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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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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直說:「既然這麼無聊無奈又費勁兒,為什麼不讓自己更開心點兒呢?」 高潔吐出煙圈,「譬如呢?」 於直直勾勾的望牢高潔,眼底有些似有若無的意思,「來到異國不談一場異國戀愛就太不給東道國面子了。」 他的這個眼神在這個環境和這個情境下產生,居然變得如此正常,不令人討厭。 也許是已近午夜,酒吧的氣氛逐漸熱烈起來,巴西桑巴節奏密集,讓所有的萍水相逢都變成老友歡聚,沒有任何禁忌。 高潔抿嘴一笑,用中文很大聲地說:「你應該知道南美人體味兒有多重。不然你為什麼拒絕剛才的大胸女?」 於直的喉嚨裡低低笑出來,「謝謝你對我品味的理解。」他含胸低向她,鼻子就在她的唇邊,獵犬一樣嗅她,「可是有煙味兒也不太好。」 他的眼睛一直看到她的眼底。 那是同司澄的天真的眼睛不一樣的眼睛。那眼睛有點兒複雜,有點兒幽深,有點兒直探人心,有點兒肆無忌憚。 高潔移開目光,移開太過接近他的身體,「很高興今晚說了這麼多中國話。」她在煙灰缸內掐滅煙頭,「我們得走了。」 於直移開眼睛,舉起酒杯,勾起唇角,恭送她。 高潔並不喜歡回到自己的宿舍,她和另一個巴西姑娘伊莉莎白同住一間宿舍。 伊莉莎白有美麗豐滿的胸脯和充滿欲望的熱帶面孔。她常常帶情人回宿舍過夜,經常是不同的男人,等高潔回來後才送走他們。這樣的常態讓高潔自認倒楣,她整晚都在一種充滿了肉欲的腥臊的空氣中失眠,睡眠品質十分之差。「不懂得至高無上的身體快樂。」這是伊莉莎白經常嘲笑高潔的話,除了這一點,她和高潔還算相處融洽,只是實在沒有其他共同話題,讓她們連一起去酒吧喝酒的朋友都做不成。 高潔和愛麗莎在宿舍園區門口分的手,走到宿舍門口,聽見裡面還沒有結束的呻吟和喘息,以及毫不遮掩的肉體撞擊的聲音。 她選擇喝酒派遣寂寞,其他同事也有權利選擇其他的方式派遣寂寞,合情合理合人性,她應當予以諒解。 高潔把拿鑰匙的手從包裡抽出來,轉頭走出宿舍園區,在已經靜謐的街道上散步。她哈一口氣,聞到自己口中不太好聞的威士卡和香煙混雜的味道。 她想起於直湊到她唇邊的鼻子,像獵犬一樣。 司澄第一次認識她的時候,表達一個男性對女性的讚賞和喜愛的方式也同樣的直接。可是于直的直接和司澄的直接並不一樣,司澄的直接不具備任何侵略性,但誰能否認一隻獵犬的侵略性? 高潔在想,今晚的確是喝多了,想的也有點過了。 巴西和愛丁堡很相似的地方是時雨時晴變化多端的氣候,她散步沒多久,天空下起雨來,於是就近找到一家已經關門的雜貨鋪的門簷下躲雨。 這時,她看見曾經向她示愛求歡的印度同事迪讓從對面小巷子的酒吧裡走出來。迪讓看見了她,在她拔腿的時候抓住了她的胳膊。「嘿!Jocelyn,你在等我嗎?」 印度人身上的體味和酒味混合在一起更不好聞,高潔甩開印度人的手,「離我遠點兒。」 印度人又捉住她,用熱乎乎身體抵住她,「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嗎?我很有勁兒,包你忘憂。」 高潔掙扎著,大聲叫著,「蠢貨!滾開!」 印度人把嘴湊了上來,不過他沒有得逞。不知從哪裡出現又在什麼時候出現的於直用一隻手就把印度人從高潔身上扯開。「嗨!夥計!別動那女孩!」 印度人借酒勁兒揮來一拳,被於直用肘彎擋住,接著肋骨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摔倒在地上。 高潔拉住於直的手,「走吧,別打了,是我同事。」 于直聞言收手,印度人掙扎著在地上爬不起來,這一下挨得很重。 于直問高潔:「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高潔看一眼地上的印度人,「好的。」 他們繞過印度人走到小鎮的大路上,雨已經停了下來。 於直詛咒了一聲,「這該死的鬼天氣。」 他們兩人都淋到了雨,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貼著身體,極不好受。高潔慢于直半步的速度跟著他,帶一點戒備,一點尷尬,暗暗地將裙子拉直,儘量阻止身體曲線畢露。 她說:「你的身手不錯。」 他剛才給印度人的那一下子有章有法,迅速狠辣,同他的打火機一樣,不像普通人該有的。 於直轉頭望她一笑,「你的眼神不錯。」 「拍紀錄片的會有這麼好的身手?」 「來熱帶拍紀錄片,沒有兩下子會很危險。如果你沒有這樣思想覺悟,就不用在此地長久混下去。」 於直說得很有道理,都是高潔頭腦裡沒有想過的道理。她說:「謝謝你。」 於直問:「如果他繼續騷擾你怎麼辦?」 高潔想了想,「幹掉他。」 於直用手捂住心口,「狠心的女孩兒。」 已經抵達宿舍園區門口,高潔返身擋住於直,「我到了,謝謝你替我解圍。我想這是在異鄉遇到同胞最大的幸運。」 于直又勾起了唇角,「所以臺灣人承認大陸人是同胞了是嗎?」 高潔笑,「我們都是龍的傳人。」 他叫她,「高潔。」看著她,眼神和剛才一樣,直勾勾地,「你拿什麼謝我呢?」 他的白襯衫貼在他的身體上,他的身體因此原形畢露。寬闊的肩膀,好看的胸肌和腹肌,健壯的手臂,有一種勃發的氣息。 他的身體和他的眼神一樣充滿暗示。 第三章 遇見你,便是最美時光(下) 高潔回應他直勾勾的目光:「你想怎麼樣呢?」 健壯的手臂伸過來,插入她濕潤的發,她的嘴唇被另一個能笑出好看弧度的嘴唇覆蓋。 他的舌頭輾轉在她的口腔裡,用侵略的力道做著調戲的事情。 空氣是潮濕的,高潔感到整個人也潮濕了,她試圖推拒,但是很快被征服。時間在拉鋸戰中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將她放開。 他說:「不邀請我上去喝杯咖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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