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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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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樣,我跑步的時候才會缺少了一個伴兒,來酒廊喝酒也會無意或者刻意地落下她。但她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當週末來臨的時候,面對她的空鋪,我不得不對查房的阿姨一次又一次地編織著善意的謊言:樓上衛生間客滿,曉菲改簽樓下了;她掛在陽臺上的戴安妃內褲被風吹掉了,正在去找;等等。我都快崩潰了,生怕自己下輩子投胎做不了人。 誰沒變?似乎沒有不變的人。石寒和上官雅軒麼? 我們四個人的友誼曾經十分牢固。大一平安夜,我買了蘋果,分別偷偷塞到她們三個人的被窩裡,以求平安。結果在睡覺的時候,我們才發現每個人的被窩裡都出現了三個蘋果。 我很得意地用沒有縫隙的雞蛋來形容我們的關係很嚴實,蒼蠅都別想飛進來,卻忘了雞蛋原來是可以被打碎的。 我感冒那天,三個人輪番伺候我,曉菲卻將石寒遞到我嘴邊的藥一把奪掉。我不相信那是瀉藥,卻能意識到石寒恨我是真的,因為她喜歡安勇,安勇卻追了我。 在我和安勇分手的第二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安勇雨淋淋地跑到我們樓下,乞求我的原諒。一個小時後,石寒拿著大衣和雨傘下了樓。 我已經將安勇給了她。她卻淡淡地說,你以為男朋友是跑車啊,開了一圈不順手,就換掉?我真想對她說:你說得很對,不僅男朋友不是跑車,女朋友也不是,你不也換了好幾個男朋友了麼。但我什麼也沒有說。 似乎唯有上官雅軒還是那麼的酷,她不在乎自己是A罩杯而被別人戲稱為太平公主,也不在意因為打呼嚕而被我們直呼為男人婆。事實上她也一直在用男孩的裝束來打扮自己,唯一的麻煩是經常在入公廁的時候,把別的女人嚇得尖叫而逃。 但是當我正認為她還是這麼可愛的時候,卻爆出了她和大二一個小女孩兒「結婚」了,兩個人跑到婚紗攝影館搞了一套全集。我希望這只是她們鬧著玩玩兒,不想還真碰到了她們夜晚在小亭子裡擁抱的場面。弄得我落荒而逃,跑進衛生間裡吐了很長時間,旁邊一位有經驗的陌生女生關切地問我:這種反應多長時間了,要抓緊做掉啊。我暈。 也許是因為大四了吧,前三年沒有太大動作的,都想最後瘋狂一把;而瘋狂夠的,再想著如何把自己賣出去。三年前媽媽送我上飛機的時候還叮囑:在大學裡好好深造,你媽這輩子就吃了沒上大學的虧,一份好工作不如一張好文憑。可現在倒好,滿耳朵都是:找份好工作不如嫁個好老公。 我曾經說過,我是個乖乖女,媽媽讓我好好深造,我就一定會兢兢業業。上次的少林寺事件,媽媽把我批了一頓。於是我抹抹眼淚,又屁顛屁顛地跑到開封去畫鐵塔,畫著畫著,鐵塔的第五層視窗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人,長得像本拉登似的,向大地上振臂高呼: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我吃驚得炭筆掉在石板上當場一折兩截。我突然有種精神上被褻瀆的感覺:我用兩千元錢的飛機票從哈爾濱飛到這裡來畫有著九百多年歷史的鐵塔,而別人卻只用了十塊錢就能步入這座藝術的聖殿,還在上面邊吃香蕉邊發表演講。 回到鄭州後,我把畫夾放在衣櫃的最高處,很少再拿下來過。即便後來看報紙,說有位女畫家扔掉畫筆用乳房作畫,我也只不過是微微一笑。 在這氛圍裡,我的心臟已經鍛煉得很堅強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哭著鼻子給哈爾濱打電話了,只是很想尋找一個港灣來休憩或者逃避一下。 阿強的這個酒廊確實不錯,我已經喜歡上了它。 難道我要把這些感受都告訴曉菲,以此證明我來這裡的目的麼,似乎沒有必要,因為她除了用那句走狗的路讓貓去說吧來安慰我外,就沒招兒了。 但我還是很感激她溫柔地勸告我不要胡亂花錢,所以我會減少以後來酒廊的次數。 只是縈繞在我腦海中的那種聲音: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我想,也只能作為遺憾,永恆地留在我的心田。 八 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我和安勇終於拉開了愛情的帷幕,同時也擊碎了我自戀這一傳言。但我也只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和他相處。因為我不瞭解他的一切,僅僅知道院長是他老舅以及他有很多社會上的朋友。 事實上,從大一到大二,我之所以沒有談戀愛,源於我無法接受這群怪異的藝術類男生。沒有人敢說只要考進了藝術大學,將來就一定是藝術家,也沒有人說學藝術的就必須將新買的牛仔褲弄上幾個窟窿,或者將本來陽光帥氣的頭髮,染的像亂墳崗上五顏六色的紙條似的,才夠資格和「藝術」兩個字站在一塊兒。但我也決不會像路佳那樣,很輕易地就放棄自己的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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