臉色慘澹,面目扭曲,像條野狗似得喘著粗氣。我知道,他很痛苦,他的呻吟也很痛苦,可是我一點也不同情他,像他這樣的毫無理由地傷害別人的人,是該給些教訓。讓他也知道,被傷害的痛苦。 然而,我想不到的是,景河沖了上去。高舉著明晃晃的精緻匕首, 我看著衛君山的右臂,硬生生被他切落, 我看到飛起的鮮血,在景河的臉上妖豔綻放 我看到他嘴角上漾開一波殘冷的笑,失卻了孩子的天真爛漫 忽然明白,原來同這孩子的偶然相遇,一切都非偶然. 原來他那時侯冰冷的眼神,是對著我身後的瘋子; 原來他那時侯說把爸爸媽媽還給他?是沖著瘋子而去! 原來,他早就知道瘋子是誰了吧? 一股淡淡的哀愁心底滋生,氾濫到四肢百骸,究竟在這個世界,什麼才是真實?連一個孩子,都有這樣的心機! 「是你害死了我爹爹,是你害死了我娘親,是你害我成為了一個孤兒!————」 景河緊緊握著匕首抵住他的脖子,眼裡是兩簇鮮紅之花,那花的名字,叫仇恨。 那花,豔紅一片,在他的眼中滿天滿地鋪張,盛放,遮蔽了他所有的思緒,讓他只看的到那個人,只看的到那腥甜的血紅。 胸口突然一陣絞痛,像是心臟被人狠狠揪住,不停擰轉,反復擰轉,痛到幾乎直不起身子。是否有一天,回到現在,面對韓鑫,我是否也會變成這樣,心中愛與情全部消弭,只化作復仇的魔物! 衛君山死魚似的眼睛牢牢盯著那柄精緻的匕首,眼裡流轉淒厲,「你就是上官卿的那個孽障!哈哈哈,蜜兒蜜兒啊!想不到,你還是騙了我!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愛你!而你卻要辜負我!!」他有哭又叫,狂亂的眼神帶著絕望和悽楚,狠狠地用頭撞擊地面,仿佛斷壁的痛楚還不足以消弭心中的痛!此時的他,也不過是個受愛折磨的可憐人罷了! 景河飛快地舉起匕首,對準衛君山—— 「小鬼!不要輕舉妄動!殺了他,這後果可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說完這話的時候, 鳳飛城已奪下了景河手中的匕首,將他輕輕扔到我面前。 "哎喲!";景河一個沒站穩,身子直直後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臉氣的緋紅。瞪得大大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匕首還我,那是娘親送我的!」 「你就是上官蜜和上官卿的兒子?」點住瘋子的穴道,鳳飛城若有所思地把玩匕首,那匕首十分精緻,刀身輕薄卻寒光惻惻。 「是!他害死了我爹娘。你幹嗎不讓我殺了他?」 景河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我想拉住他,奈何被他死命掙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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