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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淩落川搖頭輕笑,他自認不是什麼善良信女,煽風點火,背信棄義,落井下石,欺男霸女的缺德事兒在商場上也沒少幹。

  可這一會兒,他抱著懷裡的人細細看著,她睡得那麼坦實,那麼香甜,那麼安心。她是帶著傷冒著雨來找自己的,說不定是遇見了難事。

  又看到她脖子上那塊傷疤,想起當初她被陸壬晞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時候,自己正跟阮劭南談笑風生,為他們的成功開懷暢飲。

  想到這裡,他就什麼都做不出來了。

  摸著那塊傷疤,他有些疑惑地自語道:「他當初怎麼忍心,把你丟給那個畜生?」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心疼地說,「我怎麼忍心,當初為什麼不救你?」

  他起身到衛生間拿了條幹毛巾,想幫她把頭髮和身子擦乾。這會兒靜下心來才發現,她的腿上有多處淤青和擦傷,連大腿上都有,右手的小拇指掉了一片指甲,露出粉紅的嫩肉。

  他不禁有些奇怪,難道她是從樓上滾下來的嗎?怎麼會傷成這樣?如果是不小心滾下了樓梯,那怎麼額頭上沒傷?

  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他怕吵醒她,馬上接了起來。

  他的秘書說:「淩先生,會議再有半小時就要開始了……」

  淩落川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今天還有一堆工作沒處理。他扭頭看了看床上的人,說:「我今天要休息一天,通知他們改期。」

  「改期?」秘書吃驚地重複了一遍,隨即乖覺地說,「好的,我通知他們。」

  淩落川掛斷了電話,回到床上替未晞把被子掖好。揉了揉太陽穴,頭還是疼得厲害。在藥箱找了一片止疼藥吃下去,又躺回床上,想睡個回籠覺。

  淩落川喜歡真絲的被褥,這種料子柔軟舒適,但是觸感微涼。未晞本來就低燒畏冷,現在又蓋上這個,更覺得冰冷透骨。於是本能地朝著被子裡唯一溫暖的東西——男人的胸膛,貼了貼,又貼了貼……

  見此情景,淩落川哭笑不得,低頭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歎道:「你可真會考驗我……」又抬起她的下巴,壞笑起來,「不幹別的,親一下總可以吧?反正你這會兒安靜得像個充氣娃娃,吞了你也不知道。」

  可終究還是沒有做,而是側過身擁著她,打了個呵欠,睡著了。

  兩個人在窗簾緊閉的臥室裡,睡到日近黃昏,未晞忽然做起了噩夢。她整個人都被這個可怕的夢魘住了,鬼壓床似的,想叫叫不了,想哭又哭不出來,想醒過來,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呼吸急促,汗水淋漓。

  不知怎麼,她忽地一下坐起來,一雙眼睛恐懼地看著前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人醒了,魂卻還在夢裡。

  這麼一折騰,睡在旁邊的淩落川也就醒了,赤裸著上身,看了看床頭的鬧鐘,說了句:「該死,怎麼睡到現在?」

  又看到身邊被他脫得光溜溜的人,揪著被子,一雙水盈盈的眼睛迷茫地望著他,忍不住就想欺負她。

  於是托起人家的纖纖玉指,親了一下,非常紳士地說:「寶貝兒,你說我們是先吃飯,還是先洗澡呢?我看,還是先洗澡吧,昨晚出了那麼多汗……」

  未晞觸電似的抽回手,揪著被子一直退到床角,把自個兒蜷成一個雪團,瑟瑟發抖。

  淩落川沒想到她會嚇成這樣,舉起雙手笑著說:「我開玩笑的,從昨晚到現在,我什麼都沒做,你該有感覺的,是不是?」

  可縮在床角的人,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依舊縮得像只可憐的小刺蝟,只是沒有刺。

  淩落川覺得有些不對,強硬地連人帶被子拉過來,抓住她的肩膀緊張地問:「小祖宗,別嚇我,你不會又忘了吧?那昨晚呢?你給我寫的那些話呢?你不會都不記得了吧?」

  男人感覺自己快瘋了,如果她真說不記得了,他白高興了一場不說,還得將之前的努力全部清零,從頭再來。

  未晞整個被他拎著,小兔子似的怯生生地瞧了他一會兒,四下看了看,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淩落川馬上明白過來,給她拿來了紙和筆。未晞在紙上寫道:「昨天晚上寫給你的話,我都記得。我知道你什麼都沒做,是我自己跑來的,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淩落川這才把心放下來,「說什麼對不起,我是巴不得你天在來。倒是你,怎麼那麼晚冒著雨跑過來?身上的傷是怎麼弄的,你還記得嗎?」

  未晞怕冷似的抖了一下,抱著胳膊直直地看著自己的腿,表情呆滯,心神恍惚。

  「未晞?」淩落川擔心地看著她,她今天的反應太不尋常,不像是失憶,倒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整個人都癡癡傻傻的,昔日的靈氣消失得一乾二淨。

  「我不記得了……」未晞做了一個這樣的手勢,就不再動了。

  淩落川看著她,她在撒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可是他沒法揭穿她,她有心事卻不告訴他,這說明她並沒有全心信任他,這個認知讓他多少有些難過。

  看著未晞疏離的表情,淩落川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明明覺得她靠近了,怎麼才過了一夜,又跑遠了呢?

  未晞看了看被他丟在地上的衣服,在紙上寫道:「你替我脫的?」

  他挑高眉毛看著她,「這屋子裡還有第二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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