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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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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理由!很快,劉明明便指點了馮彪的迷津:說陳衛國對丁麗麗有圖謀不軌的非分之想,但丁麗麗始終不領情,陳衛國顯然已經有點兒惱羞成怒。經劉明明這一指點,馮彪便想起了一些較有說服力的細節出來:春天的時候,有一次,陳衛國曾告訴他曾約丁麗麗到郊外踏青,然後找了家飯館一起吃飯,吃完飯,這個大款的女人一點沒有買單的意思,這讓陳主編非常氣憤,發洩說:「以後再也不約她了!」……很明顯,他動此邪念顯然是這一年裡做上這個主編開始的,在此之前,很是老實,那時候還有方海這個人人都畏懼三分的「小霸王」在,將麗麗牢牢抓在手裡,他哪兒敢輕舉妄動啊! 陳衛國太愛錢了!——他的最大特色甚至讓人忽略了他身為一個男人的其他欲望。跟老婆的關係也不像他在文內文外用筆用嘴對外美化的那樣,紅杉社區那幢家屬樓裡的人都知道:小倆口隔三岔五經常打架。這一年來,雜誌社裡的人經常看到的一幕是:經常遲到的陳衛國一臉抓傷撓痕地跑來上班,一副神情沮喪的樣子。 這一對的關係真讓人覺得是個謎:一方面,陳衛國的老婆給雜誌社的許多老少娘們兒都哭訴過:說陳衛國是怎樣的一個花心大蘿蔔。而在另一面,在大夥眼中,卻毫無跡象來證明這一點,陳衛國真能隱藏得那麼深嗎?看著也不大像啊!這不,剛瞄上個丁麗麗,人家還死活不願意,壓根兒就瞧不上他,叫他還怎麼「花」啊? 現在,因愛生恨的陳衛國對丁麗麗只剩下一片報復之心了,他在這一天的上午上班時走到馮彪的隔檔中端直說道:「馮彪,以後稿子由我直接來收來看吧,省一道工序。」 雜誌社授予的一個策劃的二審權就這麼被一個主編在私下裡剝奪了,而且這也很難說是為了更方便地去實施對丁麗麗的私人性報復,因為終審權本來就在他手上,等馮彪編上來再將丁麗麗編的稿子撤下一些也就可以了,他此舉的目的顯然已經不止于報復丁麗麗一個人了。 馮彪聽完此話之後馬上想到的是:這是陳衛國在報復自己對他損人利己的那個餿主意的反對和阻止,他沒有想到的是:陳其實針對的是一團他所感覺到的整體情緒:編輯部外,所有人都認為《文化生活》的幾項轟動性的策劃都出自馮彪之手,《文化生活》一躍而為「名刊」的大好局面首先是馮彪的功勞;編輯部內,馮在一般編輯中的個人威信已經明顯大過於陳,令陳狹隘地想到:這是發稿權沒有完全抓在自己手裡造成的…… 從個人利益來講,馮彪什麼損失都沒有,惟一失去的就是一份操心和勞累,所以就在當時,他也是欣然答道:「好的,我馬上就把已經交上來的稿子給你。」 自以為聰明的陳衛國不會預見到:自己要回去的發稿權竟是一塊滾熱燙手的山芋,或是一塊搬起來就要立即砸在自己腳上的大石頭。 小小的一點權力在手,他玩得可真夠狠的!當月發稿,丁麗麗便無一篇通過,真叫趕盡殺絕啊! 可丁麗麗卻不是龍小媛,這個養尊處優的闊少奶奶絕不忍氣吞聲,馬上直接告到金老闆那裡,將她所知道的陳衛國的所有醜行全都抖了出來,其中和她有關的一件是:丁麗麗去年出的那本書是自費出的,通過雜誌郵購的方式賣書得到的錢理應歸還其本人,陳衛國卻以「雜誌替你做了廣告」為名一直攥在自己手裡——而且那筆錢已不在帳面上了,大有被他吞為己有之嫌。 丁麗麗這麼一鬧,陳衛國的經濟問題便被雜誌社上方注意到了。大鬧一場之後,領到陳衛國親手退回的賣書款之後,更叫陳衛國感到失敗的是:丁麗麗當即給金老闆留下了一紙辭呈,就這麼揚長而去了,接她的一輛高級轎車就在樓下等著呢!臨走還怪腔怪調地給陳撂下了一句話—— 「陳衛國,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看清楚自己的德性!沒事兒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壞的人嗎?!」 145.出大事兒了 《文化生活》火了,陳衛國和馮彪也在本城的期刊界名聲大噪,開始有刊物請他們去幫忙搞策劃——也就是抽出一天半天,在遍請「高人」的策劃會上動動舌頭,發表一點對這家雜誌的看法和意見,混上一頓檔次不低的飯,領個紅包和一份禮品回來——初秋的一天,他們又趕上了這樣的好事,為一家刊物的改刊做策劃(素素以前就是在這家刊物做編輯的)。 從早上八點開始,策劃會開了整整一上午,午飯開得有點晚了,剛開吃不久,飯桌上與馮彪相鄰而坐的陳衛國的手機響了,手機響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馮彪眼見著正聽電話的陳衛國臉色驟變——霎時間變得面若死灰,他拿著手機幾乎沒有說出一句完整話來,只是哆哆嗦嗦地不住點頭,始終處在嗯嗯啊啊的狀態中……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終於被他接聽完了,聽完之後一把拉起座中正在大嚼一隻香酥雞腿的馮彪就朝外走,走出兩步才想起給桌上的主人打招呼: 「X總,對不起!飯我們不能吃了——我們雜誌……出大事兒了!」 兩人一直來到大街上,陳衛國才在馮彪的再三催問之下講述起剛才的電話:「是老闆打來的,說是有幾十位作家聯名上書把《文化生活》給告了,就是為了你寫的那篇呼籲解散作家協會的文章,事情已經下壓到主管單位了……老闆讓咱倆趕緊去出版局給人家把事情講清楚並當面認個錯,現在保住刊物是頭等大事!」 馮彪一聽便蒙了,雖說這個選題是集體策劃——細想起來更有意思:最早還是由已經走了的龍小媛提出來的,地點就在埋葬唐僧玄奘的大興教寺——但這篇肇事文章卻是他一手寫出來的,自然成了「罪魁禍首」,現在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闖了如此大的禍,他豈能不蒙?! 就這麼一直蒙著,他被陳衛國拉上了一輛計程車,車是沿著哪條路開到靠近市中心的出版大廈去的,他全然沒有印象;到了以後,怎麼走進那幢大樓,怎麼上的電梯,電梯開到幾層停下的,他也全然沒有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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