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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我們就這樣不停地唱著,唱著。

  黑夜中,兩股熱流從我的臉頰上緩緩滑落。

  恍然間,我想起了教室裡的一張書桌上,刻著的那首小詩:

  今夜我失眠

  快樂地失眠

  無辜的街燈

  守候我到亮天

  第三部分 微妙的關係

  十三

  昨夜的雨似乎下得並不盡興,早上出門來,整個天空仍舊陰森的可怕。儘管是剛剛起床,我也會常常犯一些低級錯誤,把這種天氣誤認為是傍晚,這種黑白不分,顛倒是非的智商,對於美術專業的人來講,是相當讓人憂慮的。

  這還不同於色盲,如果是綠葉紅花,你畫反了,是外行的,大不了會說:咦,快看,這麼漂亮,紅色的葉子,綠色的花朵。

  可是,如果把黑白色調對換了位置,那玩笑可就開大了。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人們會因看不懂,反而把我吹捧為現代美術超意識流派的領袖人物。

  唉,沒辦法,誰讓我是小豬玀呢,貪吃貪睡,但是比起那些標榜「脫了才是藝術」的令人作嘔的行為藝術家們,我自認為還是強多了。

  大凡搞藝術的,我想都有著不尋常的第六感覺,但理性分析和邏輯思維能力就很難說了。我就是一個縱橫不分的人,尤其是走在大街上,我的眼裡只有橫,永遠不存在縱。

  比如:我站在東西走向的街道上,會對曉菲說,咱們到前面那條橫著的街上吃飯吧;反之,如果我們在南北走向的那條街上,已經吃過了飯,需要原路返回,我又會對曉菲說,咱們從前面橫著的那條街上回去吧。

  說到底,我是一個分不清東西南北中的人。

  所以,只要是我單獨外出,包括今天去看陸健風,我只能選擇坐的士;如果坐公車,我很有可能坐過站,即便是在正確的月臺下了車,距離他那裡還要過兩條街,至於是否能弄懂這兩條街屬於縱還是屬於橫,對我來說,絕對不亞於生死考驗。

  也難怪陸健風說我笨得要命,看來,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在大廈附近買了一些水果,然後乘電梯上了第十五層,當我準備抬手敲門時,發現上面貼了一張條,寫著:

  通知

  各位爺爺奶奶大叔大媽大伯大嬸大哥大嫂小弟小妹小侄小侄女:

  基於阿風今日有要務在身,將會見一位重量級國際政客,故週末棋友會暫時關閉。

  整個洽談期間,除地方經濟生活頻道記者可哥女士,可直接推門而入之外,其他任何人請勿騷擾,如有故意擾亂會議秩序的,將提交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裁決。

  棋友會何時開放,另行通知。

  棋霸:陸健風

  啊,這,是不是真的?我有點不敢輕易妄動,小心地將耳朵貼在門縫上聽了聽,沒什麼動靜呀。噢,明白了,這傢伙在故意玩弄玄虛,嘿,真是閒人,不是說可哥女士可以直接進去麼,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輕輕地推開門,生怕上面掉下來一水桶,對於他這鬼小子,防不勝防啊,還是小心點好。

  屋裡靜悄悄的,哪有什麼狗屁會議。只見左邊臥室的門大敞,裡面空蕩蕩一片,右邊臥室的門虛掩著,那就是在裡面了。

  陸健風,你在麼?我喊了一聲。

  床上呢,你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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