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巢(4)_周雁羽_學達書庫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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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鯤這個人呵，天性聰穎，教的是中文，卻酷愛音樂。如珂曾笑言，蕭鯤若做皇帝，定是唐玄宗、李後主之流；蕭鯤即使「流落」民間，也必是柳三變、瞎子阿炳這類的人物。

　　是上大二時的初夏，藝術系師姐陸虹的畢業彙報晚會上，蕭鯤擔任鋼琴伴奏，如珂客串主持。階梯大教室裡人氣鼎沸，坐滿了學生、老師、家屬和一些前來捧場的藝術界人士。不是什麼正式演出，臺上台下，氣氛寬鬆熱烈。舞臺上的陸虹，無論裝束還是歌喉都令人驚豔，同學們的助興演出同樣精彩。

　　趁陸虹換裝之時，蕭鯤彈起了舒柏特的《小夜曲》。站在琴邊的如珂，禁不住隨著他的彈奏唱起來：

　　我的歌聲穿過深夜，

　　向你輕輕飛去——

　　在那幽靜的小樹林裡，

　　愛人，我等待你！

　　皎潔月光照耀大地，

　　樹梢在耳語，樹梢在耳語：

　　沒有人來打擾我們，

　　親愛的別顧慮……

　　第一次，如珂從蕭鯤的眼中，看到了除了欣賞、還有驚喜的目光，那是情意的波光。演出結束後，蕭鯤遞給她一隻折得很好的小紙鶴，囑咐她打開。她小心翼翼地展開。上面用優雅的小隸，抄寫著《詩經》首篇「關雎」裡的兩句詩：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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