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局長(31)_嶽東西

三十一

　　玉萍又一下子拉下臉：「哦，實驗中學的，有事兒嗎？」

　　「哦，我想說說李夢的事兒。」申雪感覺不大對勁，收斂起笑容。

　　「哦，先坐吧，坐下說。」興華招呼申雪。

　　申雪到靠門口的沙發坐下，接著又站起來：「對了，我給李局長帶了件襯衣，不知道合不合適。」說著從塑膠手提袋裡拿出一件白底細條紋襯衣，朝玉萍遞過來。

　　玉萍看都不看：「你直接給李局長吧，他不讓我收陌生人的禮品。」

　　申雪手拿著襯衣尷尬地停在那裡，她惶惑不解地轉臉看著局長。

　　「申老師你用不著這麼客氣，先坐下先坐下。」興華趕緊說。

　　申雪只好把襯衣又裝回手提袋，笑著解圍說：「局長您真是一塵不染啊。」

　　興華笑笑，側臉給玉萍遞個眼色。玉萍到靠客廳窗戶的籐椅上坐下，一聲不吭。

　　申雪坐下，開門見山地說：「因為我在校團委負責學生工作，許校長交代我特別關注一下李夢，協助班主任做好她的思想工作。我是女老師，跟她也好溝通些。」

　　「哦，那就辛苦你們了。」興華拿兩個橘子放到申雪面前，「這些日子我正為她的事兒頭疼，她又不跟我們交流，做父母的是乾著急。」

　　申雪笑笑：「是嗎，因為我不教她課，一些事情她反而願意跟我說。其實開始她並不希望轉學，後來老師在處理她跟那個男生的事情上武斷了些，工作不夠細緻，她覺得委屈才要轉學。現在沒什麼了，她心理基本穩定下來了。」

　　「我要是不說轉學，這個事情你們就不解決了是嗎。」玉萍衝口說，「你們要是早這麼做，事情還會到這地步嗎？」

　　「嗯，也是。」申雪笑著點點頭。

　　「實驗中學這麼做工作不讓李夢轉學，你們覺得這樣做合適嗎？全校幾千名學生你們都這麼做？你們顧得過來嗎？再說了，選擇學校是學生的權利呀，你們憑什麼不讓人家轉學？你們怎麼不想想好好兒的學生為什麼都要轉學，學校為什麼不找找自身的原因？」玉萍說。

　　申雪臉上緋紅了，她抬頭看看玉萍又轉臉看看局長，不知道該說什麼。

　　興華接過來說：「這些問題不該問申雪老師，這是學校的事情，也是教育局的事情。」

　　「不管是誰的事情，你們這麼搞早晚有好看的時候！」

　　「行了吧，申雪老師不是來跟我們討論這個事情，我們還是說孩子的事情吧。」興華用尖利的目光瞥一眼玉萍。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了，」申雪說，「我就是過來說說，讓你們放心。另外她還告訴我，好像近來家庭氛圍不太好？」她快速地掃一眼局長和玉萍，笑一下，「她說最近不太想回家，所以希望你們還是注意一下這個事情。」

　　興華臉上有些發燒，點頭說：「好的好的，我們一定配合好學校的工作。」

　　申雪笑笑，站起來告辭：「李局長，劉老師，那就這樣吧，我回去了。」

　　「把襯衣拿走吧，」玉萍一邊說著一邊奔過來，「李局長有襯衣穿。」

　　申雪難為情地說：「也算不上什麼，沒關係吧。」

　　「拿走吧，這樣影響不好。」玉萍拿起手提袋就朝申雪手裡塞，「這樣對你和李局長都不好，不說你也應該明白吧。」

　　申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難堪地站在那裡看著局長。

　　「申老師是真心實意，就留下吧。」興華說，「再說申老師是為夢夢的事兒來的，跟別的情況不一樣。」

　　玉萍怔一下，什麼也不說就把手提袋扔到沙發上，轉身朝裡走去。

　　申雪歉意地朝局長笑一下，興華搖頭示意她不必在意，送她出門。

　　十三

　　上午，李興華到辦公室剛坐下電話就響起來，是審計局王局長打過來的。

　　「李局長啊，我兒子在實驗中學讀高二，你可是答應過幫我照應一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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