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戀(23)_犬犬_學達書庫

二三

　　阿洛拉將脫離危險的娜娜護在身後，然後對著他叫道：「你瘋了嗎？你會殺了她的！」

　　但是此刻狄克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他暴怒的雙眼充滿血絲，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們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嗎？」

　　「這當中一定有誤會。」歐陽決死命地壓制著狄克的身體，雙手不行，最後連腳也用上了，他夾住狄克扭動的身體。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卡爾則護在娜娜的身邊，懷裡的她因為缺氧而不斷咳嗽著，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冷靜一點！狄克，好好想想！娜娜和我們出生入死，她怎麼可能害悠？」歐陽決手腳並用地把他拉向一邊。

　　「咳！咳！」娜娜捂著自己的脖子費力地呼吸著，她痛苦地看著雙眼發紅的狄克，害怕終於使她恢復了神志。她看著病床上的慕容悠，一時間所有的思緒湧上心頭，她顫抖著抱住自己的頭，無助地沿著牆壁慢慢滑下，頹然地跪坐在地上，「是我的錯，是我的詛咒！我只是一時的氣憤，我沒有惡意的！」

　　什麼詛咒？！卡爾皺著眉不明白她的意思，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恨不得搖醒她，「什麼詛咒，你詛咒悠嗎？你說清楚。」

　　娜娜用力地甩開卡爾的手，她用狂亂的眼神怒視著他，「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的錯！你愛著悠，你一直愛著她，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她的指責令卡爾冷靜的堅強迅速瓦解，他伸手想扶起她，未料卻撲了個空，他放下停留在空中的手說道：「你在胡說什麼！」

　　「被我說中了，戳到你的痛處了！你敢說你現在不愛她，你敢說嗎？」

　　「夠了，你別再鬧了！」

　　「你不要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悠晚歸的那天，我就明白了！」

　　卡爾眯起細長的雙眼，疑惑地看著潑婦狀的娜娜，她的話讓他莫名其妙，「你明白什麼？」

　　娜娜顫巍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手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膝蓋，突然臉色一變，狂叫道：「你不明白嗎？讓我告訴你，為了去找她，你把整杯滾燙的咖啡灑在我身上都不知道，你心裡只惦記著她，完全不顧及我就沖出去了，如果我今天不說出來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猝然間，她上前揪著卡爾的前襟，憤恨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將心中的憤恨和苦惱一股腦地全發洩了出來，「你根本不愛我！我好恨，我真的好恨！所以我詛咒，我要你們找不到她，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啪！清脆的巴掌聲突兀地在病房裡響起，眾人的眼神驚愕地看著停留在空中的手。

　　「阿洛拉……」娜娜捂著紅腫的臉頰看著她，這一巴掌將她打回了現實。

　　阿拉洛硬生生收回自己打人的手，她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將娜娜擁入懷裡，徐徐地說道，「我那天就告訴你，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沒想到你會有這種念頭！你真是天字第一號的大笨蛋！」

　　被擁入懷的娜娜仿佛找到了可以依賴的避風港，她抓著阿洛拉的衣襟哇哇大哭起來，好一會兒，她才泣不成聲地說道：「對，我是個大笨蛋！我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的氣憤，我不想害她的，可是……可是為什麼氣話也會害人呢！」

　　娜娜抬起淚眼迷離的眸子，看向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悠，然後疾步沖到病床邊頹廢地跪坐在地上，握起悠冰冷的手哽咽著，「我真的沒有要害你，也沒有恨你，事實上我很高興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只是喜歡挖苦人，我就是這種性格！悠，我錯了！你醒過來啊！哪怕用我的命跟你換我也願意，我只求你醒一醒！求你原諒我！」

　　她撲倒在白色的床單上，失聲痛哭著，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都隨著眼淚流盡，將所有的委屈、憤恨、嫉妒一起排出體外。

　　看著她極度悲傷的模樣，不免讓人心生不忍，更何況詛咒真能害人的話，世界上就不會還有那麼多人活著了。

　　卡爾卻在聽到她的指責後，驚顫地抽了一口氣：真的嗎？我竟然燙傷了她都不知道！他轉首望向阿洛拉，用眼神求證著。

　　「沒錯！你燙傷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混帳男人！」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又能如何？

　　靜默的病房裡，只有娜娜傷心的哭聲，她的眼淚沾濕了床單，她的哭聲讓這裡就有的人不忍心阻止：就讓她哭吧，生性好強的她，有太多太多壓抑需要發洩。

　　片刻後，狄克閉上雙眼，努力壓制住自己失控的脾氣，他慢慢找回失去的理智，然後對鉗制住自己的決說道：「你可以放開我了！」

　　歐陽決不放心地看著狄克，還不能確定眼前的狄克是否帶有危險性，要是再來一次可受不了。

　　「你確定不會發飆？」

　　怒火中燒的瞳孔已經冷卻，換來的是冷酷的睥睨，「再不放，我就踹你！」

　　歐陽決被他的視線射得發毛，但他還是確定了一下，發現狄克的呼吸已經不再像剛才那樣急促，才漸漸鬆開自己的手，「狄克，老實說再來一次我可不是你的對手。狄克，你做什麼？住——住手！」

　　束縛解除的狄克掄起拳頭就向卡爾揮了過去，立時將卡爾打倒在地，歐陽決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卡爾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無力阻止這一切的他被眼前的猝不及防的行動給惹急了，他捋起袖子吼道：「你到底發什麼神經，你要打架我陪你！」

　　他作勢準備進攻，但架子剛擺好，就被無情地打斷。

　　「決，你別管！」躺在地上的卡爾擦拭著嘴角的血水，他苦笑著，他的確該打！

　　「爸爸！」威爾眼見父親受難，連忙擋在他面前，想要保護他。

　　「威爾，讓開！」卡爾從地上站了起來，想將兒子推開，怎料他個子雖小，脾氣可是倔強得很，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他張開細小的臂膀，毫不懼怕地站在卡爾的面前。

　　安迪雖然不是很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卻不能放任老爸殺人，他夥同另外兩個兄弟，隨即扯住父親的衣袖叫道：「媽咪說過不可以打架！否則媽咪會生氣的！」

　　「媽咪說的嗎？」狄克鬆開拳頭摸著兒子的頭，望著病床上仍舊昏睡不醒的妻子，可以的話，希望她能親自對他說。他無奈地再一次閉上眼睛，多希望能聽到她甜美的聲音，多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樣喚著他的名字。

　　三兄弟無言地看著父親，都能夠感覺到父親悲痛的心情，他們緊緊地抱著父親的腿，「媽咪一定會好的！」

　　父子天性血濃於水，狄克輕拍著兒子們的背，他蹲下身子寵愛地揉著他們的小腦袋，然後轉身冷然地對著卡爾說道：「現在帶著你的兒子和女人給我離開這個房間，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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