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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嗯!」

  不僅僅是結婚,更重要的是答應他,她一定會平安的。

  臥底是特工常用的一種打擊罪犯的方法,其功能無非是混入敵群,獲得敵方的信任,從而有效地收集罪證。但慕容悠的臥底,與以往的有著很大的不同,站在一人高的落地鏡面前,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香取鈴奈,也就是幫助雷蒙特獲取瑞士銀行所有帳戶的駭客,那個現在已經被處以死刑的女人。

  易容術的最高境界就是與被扮演的人,無論是容貌、外形、聲音、習慣,還有個性,乃至細微的小動作都模仿得毫無二致,這也是為什麼慕容悠的易容術從來沒有失敗過的原因。

  (作者:此易容術可以參考柯南裡的怪盜吉德,汗!)

  門上的輕叩聲傳來,悠震了一下,對著鏡子整理了一番。素淨的臉上沒有任何彩妝,一雙迷人的丹鳳眼點亮了平凡的五官,增添了幾分嫵媚,藍色櫻花圖案的和服包裹著玲瓏的身體,黑亮的長髮用藍色的琉璃簪綰起,露出修長性感的脖頸,鏡中的她是個淡漠嫺靜的日本女人。

  三天前AKA829小隊把真正的香取鈴奈換成了她押往刑場,當然情報很正確,雷蒙特果然行動了,她被救走了,接著便來到了日本北海道避風頭。

  呼出一口氣,她做好了準備,「進來!」

  不再是柔軟嬌媚的聲音,而是清冷的音色,沒有借用任何變聲技術,這是中國古老的技藝——口技。

  門應聲打開,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取下墨鏡,恭敬地鞠躬,「香小姐,BOSS要見你。」

  她頷首,知道劫囚的破綻是否被發現,就看這場會面了。

  門又被關上,她的視線回到了鏡子上,閉上眼睛,她問自己,「我是誰?」

  倏地,張開黑亮的眼睛,精光四射,「我是香取玲奈。」

  打開門,她開始迎接這場戰鬥。

  北海道是以其迷人的雪景聞名於世的,不過現在是九月,雪景是看不到了,不過溫泉倒是可以享受一下。

  坐落于登別溫泉附近的日式旅館內。慕容悠,不,應該是香取玲奈安然地跪坐在傳統稻草編的「榻榻米」草席上。面前僅有的傢俱是一張矮桌子,上面擺放著精美日式料理,窗外是幽幽靜靜的日式庭院,有各種花木、有流水、有小橋,扶手是紅色的,在一片綠色中很是搶眼,流水配上有規律的「咚咚」聲,如果沒有眼前這個人的話,真的是安靜而愜意。

  「喜歡嗎?」冰冷無情的聲音突兀地傳來。

  抬首望向那雙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灰色眼睛,她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俊美如神鑄的五官,幾縷銀髮垂落在肩頭,邪魅而森冷,他身上穿著白底碎花的浴衣,把玩著手中的小瓷杯,慵懶地斜躺在榻榻米上,像只優雅的波斯貓,但她仍舊敏銳地感到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壓迫感。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優雅迷人的男人是個讓全世界員警聞之而色變的魔王呢。

  安德魯·塔克·雷蒙特是他的名字,更代表了一種顛覆光明的黑暗。

  收回視線,她拈起由北海道產的香軟大米加上海鮮製成的壽司,不知是因為北海道水質清冽還是海鮮新鮮,各種海鮮壽司無論怎麼吃都沒有令人難受的魚腥味,只覺味美而多汁,但面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再好吃的東西她也只是淺嘗幾口。

  「對於剛出監獄的人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倏地,傳來一陣冰冷的低笑聲,她蹙眉斜睨著他,不明白有什麼好笑的,啜了一口甜美清淡的清酒後說道:「為什麼救我?」這次劫囚,他這邊可是傷亡慘重。

