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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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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吧,對吳部長多照顧著點。"陳嵐以為受了人家的恩惠,心裡總有些想討好的意思。 "他那麼多部下,想照顧他的人多呢,哪用得著我費心?"翠煙有點看不上丈夫獻媚的樣子。 "那你照顧著點自己,這總沒說錯吧?"陳嵐不跟翠煙理論,只叮囑說,"少喝點酒。" 這樣的體己話,在以前聽來是暖心暖肺的,而現在聽在耳裡卻無比彆扭,翠煙抬眼看了看丈夫,悶聲不響地出去了。 周劍來接翠煙時,也叮囑她少喝點酒。過了一會兒,又反過來說,"不過,今天想少喝,恐怕還真不行!你到時候放機靈點,我怕是照顧不到你了!" 聽周劍的口氣,今天來的應該是一幫特殊的客人。 "我本來以為你不會答應的。"周劍說。 翠煙心想,你事先又沒跟我說過,我怎麼知道不能去?不過反過來一想,周劍也確實不好說。吳幀是他的領導,他能跟翠煙說叫她不要去赴宴嗎?那萬一傳到吳幀耳朵裡去了,吳幀會怎麼想?所以有些事情還是要靠自己把握的,不能因為有人會提攜你照顧你,就事事依賴他。況且,她跟周劍之間的關係也還沒有深到可以處處依賴的地步。 其實翠煙早應該想到的,以前去吃飯,都是由周劍通知她,而這次卻是吳幀親自叫她,那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她搞不清狀況,就應該找個藉口謝絕,比如說生病了呀,或者是在鄉下回不來呀之類,而她居然就那麼貿然地答應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翠煙提起精神隨周劍走進金豹賓館。金豹賓館是宜城最大最高檔的賓館,裡面集餐飲、娛樂、住宿為一體。吳幀選在這裡請客,一是圖個體面,二是為了方便。今天來的這幫客人都是他的私交,從廣東遠道而來,上了桌不喝個你死我活是下不了臺的。喝完酒之後肯定還要去放鬆放鬆,到時候醉醺醺地開著車跑來跑去,外人看見了不像樣。在金豹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在二樓吃完飯,直接到四樓去喝K,再到六樓休息,服務一條龍。 酒席訂在茶花廳,金豹的包間都是以花為名,什麼"牡丹"啊,"月季"啊,"迎春"啊諸如此類。門牌上掛的是花,桌面上擺的是酒,大概這就是所謂的"花天酒地"吧。 推門進去,翠煙意外地在亂哄哄的人群裡看見了白紗紗。自跟著吳幀出去應酬以來,翠煙這是第一次在酒宴上見到白紗紗。 今天來的不是官場上的人。一見到白紗紗,翠煙就意識到了。她一邊往裡走,一邊在心裡琢磨:今天的客人會比較難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吳幀不會請白紗紗出馬。跟吳部長打過招呼之後,翠煙抬眼往人群裡一搜,果然不見林鞍的身影。是,在這種場合之下,聰明如林鞍,是堅決不會露面的。 白紗紗笑眯眯地向翠煙招招手,示意她過去,一副女主人的樣子,跟翠煙一一介紹客人,盡是什麼張總啊,林總啊,餘總啊,個個都是腰纏萬貫的富商派頭。 周劍趁個空檔悄悄伏在翠煙耳邊說:"說不定就是在廣州街頭擺個小攤,就騙我們說是什麼大工廠的老闆。在虹橋賣魚的小販還說自己是搞水產的呢!世界上哪來的這麼多鈔票給他們這些人纏在比水桶還粗的腰上啊?" 翠煙嗔怪地看他一眼:"小心被領導聽見!" 兩人埋頭吃吃地笑,笑得白紗紗起疑,扭著小腰仔細檢查裙子,該扣的都扣上了,該拉的也都拉上了,沒發現什麼破綻,這才放了心。 "今天來的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盡在杯中吧!"吳幀舉著一個三兩三的杯子,杯子裡滿滿的都是十五年的麒麟春,"這第一杯呢,我們先一起幹了,然後再慢慢喝。" 翠煙一聽這話,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幸好剛剛堅持倒了啤酒,如果是麒麟春的話,就這麼一下,她這條小命就玩完了。 白紗紗一向名聲在外,當然得喝白的,不過照顧女人,倒了五分之四杯而已。這吳部長第一次舉杯,自然非幹不可。白紗紗幹了,周劍也喝了滿滿一杯,其他客人也一一喝了,酒興一下就濃了起來。 剩下的就是私人時間了,眾人一對一的互飲,喝了一輪,翠煙已經臉色紫紅了,在座的都敬了,本以為差不多了,卻見白紗紗拎著一瓶酒端著杯子坐到客人中間去了。 "你也過去再跟每個客人喝一杯吧。"周劍破天荒地要求翠煙喝酒。以前不管跟什麼人在一起吃飯,他都不忍心看她喝到紅臉,而今天她已微微有了幾分醉意了,他卻還要她到下面去再喝一輪。 原來今天她和白紗紗都是吳部長特地叫來陪酒的,翠煙認識到這一層,不由得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不過既然周劍這麼說了,那肯定是非喝不可了,他們作為吳幀在宜城的朋友,不能讓他在外地的朋友面前丟了臉,要讓他外地的朋友知道,他吳幀在宜城是有頭有臉的,他是叫得動人的,是有人願意為他賣命的。 於是翠煙也提著一瓶酒走到客人中間去了,不過她提的是啤酒。 女人勸酒,總比男人有效一些,翠煙雖然沒有白紗紗那種軟磨硬泡的功夫,但是,憑著她那一份清純和羞怯,倒也沒費多大勁兒,該喝的客人都喝了,她也不貪功,點到為止罷了。 沒過一會兒,周劍也來了,吳幀請的另外幾個朋友也都過來了,一群人喝得烏煙瘴氣、一塌糊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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