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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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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時坐立不安起來,去和不去都是個問題。不去吧,他真擔心馮月琴再次發短信或者直接打電話;去吧,又覺得良心不忍愧對玉萍。 他忽然意識到工作上好像好長時間沒接觸馮月琴了,也應該找她談談了。特別是許志國繼續主持實驗中學工作這件事,他還真沒好好跟她這個人事科長溝通過。 他似乎已經找到合法的理由,就坦然地跟玉萍打個招呼,開門出去。 玉萍正巴不得他出去。一是他在家看電視影響夢夢學習,二是他在家就會追問鑽戒的事情,給她造成壓力。 李興華下樓,走出家屬院,腳下儘量顯得從容。馮月琴有點過分了吧,竟然把他從家裡叫出來;他這樣急匆匆地從家裡出來去見馮月琴,是不是也有些過分呢? 所謂老地方就是河邊廣場一個僻靜的角落,這裡有座雄鷹展翅的石雕。興華喜歡這個不起眼的石雕,中學的時候他曾以雛鷹為筆名發表過詩歌;而馮月琴呢,她說因為印象中他喜歡鷹,所以不知為什麼也喜歡這個角落。 一見面馮月琴就迎上來兩步說:「看到這瘋長的草,有人感受到的是春天,想到的是旺盛的生命,是火熱的夏天;我想到的是,一年一度的大學生分配和人事調動大戰又拉開序幕了。」 「呵呵,那你的浪漫情懷呢。」 「我哪裡還敢浪漫啊。」月琴歎息一聲,「這些日子都快煩死了,到現在條子已經收了十幾個,電話已經接了二十多個,最討厭的就是晚上敲門送禮的,弄得我現在睡覺都做噩夢。」 「呵呵,沒那麼誇張吧。」興華以為她還在說笑話。 「怎麼,你還沒感覺嗎?我這個人事科長難道比你這個局長還要炙手可熱嗎?」 興華心裡一緊,想起家裡鑽戒的事情。其實近來他也接到上級領導和同級領導的一些電話,但沒注意到有上門送禮的事,是不是玉萍在家又背著他做了什麼呢? 「要是老這樣下去我可受不了,總得想點辦法啊。每年這項工作都惹來一些非議,有人甚至上訪寫匿名信,我就只好背黑鍋,其實在某些事情上我這個人事科長算什麼呢。」 興華聽出她的意思,這也是他早已預料到的。 興華正想著怎麼把話接過來,月琴語氣一轉,說:「其實我們某些做法就是有暗箱操作的嫌疑,今年是不是採取點兒新措施呢?」 興華連連點頭,「是啊,統一考試考核的做法實施三年了,可是下面意見還這麼大,就是因為透明度還不高,有些做法也不夠嚴謹。」 「光說筆試吧,從出題到監考再到閱卷,管理上每個環節都有漏洞。如果考試只是為暗箱操作提供機會,如果考試成為腐敗的溫床,那這樣的考試還有什麼可信度而言呢?至於面試和考核,所謂的可操作空間就更大了,用老百姓的話說,貓兒膩更多。」 「是啊是啊,這些問題都必須儘快解決。再比如,現在我們的條子就開始成堆了,電話就要打爆了,這個又該怎麼向全系統向全社會解釋呢?」興華轉臉朝月琴攤攤手。 月琴低頭笑一下,又轉臉說:「興華你是局長,這兒沒別人,說老實話,每年你對這些推不掉的電話和條子是怎麼處理的呢?」 「這個啊,」興華頓一下,「對一些特殊情況,我們不是每年都研究解決一部分嗎。領導班子成員每人把手裡的名單報上來,擺到桌面上。這可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兒啊。」他無奈地搖搖頭。 「無論什麼時候這都是有必要的,也是合情合理的。我是問,還有不能拿到桌面上的呢,你是怎麼處理的?」月琴看他一眼,又說,「當然,你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 八 李興華從公園急匆匆往家趕,就像有什麼急事。 這次他心裡一點也用不著愧疚,也不用擔心玉萍會懷疑什麼。他跟月琴在一起談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而且對下一步人事工作已有了大致思路。 回到家,夢夢的數學老師已經上完課走了,玉萍自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興華看看夢夢房間的門閉著,就一下坐到玉萍身邊,「怎麼樣,代權那枚鑽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你一到家就給我施加壓力。」玉萍轉過臉拍一下茶几,「我在家刷鍋洗碗還得看著孩子學習,你倒清閒,瀟灑完回來還不讓我清淨一會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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