  安德魯挑了一下眉,坐直了身體,為自己斟上一杯酒,「你還對我有用。」

  「原來如此!」她輕笑,對於這個男人來說,人就分成兩種,有用的和無用的。

  「不過——」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灰色的眸子突然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不明所以地抬頭,對上他的冰冷的視線。

  他突然前傾身體,一把攫住她的下顎,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的心猛地一抽,但眼神裡卻依然平靜無波。

  他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過我很慶倖救你回來,你變得有點不一樣了。」灰眸眯起,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是嗎,哪裡變了?」她沒有退縮,視線坦然地與他接觸,沒有閃躲,但桌子下的手卻緊握了起來。

  「你變得漂亮了。」他湊近她,吐著溫熱的氣息,捏住她下巴的手鬆開了幾分,拇指摩挲著她的唇,沾上了些許潤唇用的唇彩,收回手,他性感地舔著拇指。

  她鬆開桌下的手,他的話讓她松了一口氣,但性感的舉動又讓她狠抓了一下膝蓋上的和服,面上仍舊看不出心緒的浮動,眼神下垂了些許,思忖著要怎麼回答。很明顯他是在挑逗,是欲迎還拒,還是投懷送抱?在監獄裡,她扮成死囚接近香取鈴奈,學習她的習慣,說話的方式,未曾放過任何細節,但人的心思不是一兩個星期就能揣摩到位的。但有一件事情記得很清楚,WFP曾試圖勸服她做污點證人,而且絕對保證她的人身安全,做污點證人後,她可以用WFP給予的另一個身份活下去,但她連猶豫都沒有就回絕了,是怕嗎?不是!所有犯人都知道,WFP保護證人的能力,絕對的安全無憂,甚至之後會給予一筆數目龐大的錢款,保證衣食無憂,這樣的機會每個被勸服的人都會答應,但她卻回絕了,而等待她的便是死刑,一個女人寧願死也不願洩露他的機密,是為了什麼?

  答案昭然若揭,因為她愛眼前的這個男人。

  慕容悠抬起眼簾看了一眼,這個男人俊美邪惡得連撒旦都要嫉妒,身上散發的惡魔的氣質,令女人怦然心動,是危險和魅惑的代名詞。估計只要是女人都抵受不了他的荷爾蒙攻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問題是香取玲奈愛他,但慕容悠不愛他,手腕輕翻,晃動著瓷杯裡的清酒,以此掩飾心緒的翻滾,思索著如何回答,捏緊膝蓋上的手,下了個決定,抬眼正視他,冷淡地吐出一句,「兔子不吃窩邊草。」

  倏地,他的臉色顯現出一片驚愕,她的心也跟著狂跳,握著酒杯的手也捏得死緊。

  安德魯的灰眼犀利地掃向她,有種奇異的光芒在閃動,甚至有片刻的不敢置信,時間就在他的視線肆虐中流逝,忽地,他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倡狂而邪魅。

  隨著他的笑聲,悠的心抽得更緊,桌下的手甚至攥疼了膝蓋。

  「你一直都是用這句話來拒絕我的。」他停住笑聲,灰眸有著掩不住的精銳。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一滴汗珠沿著鬢角滾落,抬起桌下的手不著痕跡地抹去,心跳也漸漸恢復正常,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回答正確。抿了一下唇,順便咽下卡在喉嚨裡的唾沫,「那就別再挑逗我。」

  他輕笑,沒有回答,親自為她斟了一杯酒,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為我們往後的日子乾杯。」他似乎有意加重「往後的日子」這幾個字。

  有幾秒鐘的停頓,悠思索著他話中的含義,卻找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也隨意舉起酒杯,與他碰杯,然後一飲而盡,被溫過的清酒清甜而暖和,但滑下喉嚨的時候,她猛地感覺到冰冷的濕滑。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浴衣的包裹下更顯得放蕩不羈,他系緊腰間的細帶,然後拉開木制的拉門。

  悠的視線跟著他,發現他要離開了,忐忑的心也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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