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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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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高高在上?因為目空一切?因為與生俱來的男權意識?因為原始的侵略性?抑或僅僅是雄性動物的荷爾蒙爆發和權勢賦予的優越感? 正想著,忽見不遠處有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在吵架。聲音很大,未晞隱約聽見,似乎是女人在質問男人昨天去哪兒了。 未晞忍不住搖頭,又是一段理不清的公案,只是替那女的不值。那男人面容猥瑣,平頭小眼,滿嘴污言穢語,態度極端惡劣。 幾句話不中聽,男人罵罵咧咧轉身就走,女人去拉男人的胳膊,結果他反手一個耳光將她打倒在地,還不過癮,又對著她的肚子狠狠踹起來。 女的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殺豬似的哭叫,「別打了,別打了,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呢。」 男人卻不住手,滿臉兇殘,「賤貨,我打的就是你!」 路上的行人,要麼不冷不熱地看幾眼,要麼默默繞開。幾個好事的閒人則在一旁圍觀,既不勸阻,也不報警,既不幫忙,也不散開。 未晞看著眼前的一切,實在不明白。 人類從爬行到直立,從低級到高級,從獸性到人性,經歷了無數個滄海桑田,如此細緻而漫長的過程,何以一夕之間退化至此? 人心之冷,世風之下自不必說了。可在這世上,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男人要去欺淩體力上遠不及他們的女人? 畜生尚且知道庇護雌性,偕老護幼,而那些人已經退化到禽獸不如的地步? 無法可想…… 未晞左右看了看,路旁得分一個正在施工的工地,她走過去撿了一塊自己拿得動的磚頭,然後穿過圍觀的人群,照著正打得起勁的畜生的腦袋,狠狠砸了過去…… 阮劭南帶著律師在警察局找到未晞的時候,她正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一個女警正在為她錄口供。而在她對面,隔著一張桌子,坐著一個頭上包著紗布滿臉是血的男人。 只見那男人騰地站起來,指著未晞罵道:「員警大哥,就是這個賤貨打我,我要告她!」 小員警很年輕,聲色俱厲地一聲喝,「坐下!大馬路上打女人,你還有理了?嘴巴給我放乾淨點,這是警察局,不是你家。」 未晞抬起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那男人依舊滿嘴噴糞,「媽的,賤貨,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小員警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閉嘴!再叫就告你公共場合行為不端。」 阮劭南皺了皺眉頭,未晞轉過臉,與他冷凝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她就那樣看著他,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未晞走出警局後,一直怔怔的。阮劭南將她安置在車裡,她一進去就閉上了眼睛。他以為她是受了驚嚇,也沒多問。 律師走過來,向他交代這個案子,「有人證明是那人當街打人在先,陸小姐屬於見義勇為,只是方法不當。況且他傷得不重,所以陸小姐不用上庭,私下和解不是問題。」 阮劭南挑唇一笑,點燃一根香煙,半晌,才悠悠開口,「你是易天新聘的法律顧問,如果這種案子都要私下和解,我還請你幹什麼?」 律師馬上心領神會,「我會聯繫那個被打的女人,教她告那男人故意傷害,導致傷者流產,可以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阮劭南唇角略挑,笑而不語。律師略想一下,接著說:「再加上醫院證明,受害者將終身不育,屬於致人傷殘,可以重判十年以上。」 阮劭南點點頭,「辛苦了。」又說,「記著,陸小姐不能有案底,過幾天我們要去國外旅行,我不想因為這件事破壞了她的心情。」 「我明白,阮先生放心,陸小姐的記錄保證比白紙還乾淨。」 阮劭南遣走了律師,回到車上,看見窩在車裡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就問她想吃什麼。 未晞搖了搖頭,只說:「我很累,想回家。」 阮劭南對司機說:「去斜陽巷。」又轉頭看著身邊的人,「他們家的冰糖燕窩和三頭鮑做得不錯,再累也要吃點東西才回去,餓著肚子睡覺很傷身子。」 未晞沒再說什麼,整個人歪在一邊,沉在車子的陰影裡,像個白玉雕像,不動,也不說話。窗外的霓虹偶爾照在她白皙的臉上,忽明忽暗,忽遠忽近。 大約是這裡的燕窩真的很美味,未晞本來一直吃不慣它,感覺像在咽別人的口水,這次卻一反常態喝了整整一盅。阮劭南又為她叫了一碗鮑魚粥,她什麼也沒說,低頭默默喝光了它。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風饞氣冷。阮劭南將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未晞身上,又替她焐了焐手,發現她還是哆嗦得厲害,忍不住責備,「怎麼出門穿得這麼少?回頭又感冒發燒,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未晞本來覺得冷,穿上他的大衣被熱氣一沖,反倒打了個噴嚏。加上飯後犯困,又折騰了一下午,漸漸有些睜不開眼睛,就在車上睡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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