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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14、苦命鴛鴦

  夏太傅走進來時,穿著一身鮮亮的新官服,精神奕奕。

  「女兒,身子可好些了?」他笑著問, 坐在床側,一臉溫和。

  我躺在床上,看著他,立了這一大功,又剷除了政敵,他此刻正春風得意吧,我忽然替真正的夏紫瀾可憐起來,居然被自己的父親當作政治籌碼,還害了自己的愛人。

  我已逼問了小蓮,原來三年前朗星朔三年前曾混入夏府,拜他為師,兩人日久生情,許下海誓山盟。後朗星朔身份被拆穿,兩人終被拆散,夏紫瀾傷心欲絕,幾次想要自盡,卻都被救回,心情一直鬱鬱寡歡。夏太傅生怕她還惦記著朗星朔,便索性將他送入宮中。

  「 父親大人愛過母親麼?「

  他一愣,倒不料我問出這麼一句話,臉上一僵。

  「父親回答不出,那我再問一句。父親愛惜過紫瀾麼?」這句話,我是代真正的夏紫瀾問他,我知道,她一直想知道這個答案。就像我也想知道在現代的父親到底愛不愛我。會不會為失蹤的我擔憂?

  「女兒啊,父親自然是疼愛你的。只是國家事大,個人事小阿!」

  我看著他,淡淡的笑了,笑中卻有說不出的悲涼!

  我再次來到了天牢,在龍天行與無期的陪同下。以說客的身份。

  『 「無期,那只鴨子可真好吃。」無期臉一暗,帶著歉意看著我,我硬下心,淡淡將頭撇開,連你,也這樣來糊弄我,虧得我原先將你當作一個爽朗豪放的好兒郎。

  鴨子傳信,搞得和真的一樣,將我耍的團團轉就這般好玩麼?

  一邊走,我一邊悄悄將方位地形記住。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才來到關押郎星朔的大監牢。

  潮濕的空氣中透著黴氣,各種刑具擺的齊齊滿滿,到處都骯髒污穢,透著一股陰森與死亡的氣息。這才是真正的天牢吧,與我原先那呆的牢房比起來。朗星朔不知怎樣了?有沒有被用刑?我暗暗焦急。

  為了防止 他逃走,龍天行特意將他關押在一個十分隱秘之處,牢門鎖了一道又一道,最後一道牢門打開時,龍天行對我說「他在裡面,我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

  我點點頭 , 「我需得單獨勸說他。」我飛快的說,他看了一眼,點點頭。揮揮手, 示意所有人退出 。

  無期離去時,看著我,悄悄道「若他想對你不利,你只管大聲叫喚。——我知道你氣我,但別傷著你自己,」

  我眼一跳,卻只低下頭看鞋,無期阿無期,我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你,我實在不知阿!

  見所有人都退出,我才走進那小牢房。卻見到地下趟著一人,周身血肉模糊,痛苦的呻吟。我抽了一口冷氣,這人正是郎星朔!他們竟將他折磨至此。

  見我進來,他費力地支起上半身,直定定地看著我,眼裡的悲愴翻滾湧動,像極了大雨將至前的黑壓壓雲層。他一句話也不說,我卻已在心底聽到了他的千般質問,為何要負他? 被他這幽怨的眼神一瞧,連心底最深處都似乎柔軟起來。我不忍地別開頭,輕聲問到「你,還好麼?」

  他看看自己斷瘸的雙腳,嘴角泛起一個很淺很淺的笑,那笑刺得我心口熱辣辣地疼!

  我忽而覺得自己也虛偽的緊,他明明就被打得這般遍體鱗傷,怎麼會好呢?我羞慚地低下頭,實在不敢看他。

  「紫瀾,你真的這般恨我麼? 」低低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包含著無數的期待與不忍。

  我愣愣地抬起頭,看著他,一時間酸苦湧上心頭,兩行清淚,靜靜劃落。我忽然明白,這不是我的淚,而是真正的夏紫瀾在苦。刹那間,我仿佛能同夏紫瀾心意相通,她是愛他的!

  我終於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為了這對致死不渝的愛人。他們沒有背叛彼此,我不要他們飽嘗背叛的苦澀,我要告訴他真相,所有所有的真相,不管他相信還不相信,我要告訴他, 夏紫瀾沒有辜負他朗天朔。

  『朗星朔,你聽著,雖然你肯能會覺得這一切都很荒唐,但我還是要讓你知道真相,我並非真正的夏紫瀾」

  在他詫異與不解的目光下,我像講述故事一般,把如何被未婚夫謀殺,如何穿越時空,如何入獄等等細細講給他聽。

  他先是十分驚詫,後變成沉思,最後一幅豁然開朗的模樣,驚喜地看著我

  「紫瀾她沒有負我,紫瀾她沒有負我,難怪初見你時,你瞧我的目光那般生疏。那她在那呢?她的靈魂還在這個身體裡麼?」

  「我不知道,我有時候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但很淡,她好似不留戀這個身體。」

  沉默了很久,他忽而笑了,那已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上,竟綻放出異樣的神采來。「我懂了,我懂她的!」 「謝謝你,代替紫瀾活下來, 謝謝你,代替紫瀾來告訴我這一切。』」 他看著我,很誠懇很誠懇地說,那微暗的燈光照在他臉上,一閃一閃,恍惚的好似夢囈,但一股幸福的馨香,卻在他此刻殘破又血跡斑斑的身上蔓延開來。我忽而羡慕起這對戀人來。

  「放心,我會想法子救你出去。」

  「不,紫——厄 ,——南宮姑娘。你的心意我領了。我只求你一事。」

  「什麼?但說無妨!」

  他忍著痛,在懷中摸索了半天, 陶出一塊鵝黃色的錦帕來。戀戀不捨得看了又看,才遞到我手中,「若我死了,將它與我同葬。」

  我顫著手接過,只見帕子上方繡了一對比翼鳥,下方是一行小字,「朝朝暮暮,生死與共。」

  我大驚失色地看著他,他那對烏溜溜的眼睛卻偏偏晴朗而平靜,我的心突然顫抖起來,眼淚在眶中流轉,半晌,我深呼了口,將帕子收在懷中。

  「多謝。「他說。

  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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