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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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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晞發覺,這個男人總是可以把她逼到絕路上。沒有選擇之下,她只有拿起電話,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阮先生,你找我?」 「未晞,我們需要談一談。」他的聲音好像冬天的風,又清又冷。 「阮先生,我想……」未晞遲疑了一下,「我們應該已經談過了。」 「所以,這就是你的決定?」他的語氣聽起來非常不悅。 「是。」 他又在笑,仿佛漫不經心,可是未晞知道,這是他發怒前的前兆。 「我的小未晞,你不該這樣。」 未晞的心一下吊到嗓子眼,她剛想說什麼,只聽哢嚓一聲,一陣忙音,他乾脆掛斷了電話。 「他說什麼?」如非問道。 「他說……」未晞好像還沒回過神來,「我不該這樣。」 如非皺了皺眉,「什麼意思?威脅?還是請求?」 未晞將手機還給她,苦笑了一下,「聲音像請求,語氣……更像威脅。」 「靠!」如非一下站了起來,摩拳擦掌,「就當是威脅吧,那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或者,有什麼是他害怕的?人家就要殺上門來了,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未晞絕望地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如非近似悲憫地看著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現在能為你做些什麼?」 未晞只覺得頭疼得像針紮一樣,她一下栽倒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替我收屍吧……」 如非一把拉起她,「未晞,我說過,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這不好笑。」 未晞望著如非擔憂的眼神,歎了口氣,抵著她的額頭,嚴肅地說:「我沒開玩笑。如非,你要有心理準備。我是在陸家長大的,所以有預感。馬上就要有大事發生,它的猛烈程度或許不亞於一場狂風暴雨。無論是阮劭南,還是陸家那些人,他們才不管我是不是無辜,是不是根本無心參戰。只要有需要,他們任何一方都會拿我墊背,根本不會猶豫。」 第九章 狹路相逢 不管是不是玩笑,從那天晚上開始,如非就緊張得好像一根拉緊的琴弦,時刻處於斷裂的邊緣。未晞倒是跟往常一樣上課,上班,有時間就跟大家一起宵夜,一張臉看不出任何波瀾。 可是如非知道,未晞已經變得不一樣了。她在害怕,一種古怪的害怕。這種害怕不是表現在臉上,不能訴諸語言,甚至無法宣洩,而是刻在了她的骨血裡,與她嚴絲合縫,如影隨形。 可怕的是,她根本無力掙扎。因為她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已經打上了那個男人的烙印。或者說,是那個男人用一種近乎狡猾的手段,在一張白紙上畫下了屬於自己的痕跡。 這讓如非感覺到殘忍,這是一種看不見的暴力,擊打的是你的神經,會讓你流出看不見的鮮血,卻又呼救無力。 相反,阮劭南似乎過得春風得意,向來低調的人一反常態地頻繁見報,身邊總是伴著不同的美人,環肥燕瘦,花紅柳綠。他也一直沒有找過未晞,仿佛他們又回到原來的樣子,成為不同世界的陌生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像一場猝不及防的噩夢,消失在黑夜的盡頭。 所有的風暴似乎瞬間息止,仿佛一下子,未晞就被他遺忘在街頭巷尾的人潮中。 如非曾經想過,如果這就是那個男人報復的方式。她實在不知道,他究竟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未晞對他的緋聞未置可否,沒看到她失望,也沒看出她慶倖。只是有時,她會對著電視上的他若有所思,仿佛遺失了什麼。 看到這樣的未晞,如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為她高興,還是難過。 她知道那個男人對未晞來說意味著什麼,那是她整個的童年、少年,乃至整個人生最美好,也是最絕望的憧憬。 「絕色傾城」倒是如往昔一樣聲色糜爛。生死離別,婚喪嫁娶,那都是外面的事。任憑外面的世界如何改變,這裡依舊歌舞昇平時。 阮劭南沒再光顧過這裡,他本來就很少到這種地方消遣。淩落川依舊是常客,只是沒有再要如非陪酒。可是,負責給VIP包廂送酒水的未晞,卻不可避免地要與此人狹路相逢。 他從來就不是紳士,更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這個人似乎永遠生活在道德規則之外,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從不遮掩晦意。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看著未晞的時候,總是那麼放肆無禮。不過一直以來,或許是礙著阮劭南的情面,他倒也沒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可是現在…… 未晞半跪在地毯上,將香檳從冰桶中拿出,用開瓶器熟稔地打開,然後倒進杯子。淩落川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包廂很熱鬧,幾個小姐與淩落川帶來的客人在唱KTV。有幾個人喝高了,唱得荒腔走板的。 這種噪音早就習慣了,聽多了也不覺得難聽,不過這本事還真不是一天能練出來的。 「喂,這首唱膩,換首歌吧。」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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